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樓上的兩架98式12.7毫米重機槍在畫舫二樓上噴吐火舌的時候,這一場衝突便已經畫上了句號。


    98式12.7毫米重機槍可不是在槍支剛剛發明出來時候被研發出來的二杆子重機槍,而是二十世紀末研究生產,二十一世紀華夏陸軍的現役裝備,當初被設計的時候是專門用來對付普通的裝甲坦克的,也可用於對低空飛行的航空器發動攻擊。


    所以在重機槍這劃時代的武器出現時,所有的弓箭,床弩,一下子就都成了辣雞,在重機槍每分鍾高達近千發的子彈射速下,無數曳光彈如同飛梭一樣,帶著一串曳光,撲入了竹筏上正準備登船的刺客中。


    在金燁高亢的霸王別姬歌聲中,對重機槍這種武器毫無應對經驗的刺客們,就這麽一排排地倒下了,他們中有人還保持著向前衝的姿勢,有人的神情一片迷茫,還有人看著在夜幕和雨幕中發光的彈道軌跡,隻當是遇到了神仙。


    可是不管他們有什麽想法,一切都已經晚了,麵對機槍的子彈,在這開闊的河道裏,刺客們根本找不到隱蔽的物體,甚至他們連臥倒都不知道,便這樣直接被機槍給突突了,肢體破碎,連竹筏也在機槍的火舌下成了碎片。


    畫舫的甲板上,竹筏上,河麵上,都是刺客們的屍體,雨水混合著鮮血緩緩地流淌著,不一會兒,便將整片河麵都染紅了。


    王寅已經傻了,他見過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見過戰場上的飛箭如蝗,血流漂櫓,但是何曾見到過重機槍這種純粹的屠殺武器。


    這可是五百人啊!不是五百頭豬,而是五百個方臘的精銳,憑借著五百人,王寅甚至敢帶著他們硬撼大宋的兩千禁軍的,可是卻在這盞茶的時間內,全都死光了。


    “將軍快走!”


    一名先前隨著王寅上船的刺客大聲地喊著,伸手抱著兩個護衛,企圖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他們的腳步。


    “噗噗!”聲接連響起,兩把唐刀不停地從那刺客的後背刺入他的身體,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口中突出。


    王寅傻傻地看著,腳下在不自覺地移動,躲避著護衛們的唐刀。


    樓上的機槍在清理了畫舫之外所有的刺客之後,槍口調轉,指向了下方的王寅。


    其他兩名刺客見了,撲了過來,擋在王寅的身前,喊道:“將軍快走!”子彈便已經將兩人的身體洞穿。


    四濺的血水混合著雨水打到了王寅的臉上,溫熱的血水帶著濃鬱的腥氣讓王寅清醒了過來:“小六子,小三子!”


    兩個刺客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將王寅推入河中。


    最後的一名刺客眼見王寅跳河逃跑,便猛地竄出幾步,衝到了王寅跳河那邊的甲板上,伸開雙臂,呈一個“大”字,用自己的身體阻擋金燁護衛們的跳河追擊,十多把唐刀刺入了他的身體,那刺客最後留戀地向自己身後王寅逃跑的地方看了一眼,“砰!”地跪倒甲板上,然後向前倒下。


    喊殺聲漸漸平息,畫舫中的夥計們也都漸漸退去了驚慌。


    雲水雲竹兩人坐在雲竹的香房之中,耳朵中傳來了金燁的霸王別姬,原本金燁就比較雄渾的歌聲,在喊殺聲,槍聲的襯托下,越發地悲壯慷慨。


    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麵對強盜毫無辦法的兩人,隻得將外麵的喊殺放下,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金燁的歌聲中。


    “莊家在唱歌呢!”雲水道。


    “那曲子好怪的調子啊,尤其是那歌詞雖然不是什麽白話,有一絲的韻味,但是比起詩詞卻是……。”雲竹欲言又止。


    靜靜地聽完這曲子,雲竹也有些難以說清自己心中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從未曾聽過這樣的曲子,不是詞曲,也不是民謠,那些能登大雅之堂的樂曲之中,也未有如此奇怪的唱法。


    千年以降,樂曲一道走的都是單聲音樂的道路,即便千年以後,每一支地方戲曲追求的唱法其實都是從氣勢氣韻上下功夫,要說變化,遠不如結合了各種風格的現代音樂來得繁複,這一曲唱完,以雲竹的功力自然便能清楚感受到歌曲中追求的繁複變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簡單膚淺在另一方麵卻又追求技巧變化複雜到極點的樂曲幾近邪道,但對她來說,確實也有著諸多的震撼和啟發。


    另一方麵,歌詞卻有些過於淺白,有些地方似有拚湊嫌疑……她看了看金燁的方向。


    歌詞或許是隨意,倒像是隨意說了句話,毫不經意地追求著有趣的唱詞方法,最後便拚出了這樣一首歌似的。隻是即便這樣,也實在是太令人驚異了,那散碎淺白的詞句實際上也有著一些若有若無的意境,信手拈來若一個玩世不恭的遊戲。在這之前,雲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這樣的一首樂曲弄得有些無措,亂了心緒。


    “確是是好聽呢!”雲水大家和雲竹不同,她擅長的是舞蹈,歌曲什麽的,不是她真正用來吃飯的家夥,所以雲水對於歌這方麵倒是不如雲竹那麽虔誠,那麽苛刻認真。


    雲水也跟著金燁哼了起來:“


    我站在烈烈風中


    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望蒼天四方雲動


    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


    蕩氣迴腸的曲子在雲水大家唱來,竟然也有幾分巾幗英雌的感覺。


    外麵,在打退了刺殺過後,畫舫上下來幾名護衛,清理了河道之後,船隊便重新又踏上了行程。


    烏篷船內,金燁看著跳入河中逃走了王寅,終究是沒有親自將他解決,在遮天位麵中,金燁養成了一種習慣,就像葉凡一樣,兩人都是不屑於對螻蟻出手的。


    汴梁是大宋皇城,因為當年不過是從一個軍州衙署發展起來,雖然在真宗和當今官家兩朝都竭力擴充營建,但是天然受到局促,依然遠比不上前代如漢唐的長安宮室,後世的故宮也是比不上的。倒是和明朝開國時候南京的富室規模差相仿佛。


    大宋皇城當中,四分之三的麵積都給了中央各個衙署占據,作為辦公場所。


    皇城之外,緊貼著的就是熱鬧集市。


    大宋官家,往往在禁中登高就能看見汴梁城中市井百姓。大宋皇城禁中,算是曆朝曆代當中煙火氣最足的。


    旬日之後,金燁的船隊一路上走走玩玩,到達了汴梁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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