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少年的話,牛五方微微一愣,頓了幾秒鍾,才慢慢問道:“那麽,較難的法門是怎樣的?”


    少年應道:“較難的,就是把對方的行動和真氣全都凍結起來,讓他失去反抗能力,任我們擺布。”


    果然是難。牛五方自己就是修習者,他很清楚少年這話意味著什麽。用術法讓對方的動作行動凝滯,這個很容易,但若是讓人家的真氣也捎帶著凝結不動,這已經不是能用容易不容易來形容的事兒了,通常來說,做到這一步,需要極其強大乃至壓迫性的修為才可以。


    但對於老劉這種級別的對手來說,隻是簡單的限製他的行動肯定是沒用的,隻有把他的真氣困住,才能真正控製住他,不讓他再來找麻煩。


    牛五方歎口氣,道:“那麽,這個較難的法門,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掌握?我的修為,能撐得起這個法門嗎?”


    少年道:“這一法門雖然複雜難做,但相對於普通的術法,卻相當於是抄近路走捷徑,修為的問題,你無須擔心……不過,的確是需要些時間……”


    牛五方也不囉嗦,看著那少年道:“那還等什麽?來吧!”


    兩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有再提那個省時省力的更容易的法門。一擊斃命雖然簡單,但是,這也是他們二人誰都做不到的。於牛五方來說,老劉就算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但是在未明了他的身份之前,老劉卻隻是他的一個普通且樸實的老友。牛五方不可能一下子就忽略掉他們二人在山中的那些漫長歲月。就算現在站在了對立麵上,成為了對陣的敵人,牛五方也更願意給老劉留下一線生機。


    哪怕人家老劉並不抱有與他相同的想法。


    傻嗎?牛五方在心底喟歎一聲,其實,不過是想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如果今日自己念舊的心並不被人領情,那麽,日後再見便是……


    牛五方收迴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在少年所說的那些術法上麵,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此事。


    那少年看著牛五方,雖然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心思,但還是沒有說破。老牛如此,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在旁人看來,他們二人均是有些優柔寡斷的近乎迂腐,但那少年自己卻是清楚自己的德性。


    就連一隻醜陋的蟲子都不願輕易殺死,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呢?同類相殘,他永遠都無法接受。哪怕自己的同類再邪惡、再胡作非為……他總是希望能再留給他們一次機會。


    “這就是全部的術法關鍵了,”少年也把兩用的心收攏到一處,說完了那個“較難的法門”,對牛五方道:“你覺得怎樣?需要多長時間掌握?我當時練習這一部分時,大約用了一個時辰……”


    “眼下這情形,肯定沒有一個時辰供我使用吧?”牛五方眉心裏一個大疙瘩,顯然正在殫精竭慮地想辦法:“可是這個法門,對真氣的排布實在是詭異,我……我盡快吧……”牛五方不想再說什麽有的沒的,除了耽誤時間,能有什麽幫助呢?


    少年低頭想了想,道:“這一法門我後來用熟了,差不多隨時都能發動……”


    “那是你好不好?”牛五方沒好氣道。


    “你聽我說完,”少年道:“後來我總結了一下,每次快速發動的時候,我的真氣排布都近似於在月圓之後的狀況……”


    牛五方困頓的腦中好像被一道閃電照亮了一般,竟有種豁然開朗的透徹。他猛地一拍大腿,道:“你的意思是,將真氣壓抑到最低的狀態,再突然釋放,讓它們瞬間占據四肢百骸,用這種爆發性的衝力就可以快速排布成我所需要的真氣狀態……”


    牛五方初時還很興奮,但越說聲音月低,好像突然從茅塞頓開的欣喜墜入了一種莫名的擔心。


    少年笑著對牛五方道:“對啊,你說的很對,就是這種感覺……這樣做的話,你也許不需要一個時辰,哦不,我想連半個時辰也用不了,你就可以做到了……老牛,你不應該高興些嗎?”


    牛五方看著那少年的笑眼,慢慢道:“你從來都不說月圓之後你是怎樣恢複的……原來竟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修習者,在經曆過幾次這樣的爆發衝擊後,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可我不算是普通的修習者吧?”少年無所謂的聳聳肩:“年年月月的,我早都習慣了,對我沒什麽影響。”


    “就算是對你的性命沒有影響,可是,每一次衝擊所帶來的痛苦,你也會習慣嗎?”牛五方緊緊盯著那少年的眼睛。


    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明亮的眼仁兒倏地一暗,好像天空飄過的烏雲遮蔽了當空的月。但隻不過是一瞬,少年重新又笑的燦爛無比:“咳,老牛,你現在需要集中精力練習法門吧?別忘了,咱倆,還有會場外那些觀眾的命,現在可都維係在你一人身上啊!重任在肩,你竟然還有心思煽情?”


    “跟你說話從來都沒正經的……”牛五方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少年說的的確是關鍵,現在的確不是分神的時候啊。


    當下牛五方不再胡思亂想,隻凝聚了精神,一心一意練習了起來。的確,按照那少年所指點的方法,牛五方模擬真氣壓製再重新釋放的狀態後,這法門運轉的自如的多了。不過,雖然隻是模擬,並未真正是壓製抽離所有的真氣再重新灌注,但牛五方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和衝擊力。若不是他自己修為算得上是深厚,那這一下子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牛五方不敢大意,隻得凝神靜息,讓自己的身體和氣脈強行熟悉著這種狀態。


    少年也不便打擾牛五方,他悄悄靠近那堆座椅壘成的“防線”,側耳傾聽,隻聽似乎在這防線的中間位置,尖牙磨吮的嘁嘁喳喳的微聲持續不斷,不停地向著他和牛五方這一方推進著,靠近著。


    少年不由把手指緊緊握了起來。冰涼的劇痛從手掌上傳來,強烈的刺激好像一隻蠻橫的大手,一把扯開了他腦中窒息到快要令他昏厥的混沌。


    少年閉閉眼睛,透過座椅的縫隙,想要看清楚老劉的動作。一瞧之下,他卻沒看到老劉的身影。


    少年隻道是四下裏太黑,自己沒看清楚,遂又換一個縫隙再瞧。卻仍是看不到。


    少年想了想,幹脆挺起了身子,把頭探出了座椅的屏障,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就在他剛把頭探出來,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麽,隻覺一道勁風從頭頂狠狠刮了過來。


    “不好!”少年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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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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