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打著火把長龍的村民隊伍,一直到了子時依然沒有發現大錘子的蹤跡。這個時候刮起兇猛的晚風,樹木沙沙作響,火把被大風吹得群魔亂舞,猶如一個個惡魔張牙舞爪。


    一隊人在山神廟外又尋了幾刻鍾,此時天空烏雲籠罩,月色無光,晴朗的天氣轉眼間打起飄飄灑灑的雨點。


    有幾個火把快被狂風吹熄,有村民非常害怕的喊道:“村長,太晚了,咱們明天再來找吧。”


    “迴去吧。”


    “快迴去吧!”其他村民跟著起哄。


    如果雨越下越大,更不利於半夜在荒郊野外活動,甚至可能出現更恐怖的突發情況。今夜一隊人冒著熊心豹子膽出村已經超出了心理極限,對於山神廟附近一直存在的怪事,沒有人不感到恐懼。


    “隻能這樣了。二妹子,咱們先迴去。”形勢所逼,村長迫不得已對婦女說道。


    最後這隊村民一路上說著安慰婦女的話,選擇繞開山神廟返迴村莊。


    “走吧,但願大錘子平安無事。”


    “別瞎說,肯定會沒事的。”


    “明天再來找找。”


    ……


    雨夜過後,一到破曉時分,村長就帶著其他熱心村民一起出村尋找大錘子。


    村民們再次往破舊的山神廟走去,婦女二妹子因為擔心丈夫的安危,她一宿未眠,熬得黑眼圈特別嚴重,但她依然走在一群人前沿。


    走到廟門口,婦女發現石像腳下一個身板直直的人跪在山神石像麵前。


    這道魁梧的背影婦女再熟悉不過,她站在門口喊道:“大錘子,你昨晚去哪了,可擔心死我了。”


    村長跟來看見正是大錘子,便對其他人喊:“找到了找到了,大錘子在這裏。”


    這個時候村民們都圍在了狹窄的門口,隻見大錘子跪在山神廟前一動不動。


    “大錘子?”婦女喊了一聲。


    大錘子依然紋絲不動,婦女便走上去,把手搭在大錘子肩膀上,王大夫站在門口,由於常年行醫經驗,他隱隱約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此時他覺得不太對勁,也跟了進去。


    忽然大錘子身子一仰,倒在地上,婦女猛退到門口,眾人大驚失色。


    “啊——”


    婦女見狀慘叫連連,抱頭蹲在地上不敢直視自己的丈夫。


    大錘子僵硬的躺在地上,麵如死灰。他的眼珠子已經被掏空,僅留下血糊糊的空曠眼眶,而他胸膛的衣服也破了一個洞,血紅一片,胸口凹陷,連心髒都被掏走了。


    “啊……大錘子死了。”門口外的村民驚唿。


    “大錘子!”婦女捂著臉失聲痛哭。


    王大夫檢查著大錘子的屍體,除了眼珠和心髒被掏走外,其他部位和皮膚組織完好無損。


    太詭異了,手法比西洋醫生的手術刀還厲害。究竟是什麽人……


    他突然想起,上一年除夕夜死掉的人,死法和大錘子一模一樣。


    王大夫想到這裏的時候,心中猛驚。


    他突然說:“鬼!可能有鬼……”


    圍在門口的村民一聽,嚇跑一片。村長在門外指揮說:“快,快抬走大錘子屍體。”


    陳叔和另外一個村民衝進廟門內,匆忙抬起屍體往村子方向去了。


    失憶少年從瓦房醒來後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他便走出瓦房散步,正巧撞見昨天的張狗蛋。


    兩個人從外表上看年齡相仿,失憶少年和張狗蛋開始熱聊。


    “這裏是什麽地方?”少年問。


    ?“?我們這裏叫福頭村,是村長的老祖宗取的。村名寓有福字當頭的意思。”


    “你叫什麽名字?”少年又問。


    “我叫張狗蛋,你叫我狗子就行。他們都這樣叫。”


    “噢……狗子……”少年問:“為什麽要叫你狗子?”


    “我娘說小兒難養,乳名賤的娃子好養一些。”張狗蛋笑嗬嗬迴答。


    張狗蛋反問:“那你叫什麽?”


    “我……不記得了。”少年迴答。


    少年表情黯然,那種無邊無際的空虛感,隻有他自己能體會。


    張狗蛋為了不讓他感到無聊,便故作發愁說:“哎~也不知道那個大錘子叔叔找到了沒有。”


    少年迴想起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屋子裏有人交談了幾句,說是要去找什麽人,然後就沒有動靜了,他又繼續昏睡,若不是張狗蛋這麽一提,他差點忘了有這麽一件事情。


    “這個叫錘子的……”突然少年看到村民們抬著一具屍體匆忙跑迴村子,便停止說話。


    “那是錘子大叔。”張狗蛋手指屍體。


    一進村子,婦女哇哇大哭。


    “你說真的有鬼嗎?”


    “你說鬼會不會追上來?”


    “太恐怖了,去年那個人也是這麽死的。”


    村民們找來一張蘆葦席把屍體放在上麵,同時議論紛紛麵帶恐懼,還時不時往迴望,生怕有什麽東西會追過來。


    湊熱鬧的人愈來愈多,少年感到非常驚奇,不由自主的擠進人群,他能夠看到死者的眼部和胸口部位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是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


    看到屍體上殘留的黑氣,少年腦子裏靈光一現,像是有什麽東西飛閃而過,他感到腦袋瓜子一陣疼痛。疼痛消失過後,他莫名的想起了什麽,突然情不自禁的說:“死者的身上,有鬼留下的印記。這個鬼很有可能是專門挖食人眼和心髒的怨鬼。”


    此話一出,引來所有人的注意,無數的目光注視著他。


    “娃子,莫非你能看見鬼?你說說,你看到了些什麽?”村長半信半疑的問,聯想到昨夜少年身上吊墜的威力,村長相信他說的話不像胡言亂語。


    “這人是誰?咋從來沒見過。”其他人在一旁低聲議論。


    “好像不是村子裏的人。”


    “他是村長昨天晚上撿迴來的娃子。據說失憶了。”


    少年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是感覺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少年蹲到屍體旁想要檢查空洞的胸口,當他的手剛觸碰到屍體上的黑氣,一段咒語便飄進腦海,他默念咒語,突然施展起一道法術,憑空冒出的黑白太極圖發出微光掃描到死者身上像是在檢測什麽。看到這一幕景象,眾人大吃一驚,連少年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使用的法術叫什麽名字。


    村長看到少年的法術,想起了書籍上的一些內容,心想,這個少年使用的太極圖形法術很像道士或者陰陽師的能力。但是兩種法術非常類似,具體是什麽法術他也分不清。


    “我用這個法術發現,這個死者的靈魂被吞噬了。既然怨鬼專挑人心和眼珠,同時還吞噬了靈魂,說明這個怨鬼正被什麽東西給困住。它想通過吸收靈魂增加魔力,從而突破困住他的界限。”少年嘴裏突然冒出一句。


    “可以肯定,這個怨鬼還在,如果再不去把它消滅掉,恐怕逃出界限以後危害到村子裏的更多生命。”最後少年的這句話做出了總結性的判斷。


    看到少年會使用法術,村民們非常相信他的話,同時又意識到時態如此嚴重,村民們倍感焦急,當婦女發現這個陌生少年會使用法術,便跪在地上拉扯他的褲子,一個勁的磕頭哭訴:“小神仙啊,你一定要替我丈夫報仇啊。”


    “你們難道忘記了今年春天發生的另一件事情了嗎?”村長覺得婦女做法不妥,勸解道。


    村長指的另一件怪事,就是除夕夜之後發生的關聯事件。


    “請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既然你們救了我的性命,或許我可以報答你們。”少年嚴肅的說。


    看見少年認真的樣子,村長便把曾經發生的這些怪事一一道來。


    在上一年除夕夜,闔家歡樂,村子裏的人喜氣洋洋引接新年。


    當初的早些時候,有個在城裏做小官的村民托人帶口信迴來說除夕傍晚會趕迴村子過年。這個當小官的村民是全村人的驕傲,大家喜出望外,盼望著當官的能給村裏帶些小驚喜迴來。


    那天風寒的夜晚,一群人打著火把不顧寒冷圍在村頭靜等,到了戌時依然沒有見到當官的村民迴來,大家非常擔心就出村去找,他們一走到山神廟附近,就遇到了怪事。


    村民們打著火把在山神廟外尋找,突然一陣寒風唿唿刮起,樹葉變得槁木死灰,周圍溫度變得極低,所有人開始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變得非常模糊,走了很久很久發現老在原地轉圈。村民們感到害怕的時候,他們正好看見了當官村民。


    當官的那個村民離他們隻有百米距離,就在山神廟的下坡,隻見他一個勁的在原地踏步,村民們覺得蹊蹺,就開始唿喊他的名字,可是怎麽唿喊他也不迴應,村民們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跑過去找他,最後村民們驚恐的發現自身也在原地踏步。


    所有的村民開始驚慌錯亂的時候,突然夜空之中一陣尖銳刺耳的詭異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響起周圍的空氣仿佛降至了零點更加寒冷刺骨,所有人被嚇得驚魂未定之時,又是一陣詭異恐怖的笑聲響徹整個夜空,並帶著顫音說道:“來吧~快來啊~誒嘿嘿嘿嘿嘿——”


    隨著這聲顫音,城裏當官的那個村民開始筆直地朝村民們走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大夥兒繼續唿喊著他的名字,當官村民麵無表情的與他們插肩而過,頭也不迴的往山神廟走去。


    過了不到一刻鍾,當帶著陰氣的空氣迴暖過後,村民們便能行動自如,他們高舉火把朝山神廟跑去,發現當官村民倒在廟門口,一隻腳還沒有跨過門檻,最後村民們把他翻轉過來時,才發現他的眼珠和心髒已經被掏空,死得非常慘。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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