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參政和趙允哲一起乘著馬車來石竹綢莊取那日定做的綢緞。柳心白看到王參政開口道:“這位公子未曾謀麵,不知……”

    “他呀,可是京城首富王知銀的兒子,他們家在京城開了上千家酒樓,最著名的就是那家和平酒家。”

    “在下王參政,見過柳莊主!”

    店裏的夥計取了那匹綢緞,趙允哲拿出玉簪對照一下,發現花色紋理竟跟玉簪裏的分毫不差。

    “柳莊主真是過目不忘的奇才,我一定向親戚朋友多多推薦你的綢莊。” 趙允哲命趙肅取了銀兩,沒想到柳心白堅決不收:“就當我送公子的結婚賀禮吧,今後還要仰仗公子多多照顧我綢莊的生意。”

    “那怎麽行,做這匹綢緞肯定耗費莊主很多心血吧?!”

    “公子來我綢莊的時候,我就說過,在下感動於公子的癡情,就當我是送了賀禮給你的那片癡情吧!這個世間,癡情的人已經不多!”

    聽柳心白這麽一說,趙允哲收迴了銀兩:“我大婚之日,一定請柳莊主前來喝喜酒!”

    “一定,一定!”

    柳心白送他們離開綢莊,一名紅衣女子走過來說道:“這趙允哲的確比冷月白英俊富有的多,而且一看就是個很會寵女人的男人,那關紫羅嫁了他就等於嫁給了幸福。怪不得冷月白主動放棄了。可惜呀,姐姐,他雖放棄了關紫羅,可是心裏還沒有給你留個位子。我就不明白,明知道他不喜歡你,你為何還要幫他,甚至為他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姐姐,你真可憐!”

    “你不懂得愛,也沒刻骨銘心地愛過,你才可憐!”柳心白輕輕開口,她頓了一下,說:“剛才跟趙允哲一起前來的男子就是那日在山洞救我的男子,你要記得保護他的安全。”

    “姐姐請放心,我這輩子就是喜歡男人,特別是年輕英俊富有的男人,我都舍不得他們死去。這是我昨日從那黑顏幫垛主的身上拿來的十萬兩銀票,嗬嗬,他雖英俊,卻愚蠢的很,我對他笑了幾下,他就暈了,完全失去理智了,自己從懷裏取了銀票交給我。事後,又派人來追我,幸虧冷月白出手幫我解圍。”

    “你的任務隻是幫助冷月白查案,不可貪心,不可節外生枝!”

    “姐姐,我知道了,不過這銀票可告訴我不少有用的信息。這十萬兩銀票出自同一家錢莊萬興錢莊,我已經查過了,萬興錢莊的老板就是那個叫王知銀的大財主。不巧的是,王知銀就是那個救過你的年輕人的爹。姐姐,這可叫我如何是好呀!”

    “他跟他的爹絕對不一樣!”柳心白搖了搖頭。

    “姐姐,知人知麵不知心,還是小心為好!源源不斷的銀子從王知銀的錢莊流向趙夫人手裏,他仿佛就是她的錢袋子,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錢袋子,姐姐,這難道不奇怪嗎?”

    “或許這十萬兩隻是一個偶然!”

    “姐姐,那些跟我上床的男人用的都是萬興錢莊的銀票,這不是偶然!不如,我們去會會那個錢莊的老板?”

    一名蒙著麵紗的黑衣人,一名渾身似火的紅衣女子在萬興錢莊要關門的時候出現了。她們手持十萬兩銀票要兌銀子,店裏的夥計恭恭敬敬地說:“姑娘請等一下,我已經派人前去通知我們的老板,他到了,簽了字,姑娘就能拿到銀子了!”

    一陣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之後,一個大腹部便便,衣著華麗的胖胖的老頭子從後麵走出,他長的很奇怪:頭又尖又小,臉部奇肥,兩腮高的幾乎把鼻子埋住了,他的眼睛被臉上的肉擠得眯成了一條縫。這樣,他即使不笑,人家也會以為他在笑。

    他笑著說,或許沒在笑:“十萬兩銀子那麽重,姑娘並未帶馬車前來,如何拿的迴去呀?不如留個地址給在下,在下派人送到府上!”

    “這樣呀,那我今日就不取這麽大的數目了,先取個小數目的花花!”柳如花收迴那張十萬兩的銀票,從袖中拿出一張三百兩的銀票。

    那個人的眼睛看到銀票眯縫得更厲害了,他抖動著臉上的橫肉:“姑娘稍等,我去為姑娘取銀子。來人!給姑娘倒茶!”

    “不用,本姑娘從來不喝來曆不明的茶水!” 柳如花看著那個人的眼睛說道。

    他笑了:“姑娘請便,我去去就來!”

    他去了很久,又一陣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之後,他返迴,手上托著銀子:“姑娘久等了。”

    “你這萬興錢莊可真是奇怪,一定要有鴿子帶話給你,你才敢放銀子給取錢的人,你不是錢莊老板,自己做不了主嗎?” 柳如花咯咯大笑。

    “嗬嗬,姑娘可真聰明!不過,太聰明了可不太好!聰明的人都很短命!有時候還是傻一點才好!”王知銀笑得和詭秘。

    “是嗎?那你活了這麽久還沒死,想必你是個蠢人。蠢人活在這個世上著實浪費空氣,也很可憐,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利用。與其任人擺布,被人當作工具使用,我覺得還不如短命!” 柳如花扭著細腰看店裏的夥計打掃衛生,收拾櫃台。看那幾個夥計舉手投足,就知道他們個個是身懷絕技的習武之人!

    “你怎知是利用?或許我們各取所需呢!”

    “在汴京,論財富除了天子,就是你王知銀了。你還需要什麽呢?我想是權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對嗎?人啊人,可真是貪婪的很!” 柳如花感歎。

    “想不到姑娘不光歌舞厲害,心上和嘴上的功夫都不饒人!” 王知銀看著自己肥胖的手掌說話。

    “過獎了,其實,我最厲害的還是跟男人睡覺!不過,可惜了,我對老男人沒有任何興趣,對胖成肥豬模樣的老男人更不感興趣了。”

    柳如花旁邊的黑衣蒙麵人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笑聲沙啞,幹硬,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他開口:“小妹,好了,我們該走了。”

    “銀子那麽重,你幫我拿著好了!” 柳如花把銀子扔給他,他接了,轉身,二人一起離開萬興錢莊。

    “這個人的聲音真難聽!”

    “她的身段可是極好的,細腰,長腿,瘦肩!”

    “老爺的意思,他是個女人?”

    “男人能長出那樣水蔥樣嫩白,柔若蘆葦的一雙手嗎?”

    院子裏又響起了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王知銀走到後院,看了紙條,臉色煞白!短短幾天的工夫,又是一個十萬兩,她難道要掏空他的錢莊嗎?他的白花花的銀子河水一樣地流到了她的手裏,可她許給自己的夢依舊遙遙無期!他擔心夜一長了,夢可就多了;他更擔心她騙了自己!

    “姐姐,那王知銀是個傻瓜,那個狠毒的女人隻是要用他的銀子而已!”

    “他不傻,隻是貪心而已。一個人心中若有了貪念,貪戀本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貪戀自己命中沒有的東西,就容易被看破他心中貪念的那個人利用。”

    “姐姐,你也是一個心存貪念的人,你明知道冷月白的心不屬於你,你卻偏要去追逐他的心,想把它據為己有!”

    “愛情的貪念能使人變得偉大,忘我的無私,也能使人變得行為齷齪,心地狠毒!我很高興自己變成了前者!”

    “哎!誰又會感激你的偉大呢?他都不知道是你在幫他,更不知道你為了幫他,變成了這般模樣,這樣的偉大,這樣的犧牲,這樣的無私有意義嗎?” 柳如花歎息。

    “小妹,愛情是自己的事,自己的付出自己明白就夠了,你若苛求愛人的迴報,那就不是愛情了!”

    “姐姐,那王知銀被權勢迷昏了頭,你被飄渺的愛情迷昏了頭,你們都不可理喻!”

    柳如花快步向前把柳心白拋後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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