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秦瑤還兀自不平,道:“這些村夫顛倒是非,害人性命,著實可惡。”


    金燁道:“顛倒是非的事情,你還見得少嗎?”遮天位麵這樣顛倒是非之事也並不少見。


    秦瑤頓時語塞,她方才出手,氣惱村夫顛倒是非是一方麵,最關鍵的還是遮天位麵一言不合,就要殺個你死我活,那是何等的痛快。反倒是到了宋朝,秦瑤事事都感到整個大宋對女子的掣肘,心中戾氣無法發泄,終究還是在今天爆發出來了。


    金燁則是搖頭,他沒有出手製止秦瑤,自然也是對這些村夫不爽,但是村民們麵對秦瑤的仙法,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秦瑤手一揮,他們就躺了,除了慘叫,哀嚎,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這也讓金燁更加清楚,世界的規則永遠都是強者製定的,規則的實施永遠都需要用武力來保駕護航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哪裏有什麽真正的文明!


    “這便是農民的劣根性。”金燁道,心中卻是想著無論後世如何地吹噓農民起義是如何的偉大,但是奸^o^**女,滅人滿門,破壞秩序,這才是無數農民起義的本來麵目。陳勝吳廣起義是如此,黃巾起義是如此,就連大宋此時的宋江方臘等人的起義也都是如此。


    天上的雲層綿綿軟軟,一團一團,一塊一塊鋪滿了整片天空。晌午的陽光自雲層中投射下來,威風輕輕吹過草地,鳥群飛過了江麵上的天空。江麵水波不興,平靜如同鏡麵,北固山環繞其中,這是水中最為美麗的園林,不似後世,百年以上的樹木少見,如今的北固山環繞堤岸樹木蔥鬱蒼翠,有涼亭曲橋坐落其中,四周堤岸早已有人群匯聚,想來是參加詩會踏青的人早已來了,水裏的荷花已經初露尖角正開得茂盛,朵朵粉紅。


    在江岸邊,早已有不少的畫舫和馬車停靠,金燁馬車的到來,倒也是並不見得如何的顯眼。


    北固山的後峰上的是一座甘露寺,也有些人趁了還有些時間,入內敬香禮佛。


    甘露寺屢毀屢建,這等格局,在後世倒是已經看不到了。


    說是踏青,其實也不盡然。


    一艘艘的畫舫樓船眼下正如月牙般的環抱在北固山一側,最中央的那艘大船上人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按照一貫的程序,詩會分為兩個地方舉行,一部分有身份地位的進入中間的大船上,一部分普通的才子則是在北固山的一處草地上舉行。


    金燁又康老頭的請柬,自然是要入大船的,等到午時左右,大家到船上開始入席,隨後由知府大人說說話,幾位老人也說說話,接著大家議論交流。


    之後再由才子墨客寫寫詩,或是追憶古今,或是抒發胸臆,宴會高潮,再請上一些鎮江城中的花魁,將才子寫得出彩的詞句唱上一番,大家相聚在一起,不必拘泥於形骸,倒也是極好的。


    傍晚夕陽之中,由明月樓的廚子奉上精美餐點,繼續吃吃喝喝吟詩作賦,歌頌一番知府大人的政績,談一談鎮江的風月,再發表一下對於國事的見解,晚上則賞夜景,放花燈水燈,基本也就是一個這樣的流程。


    時間接近中午,金燁便帶著秦瑤向中間的大船走去進入宴席。


    “切!哪裏來的一個鄉下土包子,也敢要進入主船?主船可是知府大人和眾多德高望重的大儒們宴會的地方,豈是你可以進入的?還不快快離去?”


    金燁正準備登船,卻不想身後便有人帶著嘲諷的口氣說道。


    金燁轉頭,見是一位油頭粉麵的書生,問道:“你在和我說話?”


    “此處又沒有旁人,不是說你,還有誰來?”粉麵書生道。


    金燁打量了自己的一身穿著,上等的絲綢布料,樣式雖然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但是無論是繡工還是其他,都無不是從細微處體現出講究,怎麽看都不覺得會和什麽鄉下土包子掛鉤。


    再看那粉麵書生的眼睛不住地斜視秦瑤,金燁心中了然,這又是一個因為女子而引發的糾紛。


    不過金燁倒也是不怵,拉起秦瑤的手,取出自己的請柬在粉麵書生的眼前晃了一下,便直接要拉起秦瑤向船上走去。


    “傷風敗俗,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粉麵書生氣氛道。


    說著,書生兀自還覺得不過癮,便握起拳頭快走兩步就要砸向金燁。


    這時一位和粉麵書生同來的書生連忙將他給拉住。


    “吳兄,你拉我為何?那土包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拉女子的手,如此傷風敗俗之人,正應該抓住,好好打上一頓才是,也好消消我的惡氣。而且這樣的浪蕩子居然也有佳人陪伴,著實是大為不公。”粉麵書生道。


    “孫兄且慢,你沒看見對方手中的請柬?”吳姓書生急忙勸道。


    “看什麽請柬?我看那請柬也多半是假的。對了,你我這就跟過去,將他想要用假請柬蒙混過關的事情當眾講出,看他還有什麽臉麵繼續待在這裏。”說著粉麵書生就要邁步跟上金燁。


    “孫兄,你沒看見那請柬是康駙馬府發出去的嗎?那上麵有康駙馬府的標記,我看在我們沒有好明白事情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吳姓書生道。


    “康駙馬府?”粉麵書生孫秀才驚道。


    原因不是其他,雖然大宋有規定,駙馬不得有實質的職位,但是這個康駙馬卻是不同,雖然沒有什麽官職權力,但是他的勢力已經滲透到鎮江周圍幾個府的方方麵麵,卻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人物,不是一個鎮江大戶可以得罪的。


    而如今北固山詩會,康駙馬自然也在這大船之中,如果金燁能夠見到的話,一定會吃驚地發現,這位不簡單的康駙馬,正是每天早上和他下棋的康姓老者。


    猶豫了一會兒,粉麵書生恨恨地道:“走,正好我從家裏也弄到了幾張請柬,現在也跟上去,到時候見機行事,如果可以,一定要給這個鄉下土包子難堪。”


    “孫兄高見。”被粉麵書生稱為吳兄的書生當即一個不著痕跡的馬屁就拍了上去。


    大船之上,這時距離詩會開始的時間還有些許空閑,實際上,不用等到午時,大家便正式就位,隻等知府等人出來,通常都要到午時兩刻。在這之前,例如如今的杭州知府彥鼎、康駙馬、大儒陸書文、穆伯江等人,基本上也會互相拜會或是私下裏見上一些人,這其中有著怎樣的利益來往,是深是淺,便不足為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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