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既然有了可行的辦法,江月心也不囉嗦,說來就來。水人將周遊也交給了海馬白義,自己則閉目凝神,放出靈息,與地下水分溝通,再次確定地下管道網絡的分布,以便讓自己一擊即中。


    蘇也從見到根脈冒出之後就一直在思考著約束的陣法,對於自己一會兒該怎樣做,已是有了打算。此時她則扭頭看著與自己和張小普一同擠在白義背上的周遊,滿是不放心道:“一會兒根脈散開,你和小普兩個去到中心尋找異動緣由……你們確定要這麽做?”


    蘇也的眼神說明了一切:張小普就算是有了奇特的記憶,但他始終還是一個普通人,麵對著根脈壓根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而周遊這個初學者,除了趕鴨子上架似的用過幾招字流,其他的術一概不會……雖說他對真氣的把控還算不錯,但是在這種需要擼袖子上的時候,僅靠真氣是完全來不及應付的,說到底還得通過術,讓真氣得到更充分的運用。


    可是周遊的術……不說別的,他就連讓自己懸在空中一會兒都做不到,還能指望他做到什麽其他的呢?


    “一定要這樣,”張小普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堅定道,“沒有別的選擇了。”


    “為什麽?”就連周遊自己都有些意外,“是因為我不會布陣嗎?”


    “除了不會布陣,你也不會術法啊!”蘇也揭露起周遊來是毫不留情。


    “是哦,”不管蘇也怎麽說,周遊都是毫不在意,甚至還是很讚成的樣子,“這樣說起來,我好像是……是挺沒用的……”


    “別這麽說……”張小普趕緊安慰道,“要說沒用,我才是那個最沒用的吧?”


    “小普,為什麽非要這樣安排?你的理由能告訴我們嗎?”蘇也看著張小普問道。


    “理由其實……”張小普欲言又止,低了頭又抬起來,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道:“其實沒什麽的,隻不過怕你們不相信……你們知道,我在那個神仙墓的時候,機緣巧合,找迴了前世記憶,那個屬於負局生的記憶……”


    “這個我們知道,”蘇也不解道,“這個和你的理由有什麽關係?”


    “這就是我這樣安排的理由啊!”張小普認真道,“負局生的記憶跟我說,就要這麽做。”


    “你說什麽?”蘇也和周遊異口同聲,驚訝問道。


    張小普無奈一攤手,道:“看,我就說你們不信吧?”


    周遊道:“不是我們不信……關鍵是這也有點兒太離譜了吧?”前世記憶什麽的,雖然江月心曾解釋為類似“氣”的存在,機緣巧合總是有機會可以被開啟的,但是對於從沒有過這種經驗的周遊來說,仍舊是不可捉摸,難以相信。


    再加上張小普現在說,那屬於負局生的“前世記憶”,竟然給千百年後的他出主意,分配任務,這不是讓人更加的疑竇叢生嗎?就算那負局生在他那時是個神機妙算奇妙人物,可是他再神,能對千百年後發生的事情做出如此詳細的指點?


    反正周遊是從來不信所謂的預測預言的。世間的事情瞬息萬變,誰能對未來指手畫腳?


    再說了,負局生又怎麽能保證他的記憶,會被張小普全盤接收呢?


    太多的偶然堆疊成的必然,基礎不牢,十分不可靠。


    蘇也的感覺看來與周遊相同,她滿眼都是不相信:“小普,雖然我們都著急,但是,越急越不能慌,否則不僅幫不了忙,還容易釀成大錯……”


    張小普忙解釋道:“也許我表述有些不清楚……不如我這樣說吧,負局生的記憶當然不會對今日之事做出一模一樣的預言,我之所以說是他的記憶這樣指揮我,那是因為他的記憶的確對於類似今日的情形,做出了一番分析,分析的結果,就如我所說。”


    “什麽分析?”周遊不由感興趣道。


    “負局生去過樹精的那個地下宮殿,就是我們剛剛走過的用無度琉璃打造的詭異宮殿,”張小普道,“他從那裏迴來後,根據他所見到的經曆的,做出了許多推測,雖然隻是推測,卻與今日之事出奇的相似!所以,就算負局生那記憶不算是預言,但合理的推導,也是完全當得起預言了!”


    至於負局生做出了何等神奇推理,張小普咽了口唾沫,正要詳細說給周遊和蘇也,卻聽耳畔一聲怒喝,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聊天!”


    原來是江月心已經完成了準備工作,過來要問問蘇也是否也準備好了,誰知卻瞧見三人正排排坐、聊閑天,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張小普從一開始似乎就有點兒怕江月心,此時聽見水人一吼,竟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蘇也雖然也很想知道張小普從那個什麽“負局生”的記憶裏都讀到了些什麽,但時間緊迫,眼下事情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的。


    再說了,就算張小普的計劃隻是來自他自己的轉念間、並無確實根據,但是,除了他這計劃,還有其他的法子嗎?


    不得不承認,張小普的計劃,已經在眼下的情形下,做出了最優化的配置。周遊雖然術法不精,但好在能對真氣準確把握,總不至於挨打還不了手。而且,一會兒將根脈散開之後,現在看起來的根脈的源頭——那深坑之處,阻礙反倒成了最小的,的確較為適合相對較弱的周遊與張小普“組合”。


    最大的壓力在外圍。因為草木之屬的性質決定了,根脈總是生生不息不容易被徹底消滅的,而且眼下的根脈,還都是被不明原因異化過的根脈。


    要將這些根脈壓製在特定的範圍,不令它們傷人,太難。


    想到這裏,蘇也迴頭對周遊道:“我和江月心先去外圍了,待一會兒根脈散開後,讓白義先送你們道深坑那裏,再去幫助我們兩個不遲……”


    頓了頓,蘇也又道:“你……和小普,都要小心啊。”


    說罷,蘇也縱身而起,在圍擋旁的一棵行道樹枯萎的樹冠上輕輕一點,落在了旁邊“有點小吃店”老店的房頂之上,對江月心道:


    “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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