就在他這麽說著的時候,那虛影畫麵之中,也再一次響起了知止觀師劍塵的聲音——


    “許太平,當我數到三時,你若還未將那天王頭骨和困龍塔送來,本座會立刻讓這女子魂飛魄散。”


    說這話時,師劍塵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隨即之而來的是一陣“哢哢”的骨頭碎裂之聲,以及東方月繭不受控製的痛苦呻吟之聲。


    眾人能夠看到,東方月繭的身上數次亮起符文光華,但卻絲毫不能阻擋師劍塵的那隻手掌。


    隻能說,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實在是太大。


    大到東方月繭即便是極力反抗,也動搖不了師劍塵分毫的地步。


    正當眾人驚愕於師劍塵那可怕戰力之時,那嶽長空忽然笑著說道:


    “還是我來幫大哥你數吧。”


    說著,就見那嶽長空放下雙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死死盯著許太平,大喝道:


    “一!”


    轟……!!!


    嶽長空口中這“一”出口的瞬間,其周身猛力擴散開來的氣息波動,猶如那陡然炸散開來的颶風,朝著四周席卷而去。


    而從他口中擴散出的音波,更是猶若實質一般,化作了一道道細密的金色波紋,將所遇之物全數攪碎。


    站在他二人前方的許太平,雖然憑著一具大聖境的體魄,硬生生擋下了這一陣音波,但其周身的法袍幾乎被完全撕裂,身上更是多出數十道血痕。


    春雨閣內的老武神朱槐,此刻的額頭禁不住冒出了一層細密冷汗,喃喃道:


    “太平可是大聖境的體魄,竟然也能被這以純粹氣血之力所施展的獅吼音波所傷,這嶽長空的戰力,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夏侯青淵這時也麵色一沉道:


    “這二人,怕是真的打算置許太平於死地!”


    夏侯幽眸光之中滿是怒意道:


    “太平公子的身死,關係到這場斬龍會的勝敗,他們真的就不怕那幾個老家夥的怒火嗎?”


    而接下來,虛影畫麵中那嶽長空深深吸氣的動作,似是給夏侯幽剛剛的這個問題,做出了迴答。


    “二!……”


    厲喝聲中,又一道泛著絲絲金光的音波,與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波動,自那嶽長空的口中飛出。


    “轟隆隆……”


    一瞬間,凡那音波所過之物,皆化作了飛灰。


    而許太平的那具大聖境體魄,則是一片血肉模糊。


    見狀,廣陵閣牧雲,忽然一臉困惑道:


    “那無極仙翁前輩呢?為何還不出手?”


    一旁的夏侯青淵用力握了握拳道:


    “看來,應當如我先前料想的那般,無極仙翁在與刑天神意的大戰中傷到了根本,此刻沒辦法出手。”


    麵對這看起來必死之局麵,段小魚忽然一臉不忿道:


    “為何太平大哥為這上清界做了這麽多,卻要落得如此下場?為何上清界那些強大修士,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那嶽長空和師劍塵在那裏恃強淩弱!”


    女武神江翠翠在聽到這話後,無奈地一搖頭,隨後眸光一凜道:


    “小魚,你若覺得不公,那便牢牢記下今日這一幕!”


    夏侯幽這時則隻是不停低聲重複著:


    “獰巉洞!”


    每重複一次,其身上的殺意便增加一重。


    與此同時,葬仙墟,鬥姆宮廢墟上的許太平,此刻恰也在口中低聲念起了“獰巉洞”三個字。


    隻不過在念出這個名字的同時,他暗暗與被他擋在身後的顧雨傳音道:


    “顧雨,幫我個忙。”


    此刻已經掙紮著爬起身來的顧雨,臉上滿是怒意地看向前方嶽長空和師劍塵的他,眸光一眨不眨地在心中迴應道:


    “太平上仙,你此刻就算是讓顧雨上去送死,顧雨也絕不會皺一下眉。”


    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顧雨早已將玄知與東方月繭,當成了至親一般的存在。


    剛剛東方月繭與玄知,更是對他以命相保。


    如今,見到二人被殘害成如此模樣,叫他如何不怒。


    得到迴應的許太平,當即再次傳音道:


    “接下來,我會對這二人出手,請你像當日護住祠堂內那些紅蓮鎮百姓時一樣,護住他二人的性命。”


    以命護命,這正是顧雨那本命神通,最粗淺的用法。


    顧雨聞言當即有些擔心道:


    “我……真的可以嗎?”


    讓他搏命,他絕對眼皮都不眨一下。


    但救人的話,他便有些猶豫了。


    而就在顧雨這般問著的時候,隻見那嶽長空忽然再一次譏笑出聲道:


    “許太平,這是最後一聲了。”


    而也幾乎是在同時,許太平的聲音在顧雨的腦海之中響起:


    “你願用你的命,換他們的命嗎?”


    顧雨毫不猶豫地在心中迴應道:


    “當然願意。”


    許太平的聲音隨之再次在他腦海之中響起:


    “那從這一刻,你心中隻想著一件事,那便是用你的命,換他二人的命!”


    就在此時,隻見那獰巉洞嶽長空再一次仰頭深吸了一口氣。


    同時,那知止觀師劍塵周身的氣息,猶如那怒濤狂瀾一般洶湧擴散開來。


    許太平依舊沒有任何迴應,僅僅隻是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不過此時他的腦海之中,卻是響起了無極仙翁的聲音:


    “許太平,他二人應當還不知道我的存在,你或許可以暫時與之妥協一二,先將天王頭骨和困龍塔交給他們。”


    “待我完全壓下體內舊疾後,便可出手壓製此二人。”


    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前方二人的許太平,並未同意無極仙翁的這道提議,而是反過來向無極仙翁提出了一個問題:


    “仙翁,既然你一人出手能夠壓製他二人,那若再加上我的話,是否能殺了這二人?”


    無極當即迴應道:


    “能,但對你來說風險很大。”


    許太平握緊手中刀柄,麵無表情地在心中迴應道:


    “仙翁,我的朋友,快要死在我麵前了。”


    這平靜得好似極夜般的言語,卻是聽得無極仙翁心頭一顫。


    他在許太平的這平靜的言語之中,感應到了好似要將天地掀翻一般的怒意。


    於是困龍塔內的無極仙翁嘴角揚起,狠聲道:


    “十息,你隻需壓製那二人十息光陰,老夫便能暫時壓下那舊疾出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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