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官差走後,耶律木靈道“春山,這巴雅爾是何許人等?”


    “巴雅爾其人並無戰功,能任常州達魯花赤一職位,主要靠有個刑部侍郎的哥哥,其喜好正常,金銀美色而已,此事由我來辦吧,幫主去不方便。”


    耶律木靈搖頭道:“畢竟我是丐幫的幫主,便去會會這巴雅爾大人。”


    一旁的彭長老道:“幫主,休息一天,明日再去吧。”


    耶律木靈搖頭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今日丐幫火並之事,常州附近路人皆知,所謂事不宜遲,夜長夢多,今日便去壓下此事。彭長老,今日辛苦你,主持處理善後諸事。我稍作歇息,即刻前往”


    “春山,你同我一起去吧。”


    “幫主,我同你一起去。”


    兩人異口同聲,一時間不免稍有尷尬。


    耶律木靈去內堂,將傷口稍作包紮,沐浴更衣,匆匆用膳。堂外,史春山已經將銀票、禮物等準備妥當。二人騎上快馬,帶著幾名護衛,一路向達魯花赤府邸趕去。


    二人剛到門口,便被門口侍衛大聲嗬斥:“達魯花赤府邸,不得騎馬攜帶武器。”二人下馬,史春山抱拳道:“煩請兩位通報一聲,丐幫前來拜見巴雅爾大人。”侍衛中一人道:“你們在此等候。”而後進入府邸之內通報,很快侍衛迴來,向兩人說道:“大人有請,二位請將武器解下進入。”


    史春山將鐵棍交給手下,向侍衛笑道“丐幫規矩,幫主之劍,片刻不可離身。”言罷,又送上一錠大銀。


    達魯花赤府邸內部金碧堂皇,雍容華貴,兩人很快被侍衛帶到一處偏南的房屋之內。


    門沒有關閉,有一身材肥胖之人正端坐其中飲酒,正是常州達魯花赤巴雅爾,身邊有八名侍衛。傳話的侍衛上前一步,在那巴雅爾耳邊說了幾句,後者亦輕聲低語。


    說罷,侍衛向二人走來,說道:“達魯花赤大人有請,兩位進去吧。”


    耶律木靈同史春山對視一眼,進了巴雅爾的會客室,看後者體型略微有些肥胖,身穿官服,眉目寬大,鼻梁塌陷,嘴唇肥厚,這樣貌,若是生在一般人家,怕是討個媳婦兒都成問題。


    巴雅爾看到兩人前來,哼了一聲,放下酒杯,麵色嚴峻,不發一言。


    史春山曾與巴雅爾打過幾次交道,上前行禮笑道:“草民史春山見過巴雅爾大人,巴雅爾大人對丐幫一向體恤入微,丐幫感遇忘身。”一邊說,一邊將三千兩銀票放在巴雅爾案前。


    巴雅爾斜視銀票,片刻後,拍案而起,用蒙古嘰裏咕嚕說了一通,顯得十分憤怒。一旁的譯官道“大人說了,你們丐幫就是這麽感謝大人的關照嗎?居然在常州城內火並,還搞得聲勢浩大,死傷幾百人,影響大元的安定團結,斷斷不可饒恕。”


    史春山笑道“大人誤會了,日間隻是江湖幫派間,為了一些雞零狗碎之事發生一點小小爭端,哪有死傷幾百人,不過有數十人受傷。大人愛民如子,丐幫定會鼎力相助”一邊說,一邊又遞上三千兩銀票。


    巴雅爾目視銀票,鼻孔出氣。侍衛上前將兩張銀票收下。巴雅爾又嘰裏咕嚕說了一番,語速變緩,語氣也沒有方才那麽憤怒。譯官道“大人說了,此次火並太過囂張,四邊州縣很快會傳遍,大人盡量為你們壓下。你們也要做好善後安撫工作,盡量減少影響。同時要交出首惡三名,依律例斬首,從犯二十名,鞭撻收監”


    耶律木靈見史春山出手大方,片刻間就送了六千兩銀票出去,早已心中滴血,見這巴雅爾依舊不依不饒,不禁怒不可歇,她柳眉倒豎,上前道“小小爭執,丐幫自會處理妥當,不勞大人費心。至於什麽首惡,從犯,當時場麵混亂,又如何找的出!”


    巴雅爾看向耶律木靈,見她雖然一襲黑衣,英氣勃發,卻掩不住那清秀脫俗,楊柳細腰的沉魚落雁之姿。不禁露出色咪咪的微笑。譯官見巴雅爾心猿意馬之相,已知其心中所想,趕緊到巴雅爾耳邊低語,告知耶律木靈情況,巴雅爾方才神色有所收斂。


    耶律木靈看著對方一雙色眼,怒火從腳底升上頭頂,纖纖玉手已經向無念摸去。史春山趕緊握住其手,向其微微搖頭。


    巴雅爾又說了幾句蒙語,譯官道“大人說了,既然幫主開口求情,這懲戒的事情也可以商量,不過丐幫要保證做好善後工作,不要給大人添堵,另外,鐵掌幫等幾個幫派原來經營的行業,都隻交一分利,大人正準備上調,若是丐幫今後接手,正好借這個機會調整。各行業得利,統一上調到二分,每月初,準時交來”


    耶律木靈急怒攻心,手中暗扣玉蜂針,準備斃那巴雅爾於當場。史春山知其心意,暗暗抓住其手腕。對譯官道“承蒙大人關心,丐幫目前與鐵掌幫等三幫派已化幹戈為玉帛,團結一心,承接產業,不會再做出令大人為難之事。隻是這各產業轉移之事,尚在處理之中,且丐幫疲弱多年,積重難返,火並之前,債台高築,即使此次能新收人手、產業,也無法迅速壯大。草民懇求大人,給丐幫一個喘息之機,上交利得暫上調為一分五,待日後丐幫蒸蒸日上之時,再調到二分。”


    譯官與巴雅爾交流一番後道“大人說了,他在常州也就再待幾個月了,所幸做個順水人情給你們,體恤你們不易,便按你所言,利得暫上調為一分五,並交出此次火並的首惡一名,從犯十名。你們可要記得大人的恩德啊。”


    史春山死死按住耶律木靈手腕,對譯官笑道“大人大恩大德,對丐幫恩同再造,丐幫恩感五內,銘記在心,不知大人之後,是哪位大人來管理常州城?”


    譯官道“大人治理常州多年,常州城井井有條,大人成績斐然,不日將高升,接任大人的是大元勇將,昔日攻克常州城,剿滅常州敵軍的忽刺出將軍”


    忽刺出三個字,在史春山和耶律木靈二人耳中,如同晴天霹靂。正是此人,十幾年前圍困常州數月,終於攻克,並血腥屠城,將常州五十萬軍民殺的十不留一。自耶律齊,完顏萍往下,丐幫萬名精銳弟子,也全部戰死在常州。可謂是與丐幫仇深似海,更與耶律木靈本人結下的血海深仇,天可憐見,這忽刺出隨大元軍隊四處征討,無從尋覓,今日,不知道大元朝廷怎麽想的,居然派忽刺出來擔任常州的達魯花赤。


    史春山定住心神,和巴雅爾及譯官又說了一番客套廢話,二人才告辭離開達魯花赤府。


    巴雅爾看著二人離去,哈哈一笑,繼續飲酒,內堂和屏風後的上百名刀斧手也退下了,換上來的是一行美豔舞女,或為其載歌載舞,或陪其飲酒作樂,達魯花赤府的氣氛頓時從緊張變得淫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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