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鏡子裏伸出一隻手?”周遊聽蘇也說,袁二剛喊了句“您老人家”,就見銅鏡中伸出一隻手臂來,不由感覺匪夷所思,向蘇也問道:“你為什麽要安排一隻手伸出來?是怕袁二嚇不住嗎?”


    蘇也搖搖頭,道:“這隻手臂,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周遊霍的站起身,隻覺背後發涼。這太可怕了。是誰?這個人不僅與袁二熟識,識破了蘇也的計劃,並利用了這個計劃!


    他有什麽目的?


    “很奇怪不是?”蘇也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道:“當時,我見情況有異,便悄悄在袁二身後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什麽?”周遊盯著蘇也,知道她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是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怪人。”蘇也道。


    看到銅鏡中伸出一條手臂,蘇也情知有異,急忙向那鏡中瞧去,隻見鏡中出現了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那人的臉被麵具遮著,看不出具體樣貌,但根據身形體量,很像是在之前海馬葡萄鏡的審判中,土耗子見過的那個坐在怪異墓室之中,接受眾人跪拜的那個怪人。


    這個戴著麵具的怪人,伸出一隻粗壯的手臂,霍然緊緊勒住袁二的脖子,用一個明顯偽裝過的電子合成音,毫無聲調起伏地說道:“你這個蠢貨!中了人家的幻術還不自知!”


    蘇也見自己的法術被識破,心中一凜,不由縮了縮身子,心底嘀咕:難不成這人已經發現我的存在了?


    就聽袁二艱難地說著話:“主人……我蠢……主人身子……要緊……我明白……了……主人快……歇息吧……”


    鏡中怪人像鐵鉗一般的手臂,根本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他發出幾聲冷淡而又短暫的笑聲,道:“歇息?我倒想一心養傷,可你們這群蠢貨,總是要壞我的事兒!”


    “主人……”袁二可憐巴巴地祈求著,他已經快窒息了。


    怪人並不理會袁二的搖尾乞憐,仍舊冷冷道:“一個如此簡單的幻術,就能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早就跟你說過,把這破鏡子毀掉,你不聽,總想著留下升值……現在可好,被人家利用了下了幻術……哼,要不是受了傷不能出門,我哪裏還用得著使這意傳的法子,下幻術的人也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聽到那怪人提到“意傳”,蘇也才稍稍放了心。所謂意傳,就是術者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親自到現場的話,可以通過事先在目的地安置好的某種特殊物品,運用較少的真氣,就可以和目的所在地的人通話,甚至可以操控這個安置好的特殊物品跟著術者的意識,做相應的動作。但這個特殊物品的選擇非常苛刻,一方麵得有一定的靈氣,另一方麵,還得能完全可被術者操控,符合這兩方麵要求的東西少之又少,要有也往往是經過術者真氣馴化的東西,與其費這個力氣來做這個,還不如幹脆用真氣空間轉移呢,雖然空間轉移耗費真氣相對較多,但畢竟沒這麽麻煩啊。


    如果這個怪人寧可選擇更麻煩的意傳,也不用空間轉移,那很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他受了重傷,真氣已不足以支撐空間轉移;第二,他和袁二是有長期聯係的,長期到他已經在袁二這裏設好了用於溝通操控的特殊物品,以便於他隨時給袁二下達指令。


    土耗子的被害,很有可能也是這人用了意傳的法術,通過對特殊物品的操控,對土耗子實現的謀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土耗子和這怪人的接觸,恐怕就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隻是一麵之緣了。但這一點隨著土耗子的遇害,現在已是死無對證了。


    設置在土耗子那裏的特殊物品,很有可能就是殺了他的那盆蘭花。而袁二這裏呢,特殊物品是什麽?


    雖然那人是從銅鏡中伸出手來,但銅鏡並非是一直放置在袁二臥室中的東西,因此這個特殊物品不會是銅鏡,那人隻是在意傳的基礎上又用了些幻術,以達到恐嚇並喚醒袁二的目的。


    那這個特殊物品應該是什麽呢?蘇也環顧四周,隻見袁二臥室擺放的各種物件,古董,衣櫃,花草,電腦,大床……件件都很可疑。


    這時,隻見袁二已經憋得臉紅脖子粗了,他使勁兒拍打著那隻胳膊,示意他有話說。


    那胳膊終於開恩,為袁二鬆開了一點點。


    袁二貪婪地唿吸著寶貴的空氣,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為自己邀功道:“主人……咳咳……屬下雖然愚鈍,可是神仙墓……我已經找到具體位置了……”


    此言一出,那鏡子中的怪人果然注意聽了,收了手問道:“是嗎?在什麽地方?土耗子膽敢隻拿一點眉目都沒有的事兒來唬我……還向外人隨便亂說話……他什麽下場,你知道了?”


    袁二一頭汗,卻也不敢去擦,隻慌忙表忠心道:“是,主人!屬下絕不敢欺瞞主人,也絕不會亂說話的!主人,神仙墓就在距這個九江城千裏之外的了洛川……我已經派了人過去了……”


    聽了袁二的話,那怪人沉默了片刻,又幽幽道:“如此這般,算你大功一件,今天就多留你活一天,你可以去處理處理自己的後事。”


    袁二大驚,雙腿一軟,癱在地上結結巴巴的,不解道:“主人……我……我找到了……找到了神仙墓……主人為何……為何還要……”


    怪人冷笑一聲,打斷了袁二帶著哭腔的哀求,道:“為了什麽,你不知道?你辦事雖然還算得力,但是利欲熏心,已經無可挽救了……”怪人似乎也有些不忍,道:“你的確幫了我不少忙,不過,你太看重錢財,因此也給我找了大麻煩!就說眼前的,讓你毀掉銅鏡,你不幹,結果招來這一幫人,順著這條藤都快摸到我老家了!再往前說,我說過安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要你趕快處理掉,你不聽,偏要讓她再登台,說什麽要‘榨取她最後一滴剩餘價值’……結果呢?直接讓那幫人給盯上了!再留著你的話,我遲早會壞在你的手裏……”


    袁二在地上爬過來,摟住銅鏡,痛哭流涕道:“主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屬下一定會謹慎行事的……”


    怪人冷酷一笑,道:“機會?這一天已經是給你的最後機會了。”


    說罷,怪人從鏡中消失不見了,唯剩下那麵精美而古老的銅鏡,默默地映照著惶恐號泣的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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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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