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笑嘻嘻地拍拍周遊的肩膀,道:“是我。不過,別再跳起來啦,擾民。”


    “你怎麽……你不是……”周遊有許多話要問他:你怎麽來了?


    你不是受了傷需要靜養嗎?


    你沒事兒了嗎?


    你的記憶丟掉了多少?


    你還記得我?


    你把瞌睡蟲帶到哪裏去了?


    你為什麽害怕月光?


    你和那個怪人是什麽關係?


    ……可是周遊看著他,卻結結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仍然是那副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無所謂的懶散樣子,可是感覺他好像有些虛弱,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那人穿著件黑色的大t恤,上麵印著迪迪的卡通頭像,他笑道:“我的愛豆登台演唱,我怎麽能不來捧場呢?”


    “你真是……”周遊有所懷疑地問道,但話沒說完,就被周圍一片憤怒的“噓”聲給打斷了。旁邊不少人瞪著周遊:“能不能好好聽歌!”這裏麵也包括蘇也。


    蘇也將周遊瞪老實了,才迴頭看了一眼,看看他在跟誰說話。


    她一眼瞥見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竟呆住了:“小……小哥哥……”


    那人看著蘇也卻沒什麽反應,隻是微笑著打個普通的招唿:“嗨。”


    “小哥哥?”周遊滿腹懷疑地來迴看著蘇也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問道:“你們認識?”


    蘇也倏地坐正,身子明顯的僵硬了起來:“不,不認識……聽……聽歌吧……”


    周遊再迴頭看看那人,那人對他做個手勢,意思也是一樣:“好好聽歌。”


    周遊坐正了,眼睛看著台上忘我歌唱的迪迪,心裏卻不停地思索:他什麽時候來的?可以肯定,剛剛進來的時候,坐在自己後麵的並不是他!他來這裏,僅僅就是像他自己說的,來聽歌的?還有蘇也,他們好像認識?


    是什麽關係呢?


    正胡思亂想間,周遊忽聽場上分外安靜,迴過神來一看,原來是迪迪一曲終了。觀眾們似乎還沉浸在嫋嫋餘音中,過了好一會兒才集體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掌聲。


    迪迪向台下不停地鞠躬,說著謝謝,直到觀眾們稍稍安靜了一些,他才拿起話筒,道:“謝謝大家喜歡我的歌。這首歌,原本的設計,是在一曲最終的時候將我伴奏的古琴摔碎,好表達我的不羈與憤怒……”


    “可是你沒有摔琴!”台下有過分熱情的觀眾自動搭茬喊道。


    “是的,我沒有,”迪迪對著說話的那人的方向羞澀一笑,接著道:“因為今天唱完,我忽然覺得,憤怒可以引出風雷,但風雷卻不能止於憤怒。我們可以憤怒,但更多的是要在憤怒後思考,怎麽讓自己,讓自己生存的地方變得更好……我想,這需要我們每一個人行動的力量,而不是憤怒的戾氣。”


    “說的真好,不愧是我愛豆。”周遊身後那人滿是自豪的誇讚聲瞬間就被雷鳴般的掌聲淹沒了。周遊可以想到,片刻之後各種媒體的諮詢推送,都會拿這句話當標題。


    “還有,”迪迪等眾人平複後,又道:“這琴對我來說太過珍貴……這是所有支持我不放棄、繼續向前走的最可愛的粉絲們送給我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愛護的,謝謝你們!”


    所有身穿印著迪迪的卡通頭像的黑色t恤的粉絲們,全都站起來賣力鼓掌,還有人拉出一麵印了迪迪頭像的大旗,左右招展。


    趁著這團熱鬧,周遊迴頭看著同樣又蹦又跳的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道:“一把年紀了,你還這樣?”


    “誰說年紀大了就不能這樣?再說,我怎麽一把年紀了,我正青春年少呢!”那人耳朵倒挺尖,在一片亂哄哄中還是聽到了周遊。


    周遊搖搖頭,坐迴了座位。他扭頭看看蘇也,竟發現她還端端正正地坐著,呆呆地看著迪迪已經離去的空蕩蕩的舞台,遊離在這片熱鬧之外。


    主持人走了上來,宣布下一個登台的是安然。


    迪迪的粉絲坐了下來,人數顯然更多的安然粉絲蹦了起來,又是揮燈光牌,又是展旗子扯條幅,還有幾個人在舞台邊上擂起了鼓,花樣翻新。


    周遊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隻見安然邁著僵硬的步子,麵無表情的站在舞台中間,等著音樂響起,開口便唱,準確的就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周遊左右張望著,想看看舞台旁邊會不會有現場操控安然的人?


    “別費勁兒了,那人不會出現在現場的。”周遊身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好像看透了周遊的心思,悄聲道:“那個人被咱們重創,這會子不定躲在哪個山旮旯犄角的地方養傷呢。”


    周遊往後靠靠,問他道:“既然那人不在,安然怎麽會這麽聽話呢?難道還有其他人在控製她?”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輕笑幾聲,道:“沒有人控製她,你就等著看熱鬧吧。”


    周遊忍不住迴過頭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那人用手把周遊的腦袋扳迴去,讓他目視前方,自己則湊到周遊耳邊,輕聲道:“安然對於那個人來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他把安然帶迴來,也隻是為了她身體裏的那隻瞌睡蟲……瞌睡蟲取走後,安然的軀體對他來說就像垃圾一樣,毫無用處了……”


    是啊,安然能站在台上,說明瞌睡蟲已經被拿走了。可是,那人既然已經丟棄了安然,不再控製她,那麽安然又是怎樣登台歌唱的呢?又是誰非要讓安然上台呢?


    周遊身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好像跟周遊心靈相通似的,悄聲迴答出周遊的疑問:“……你還記得朱登雲給你的藥丸嗎,能幫助安然‘起死迴生’的藥丸,我和老牛分析過了,那是一種簡單的神經控製發生劑……”


    “一種什麽?”周遊沒聽明白那人說的是什麽。


    “咳,你隻需知道,是一種可以控製人機體簡單活動的藥劑,也就是說現在‘撿’了安然的人,仍在給她服用著這種藥丸,所以失去了神秘之人控製的她,雖然再不能完美表現地類似正常人,但仍可以登台表演,但也僅限於規定好的動作。你發現沒有,她今天唱的是她半決賽時唱過的歌。”


    聽那人這麽一說,周遊在聽安然的歌,似乎果然多了那麽一些機械的味道,似乎是在放錄音一般,雖然花哨不少,但因為沒有感情,就像一個空洞的肥皂泡,聽上去很是空虛。


    “既然已經不好控製了,那為什麽還會有人接手?”周遊不解道。


    “當然是利益了。”那人道:“安然的粉絲廣大,如果讓她奪冠,順便出道,那麽收了她的公司自然會賺個缽滿盆滿。”


    周遊忽然想起迪迪的話:安然已經簽了經紀公司。而這家經紀公司,就是策劃《我不是鹹魚》的公司,也就是袁二的公司。


    這個袁二,果然有問題!


    ? ?感謝支持,請多指教!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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