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沒有管死了的挽馬,來到已經癟了的銅半球邊上,蹲下來輕輕撫摸,好像有些傷感,侍衛把另外半個也從土裏取出來,放在他的身邊就走開了,王爺當初為了鑄造這兩個銅半球費盡了心血,如今成了扁葫蘆自然不高興,躲遠些為妙。


    李二從台子上下來看著血肉模糊的挽馬,吩咐侍衛趕快運走,對李泰說:“你今天的試驗很成功,銅球扁了就扁了,融化了重新鑄造就是,用不著傷感,現在你就去接受所有人的祝賀吧,這是你學業有成的獎勵,是你該有的榮耀。”


    而看台下的早已經圍住一眾女子,盡管大唐的民風一向開發,但是對於女子來說也並不是毫無約束的,能夠參加像今天這樣熱鬧的盛事,對於這些整日徘徊在繡樓閨房中的女子們來說,那簡直就是可以迴憶一年的妙事了。


    她們抓住了機會,參與見證了這次的試驗,對於這些女子來說,李泰之前對他的試驗做出來的一大長串解釋,她們是一句都沒有聽懂,對於銅球試驗,也僅僅是覺得好玩而已,聲音很響,試驗很有趣,卻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而現在試驗結束了,到了應該慶祝的時候了,這些女子立刻就活躍起來了。唐朝人向來都有女子扔果子請心儀的男子吃的風俗,如今正是果子成熟的時候,不斷地有果子朝台上的人丟了過來。


    李泰是豬腳,所以丟他的人最多,金燁立身在旁邊,作為一個還沒有成親的侯爺來說,中意他的女子也有不少,收獲了不少的果子。


    李二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嘴角和眉梢都透出了笑意,卻不妨下麵的人群中,也有大膽的女子向他丟了幾個梨子,立刻李二旁邊的侍衛就緊張起來了,似乎想要衝上前去將人抓起,李二製止了這些緊張得隨時都要崩潰的侍衛們,整個人就仿佛年輕了十多歲,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估計他早就和丟他果子的女子眉來眼去了。


    金燁狠狠地鄙視了李二這個色心不死的老男人,雖然他收獲了很多的果子,但是他的心情並不是很美麗,怎麽說,現在也隻是李泰的試驗結束而已,他的試驗還沒有開始呢!這麽早的慶祝作甚?


    被人忽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是在被人忽視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體重兩百多斤,一字眉,大顴骨,露著肚臍眼的豐滿少女,不停地對你丟著甜瓜,一副我很喜歡你的樣子。


    碗口大小的甜瓜砸在金燁的身上,避過飛向自己腦袋的甜瓜,也就是金燁是修士,要是換了一個普通人到這邊,估計就算沒有被謀殺,此刻他身上也早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


    終於,惱羞成怒的金燁爆發了,從地上撿起果子,和台下的女子們對扔起來,卻不想他的一番動作立刻吸引全部女子的火力,鋪天蓋地而來的果子立刻就將金燁給湮沒了。


    很快金燁就敗退了下來,即便他是修士,但是在此刻,還真沒有什麽手段可以對付台下這幫人來瘋的女子們。雙手虛虛地抱著頭,竄下了台子。心中腹誹,大唐的這幫婦人的戰鬥力簡直逆天了,已經堪比後世的三千城管了,直接讓身為修士的金燁撲街。


    長孫出現在雲家婦人的人群中,對於她的丈夫,李二,現在正在毫無節操地和台下的女子們眉來眼去沒有絲毫的介意,額,不對,要說全然沒有介意也不盡然,隻不過長孫將炮口對準了金燁,將和女子斤斤計較,拿果子還手的金燁從頭到腳給批評了一個遍,似乎這樣才將她心中的火氣給發泄出來。


    小武不知何時來到這裏,睜著一雙美眸偷偷打量著抱頭逃竄的金燁,漂亮的大眼睛裏似乎有一絲好笑的神情閃過。


    終於在李泰也被大唐一眾剽悍的女子們給砸下台,李二過足了癮之後,總算是有人想起了什麽,似乎一會兒還有一個試驗沒有做呢!


    依舊是之前主持李泰試驗李家的元老,他走上了台子,清清嗓子,再次向李淵喝李二行了一禮,隻不過這迴沒有三皇五帝之類的長篇大論了,而是直截了當地道:“玉山書院的先生,傳說中神仙地白玉京的傳人,朝廷的侯爺,金侯爺,學富五車,對天地間的大道有著自己的體會,這次他準備將自己在白玉京中學到的學問帶入大唐,所以準備在魏王殿下之後,也要做一個試驗。”


    這些話一聽就知道,完全是口頭語,而且全是臨時想出來的,說話的語氣也絲毫沒有將這事當成什麽了不起的事情,與李泰試驗之前鄭鄭重重的一通長篇大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是,剛剛李泰的試驗,效果還是挺不錯的,有著非常宏大的聲音效果,在其他人看來,金燁的試驗再怎麽別出心裁,能超過剛剛的李泰嗎?


    如果不能,聲光效果比不上李泰,而試驗這侯爺的身份也比不上李泰皇子殿下的身份,那麽這個試驗還有什麽好看的嗎?


    大唐的百姓一向比較樸實,在他們的心中,地位高的人往往就意味著這個人有著更好的道德操守,更高的學識。同樣,隻要你的學識足夠高,那麽你就一定會成為朝堂上的大佬。不得不說,這種天真的想法有時候還是挺有趣的。


    不過也有很多人對金燁的試驗比較期望,至少台下一眾窮極無聊的女子們就很希望再有一個試驗,這樣她們就可以在外麵多玩一會兒了,而不是早早地迴到自己那死氣沉沉的閨房之中。


    在眾人驚訝不解的目光中,從玉山書院的門外緩緩地駛入幾輛巨大的馬車,遠遠的就能夠看清楚馬車上裝了滿的金屬機關,還有很多一圈圈環繞好的銅質線圈。


    馬車從眾人的眼前走過,金屬機關巧奪天工,似乎看不出任何手工鍛造的痕跡,平整的就像一麵鏡子一樣,機關折射出來的金屬光澤,也無時無刻不提醒著眾人,這是一種比百煉鋼還要高級的鋼材。


    大唐如今的鋼鐵產量並不是很多,尤其是百煉鋼鋼材,哪怕是在小雲子的幫助下,整個大唐每年的百煉鋼鋼鐵產量現在也不過就百十來噸而已。而馬車上金屬機關都是用超過百煉鋼的鋼鐵打造,有數噸重,這已經是大唐百煉鋼產量的百分之一了。


    更何況在機關的背後還有無數的銅線圈這樣的東西了。這得要多少錢?很多人心裏這樣想著。


    可以說,僅僅是眼前的幾輛馬車東西的材料就已經價值數萬貫銅錢,這已經相當於一個中等勳貴的全部家產了。


    而為了一個試驗就不惜花費數萬貫家產,做出這樣事的人又是何等的敗家。不過台下的眾人都很自覺地閉上了嘴巴,想來花費如此之巨的試驗,應該不會讓人太過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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