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萬物,隻要是在這世上生存著的,皆有定數,沒有可以違背自然規律能死而複生的,自然也不可能有天生帶著副本,有幾條命的。


    貓也不例外。


    一直有著“貓有九命”的傳說,但是根據奶牛的說法,這隻是以訛傳訛。


    “人們之所以這麽說,大概是見我們貓常常能在險境中逃生,甚至受了致命的傷也能奇跡般康複,隻覺得不可思議,才以為我們貓有多條命,才能大難不死。其實呢,我們之所以能逢兇化吉,全靠了這九命草。”奶牛用爪子理了理脖子上的毛,將項圈仔細的蓋好了,才又說道;


    “九命草正如其名,就是一種毫不起眼的小草,本來在這地球上到處都是,你們人類也並沒有把它放在眼裏,就算踩到腳下也不曾注意過它。這也難怪,因為九命草對於人來說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但對於我們貓來說就大大不同了。很早很早以前,我們貓的一位先祖發現了九命草對於貓族的傷病有上好的治療作用,不管是外傷還是內疾,隻要將九命草從葉子到根須全都嚼碎吃掉或者外敷,就能奇跡般的痊愈。所以,我們貓族便開始有意識的收集和保護九命草,留著給自己救命用……後來,因為你們人越來越多,生在野外的九命草便越來越少,我們便將九命草養在了貓族的秘境裏,由像我這樣的已經修成靈物的貓們照顧,並用真氣澆灌培育……每隻貓成年後,都會隨身帶幾顆九命草的種子,救急用。當然,在貓族中的地位越高,所能攜帶的種子就越多。”


    周遊從未聽說過還有如此一說,不由很是好奇:“九命草的種子也能療傷嗎?”在他的想象中,大概貓們受傷了,完全可以把這九命草的種子當成糖豆,放在嘴裏嘎嘣嘎嘣嚼著吃了。


    奶牛卻搖搖頭,道:“能療傷的隻是九命草的葉子和根須。我不是說了嗎,現在的九命草,是由我們貓族的靈物用真氣培育的,已經與原來野生的九命草不可同日而語的了。隻要有種子,遇到緊急情況,我們隻要將種子埋進土裏,隻需十來分鍾,就可以快速的長出一棵九命草來。”


    “這麽神奇?這簡直就是傑克的魔豆啊!”周遊驚歎不已。但他隨即又迷惑地看了看一隻手裏的九命草種子,再看看另一隻手裏的小貓麻煩,不由擰了眉毛問道:“不過,你給我九命草種子是什麽意思?”


    奶牛也無限溫柔地望向了自己的女兒麻煩,道:“這是你要的‘表示’啊……”


    “就這?”周遊用指頭捏住了九命草種子,道:“你這還是心不誠啊!你明明說了,九命草對於人類是沒用的……”


    “九命草對你們沒用,但種子還是有點用的。”奶牛深深吸口氣,似乎在強製按捺著不耐煩:“你不是氣脈受損,真氣盡失嗎?把這九命草的種子吃了,能幫你的真氣更快的恢複。”


    “真的?”周遊眼睛一亮。


    “我這樣高貴的靈物,怎麽能做騙人害人那樣下三濫的事情?”奶牛冷冷道:“再說了,我還有求於你呢……咳,你先收好了,待到子時就可以吞下去了。”


    九命草是由貓族靈物用自己的真氣培養的,想來其種子也是真氣凝結的成果,用來培補真氣應該是錯不了的。周遊小心收好了那顆寶貴的小豆子,這才繼續追問:“你突然對我這樣好,我還真不適應了呢……話說,你為啥非得讓我照顧你的女兒?你自己,或者孩兒他媽來親自照顧不是更好嗎?”


    其實,小貓麻煩長的可愛至極,即使當成小寵物,周遊也是樂意來照顧的。但周遊更想借此打問出來,這個小麻煩到底是何來曆,竟使得心高氣傲的奶牛能瞞著蘇也,屈尊來求自己?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奶牛先長長歎了口氣。


    周遊一臉的八卦神情:“你……是被迫的?”


    “去,我們是真心相愛!”奶牛看小麻煩睡得香,難得的沒對周遊動手。它看看夜色,又是極其罕見的體貼了一把:


    “你先從地上起來迴洞裏吧,我們邊走邊說……”


    周遊捧著小麻煩,慢慢往山洞裏蹭去,頭依然很暈,不過聽著奶牛的八卦,倒也不覺得太難受了。


    他原以為靈物隻是一心修煉,不再存了紅塵中的種種心思,哪知靈物也還是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不管修為多高,不管多麽的超凡脫俗,也還是不能脫了肉體凡胎的七情六欲。


    奶牛從小便跟著蘇也修煉,從一隻普通小貓,修成了靈物的高級別,它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做到不輕易動心,不為俗世困擾了,直到他的另一個她的出現,才終結了他的自以為是。


    從來就沒有什麽不為所動,那隻是還未遇到能震動靈魂的考驗而已。


    靈物和它認定的修習者雖然經常相伴左右,但有時也會離開,尤其是遇到修為進階的時候,它們往往要離開修習者,獨自修煉。大約在十年前,奶牛一次獨自外出,到了一個自然之氣充沛的樹林裏暫時落腳修煉。


    那個地方天地清氣兩相交匯,氣息極為醇正,奶牛早有準備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其他的修煉之物,但是,當它遇上的時候,仍然是被震驚了。


    不是因為意外,而是因為靈魂的弦被撥動了。


    周遊好不容易把自己放平在了竹床上,喘著粗氣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奶牛臥在他的枕邊,守在被周遊一起放在枕邊的小麻煩,尾巴為女兒圈出了一塊清靜之地。然後,它才把一隻爪子搭在了周遊胸脯上,繼續通過身體接觸來和他說話:


    “你知道嗎,我在樹林裏遇見她很是突然,而且我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但是,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我見過她,我和她是認識的,我和她在那裏的相遇不是偶遇,而是重逢一般!你明白那種感覺嗎?就是你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就覺得對她那麽的熟悉,熟悉的就好像是自己身體的另一半……”


    周遊拍拍自己胸脯上的貓爪子:“我是不知道,原來貓講起情話來,也是這麽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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