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平還以為無極仙翁說錯了,當即皺眉確認道:


    “仙翁您莫不是在說笑?”


    無極仙翁卻是一臉嚴肅道:


    “許太平,都這種時候了,老夫可沒有心思說笑!”


    說話間,無極仙翁又一次壓下那刑天神意化身的反撲,然後神色凝重地向許太平解釋道:


    “在進入這南天門遺跡時,刑天的這道神意便已成氣候,加之老夫跟雲道子不一樣,並不擅長封印之法,僅隻能像這般壓製於他。”


    “而眼下,這道神意在與老夫僵持期間,不但又強大了不少,而且還逐漸尋到了我術法神通的破綻。”


    “即便我現在將它打迴金盞之中,它也還是會逃出來。”


    “所以,為今之計,隻有先將它封印在一具強大體魄之中,才能夠真正暫時控製住它。”


    “怎麽?你許太平信不過我老夫?”


    許太平聞言,當即搖了搖頭道:


    “在下並非信不過仙翁您,而是信不過我這具體魄,能夠封印住古神刑天的神意。”


    無極仙翁“嘿嘿”一笑道:


    “正常情形之下,定然是不行的,但眼下這道神意不過是古神刑天殘缺神意之中殘缺的一部分,遠要比一縷完整神意若下。”


    “另外,你雖隻是大聖境的體魄,但不但修為炎皇鍛體決,而且還修有玄荒大帝的烘爐鍛體法。”


    許太平聞言心頭一驚,他沒想到無極仙翁對他如此了解。


    不過仔細想想,以無極仙翁的修為和戰力,自己這修為有幾斤幾兩,必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於是也就釋然了。


    這時,隻聽無極仙翁繼續道: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兩門鍛體之法,炎皇鍛體決主外烘爐鍛體法主外,一旦同時運轉兩套鍛體功法,你這具體魄不但戰力將再提升數倍,而且其體魄本身,也將變作一具內力可以熔煉萬物,外在堅硬無匹的巨大熔爐。”


    聽到這話的許太平,雖然很是驚訝,但依舊不覺得自己這具體魄能夠壓製得住古神刑天的神意。


    哪怕那隻是一道殘缺神意中的殘缺神意。


    不過一旁的東方月繭,在聽過這番話後,卻是一臉驚奇地看向許太平道:


    “太平大哥,您真的同時修有炎皇鍛體訣和烘爐鍛體法,這兩門頂級鍛體之法?”


    因為許太平一直都隻是用烘爐鍛體法鑄劍,對外基本上沒有顯露過,故而東方月繭在此之前僅隻知道他修有炎皇鍛體訣,並不知道他還修有烘爐鍛體法。


    許太平看了眼頭頂的戰功簿,雖然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道:


    “沒錯。”


    這兩門鍛體之法雖然品階都很高,但也終究隻是兩門鍛體之法,就算暴露了,也不會引來強大存在的覬覦。


    東方月繭在得到許太平的確認後,當即一臉欣喜道:


    “太平大哥,若真如此的話,那無極仙翁老前輩剛剛所說的方法,或許真的能夠暫時封印住古神刑天那道殘破神意!”


    許太平有些不解地看向東方月繭道:


    “月繭你也聽過這道封印之法?”


    東方月繭神色有些興奮地連連點頭道:


    “我曾在老祖的一篇手記之中,看到過一名上古時的強大武夫,在將這兩門鍛體之法同時運轉後,修煉出了一具異常強大的體魄。”


    “而後世,又將這具體魄,稱之為九鼎之軀!”


    “因為其身軀之強大,簡直可以媲美傳說中的天帝用來熔煉萬物的九鼎!”


    無極仙翁在聽到這話後,當即嘴角揚起道:


    “小姑娘,你家老祖在手記之中所記之人,是不是叫做項巋?”


    東方月繭聞言,當即一臉驚奇道:


    “無極仙翁老前輩您也知道此人?”


    無極仙翁點了點頭,然後歎了口氣道:


    “我二人曾一同在天魔戰場之上與九淵魔軍廝殺過,隻不過他恨九淵入骨,哪怕一連勝了三場天魔之戰也不願意退下戰場,最終一直廝殺到了天魔戰場三重天。”


    “後來九淵為殺他,不惜以三十萬魔軍為餌,在那三重天布下三萬裏九九八十一重天魔大殺陣。”


    “雖然項兄依舊可以憑著他那九鼎之軀逃脫殺陣,但為了救下陣內六十萬人族大軍,他還是選擇了隻身硬抗那三萬裏八十一重天魔大殺陣。”


    “最終,形神俱滅。”


    殿內眾人聞言,皆是心頭一震。


    東方月繭更是一臉惋惜道:


    “那位前輩居然是這般身隕的,我還以為他已經肉身成聖,飛升仙界了……”


    無極仙翁眼神黯然地搖了搖頭道:


    “你們所知曉的飛升修士之中,至少有三成,其實都是死在了天魔戰場之上。”


    眾人又是心頭一緊。


    春雨閣內的幾人在聽到這話後,也都是一臉震驚模樣。


    夏侯幽這時也滿臉駭然之色地看向夏侯青淵道:


    “二哥,真的是這樣嗎?”


    夏侯青淵算是年輕一輩修士之中,少有的上過天魔戰場的修士。


    夏侯青淵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點了點頭道:


    “的確曾在天魔戰場入口處的墓碑之中,看見過一塊刻有項巋之名的巨大墓碑,至於其他並不了解。”


    說著,夏侯青淵將目光看向前桌的朱槐,隨後問道:


    “朱老您應當知道得多一些。”


    朱槐這時點了點頭道:


    “在我第一次進入天魔戰場時,便時常聽人提起這個名字,而每一位提起這個名字的修士,眼神之中無不滿是敬仰之色。”


    “後來,當我再次進入天魔戰場,看見那塊巨大的墓碑時,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從未想過,如他這般的人物,也會死在天魔戰場上。”


    春雨閣內的眾人頓時一陣沉默。


    這時,無極仙翁的聲音,再一次從虛影畫麵之中傳出:


    “許太平,你現在總該信了吧?”


    聽到這話,閣樓內眾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了畫麵之中的許太平。


    小師姑陸如霜更是皺眉道:


    “雖說無極仙翁那番話並無虛假,但項巋是項巋,太平是太平,就算項巋能夠做到,太平也未必能夠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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