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趙明陽拿出了畢生積蓄,元石不夠,拿別的湊,戰兵,丹藥,靈液,藥材,功法,陣圖,就差把自己褲衩子都給脫了,勉強湊出十萬中品元石的價碼,保住了一命。


    很多人看到,趙明陽是哭著離開第七聖子峰的,哭的撕心裂肺,傷心欲絕。


    這一日,趙明陽有幸榮獲神龍教史上最慘長老稱號。


    坐騎被吃了,一生積蓄被剝奪,弄的傾家蕩產,實在淒涼。


    “好了老七,你也出氣了,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雲不易說完,騰空而去。


    “這個家夥,怎麽沒事來管我第七聖子峰的閑事。”


    蘇塵看著雲不易消失的背影,有些不解。


    雲不易雖然掌管教務,但他的性格,不像是什麽都管的人。


    “第一聖子應該隻是路過,碰巧管了個閑事。”


    徐華說道。


    “哦?”


    蘇塵看向徐華。


    “聖子有所不知,今日是神龍教聖女夕瑤的忌日,每年的這天,第一聖子都會前往塚地待一天。”


    徐華說道。


    “徐華,說說夕瑤。”


    蘇塵問道。


    徐華搖了搖頭:“屬下對這個聖女,一無所知,屬下甚至不知道神龍教還有聖女的存在,而且,夕瑤死後,教內高層下了指令,所有教徒,不得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妄議夕瑤這個名字,屬下現在說這些,已經是犯了禁忌。”


    徐華誠惶誠恐,說完這些,再也不願多說一個字。


    嘩啦!


    蘇塵揮手間打出一道無形結界,將他和徐華籠罩其中。


    “你是說,夕瑤死之前,你根本不知道神龍教有這麽一個聖女的存在?”


    蘇塵問道:“你盡管說,本聖子恕你無罪。”


    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弄不好能牽扯出十年前的秘密。


    徐華捏了一把冷汗,暗罵自己多嘴,但現在辰天命要問,他不能不說。


    “屬下來總部的時間不是很長,我來的時候,夕瑤已經死了,我是聽一個在總部很長時間的朋友說的,說十年前,第一聖子加入神龍教,聖教以最高禮儀厚葬一個名叫夕瑤的聖女,不過據他說,從來沒聽說過聖教有這麽一個聖女,聖子,我就知道這麽多,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屬下不敢再妄議,還請聖子放過。”


    徐華膽戰心驚,今日這事,要是被高層知道了,一百條命都不夠自己死的。


    “嗯,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蘇塵撤去結界,笑著拍了拍徐華肩膀。


    但蘇塵的內心,卻是泛起驚濤駭浪。


    陰謀,這絕對的神龍教專門針對雲不易的一場大陰謀。


    為的就是毀了當年的絕代雙驕。


    好狠的手段,夕瑤的聖女身份,根本就是假的,隻不過雲不易來到神龍教之後,無人敢提及夕瑤這個名字。


    而這個名字對於雲不易本人來說,也是抹不去的傷疤,自然也不願聽到外人提及。


    當年,溪水河畔,究竟發生了怎樣的場景?


    這十年,雲不易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聖心訣,對雲不易這樣的蓋世天才來說,真的有用嗎?


    雲不易並非神龍教土生土長,身為雲霄宗的少主,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被同化。


    蘇塵之前用聖心訣洗禮過易天陽和蘇戰,他們都是天賦之人,不同尋常,若非是二人心甘情願,想要強行洗禮,非常困難。


    雲不易的內心,一定隱藏著汪洋大海,看似平靜,一旦爆發,便是驚濤駭浪。


    “塵哥,你可太猛了,連騰龍高手都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當聖子就是好。”


    蘇戰來到蘇塵身旁,對自己塵哥的崇拜,已經達到了極致。


    “你倆待在這裏,先不要惹事,我有要事要做。”


    蘇塵交代了一聲,閃身消失不見。


    “搞什麽神秘?”


    壯壯嗤之以鼻:“又讓我們為所欲為,又不讓惹事,啥也不是,阿戰,等消消飽,去燉那頭純血戰鷹。”


    塚地,位於神龍教西南側,一片山巒之間,這裏布下了彌天大陣,乃是神龍教重地,平日裏幾乎不會有人前來。


    雲不易每年都會來一次,在塚地待上一天,沒人知道他在這裏幹什麽,但卻都知道他為何而來。


    塚地很大,聳立著一座座墳墓,一塊塊墓碑。


    這裏類似麒麟府的英烈塚,埋葬了許多神龍教的重要人物,有地位尊貴者,有為聖教做出傑出貢獻者。


    蘇塵施展龜息術,暗中跟隨雲不易而來。


    蘇塵的龜息術,也是從大無相功演化而來,以他現在的實力,施展龜息術,那就是一個幽靈,隻要他想隱藏,就算是蕭展鵬,都不一定能夠察覺到。


    蘇塵對自己的龜息術很自信,所以根本不擔心雲不易發現自己。


    塚地南側,是一座黑色的墳墓,這座墳,特行獨立,單獨而存在,巨大的墓碑上,雕刻著一張畫像。


    雲不易席地而坐,雙目充滿柔情,盯著墓碑上的畫像,癡癡笑著,一句話不說。


    他就這樣看著,達到了忘我境界,似乎隻要坐在這裏,全天下任何事情都和自己無關了,完全進入到自己的狀態中。


    蘇塵突然覺得,自己施展龜息術都是多餘的,這個狀態的雲不易,就算你站在他麵前,他都不帶看一眼的。


    蘇塵看向墓碑畫像,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鍾天地之靈秀,美極了。


    “雲不易用情至深,還真是一個癡情種。”


    蘇塵歎息,夕瑤在雲不易的心裏,留下了抹不去的種子。


    那是一種至情至深,莫說十年,一輩子都不可能抹去。


    此刻,雲不易坐在這裏,雖陰陽兩隔,卻如愛人在身旁。


    這一刻的雲不易,是安靜的,他眼底深處的憂愁,似乎消失了,被汪洋般的柔情所替代。


    “夕瑤,我來了。”


    雲不易淡淡說道,柔情似水。


    他沒有太多的話,也沒有訴說衷腸,這麽多年過去了,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


    “哎,雲不易至情至深,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不惜背叛家族,手刃親兄,他日若知曉這隻是一場陰謀,不知道他當如何自處。”


    蘇塵歎息,這麽一刻,雲不易的背影,是多麽落寞。


    他被全天下拋棄,被親族唾棄,他以罪人之軀坐在這裏,對夕瑤的情感,成為了他活在這世間唯一的寄托。


    雲不易取出了一大壇酒,先在墓碑前灑了一些,然後抱著酒壇,一飲而盡。


    酒很烈,那種刺鼻的烈。


    雲不易沒有運功消酒,任由烈酒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漸漸的,他雙眼迷離。


    蘇塵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迷茫中夾帶著憂愁,悔恨,無奈。


    這一刻,雲不易所有複雜的情緒,借著酒勁全部表現出來,他不再是一個天驕,不再是第一聖子,他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平凡人。


    “聖心訣對他根本沒用,這家夥留在神龍教,完全是自願的。”


    蘇塵幾乎可斷定,雲不易留在神龍教,隻是為了夕瑤,別無其他。


    好家夥,雲不易隱藏的真夠深的。


    他雖然沒有受到聖心訣影響,但這並不耽誤他對神龍教的忠誠,這份忠誠,源自於夕瑤,那個將他心都給擄走的女人。


    要破雲不易,必須從夕瑤下手,拿到當年陰謀的事實,擺在雲不易的麵前。


    酒精的麻醉,讓雲不易癡迷,他喜歡這一刻的自己,似乎迴到了年少輕狂的當年。


    雲不易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木雕。


    木雕隻有巴掌大小,是人形雕刻。


    蘇塵看的清楚,那是一個冠絕天下的青年,眉宇都被雕刻的清楚,和雲不易有幾分相似。


    雲不易看著手中雕像,手顫抖的厲害,漸漸的,朦朧打濕了雙眼,一滴熱淚落在雕像之上。


    “哥,哥……”


    雲不易抽泣著,緩緩將雕像摟在懷中,近乎於熔化的那種。


    “哥,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躲啊。”


    雲不易的心,像是在被撕裂。


    十年了,足足十年,溪水河畔那一劍,就像是噩夢一樣,無時無刻撕咬著他,撕咬著他的心。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殺夕瑤,為什麽要殺我的摯愛,我隻是愛上了一個女人,我有什麽錯……”


    雲不易的痛,在烈酒的刺激下,宣泄而出。


    十年了,憋了十年。


    喪失摯愛,手刃親兄,氣死生母,這個男人,這些年到底承載了什麽。


    蘇塵不忍再看,這個陷入深海的男人,每天都在經曆窒息般的痛。


    蘇塵看向夕瑤的墳墓,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這個女人。


    這是一場陰謀,蘇塵倒是要看看,這墳墓裏麵,究竟埋葬了什麽。


    蘇塵暗中施展太虛魂訣,絲絲縷縷的魂力傾瀉而出,躲避掉這裏法陣的影響,魂力無聲無息的滲透到夕瑤的墳墓內。


    裏麵是一座水晶棺,水晶棺內,放了一顆定顏珠,可保屍體百年不變。


    當蘇塵看清楚水晶棺內的屍體的一刹那,臉色狂變。


    “不是夕瑤。”


    蘇塵身軀震動,水晶棺內,埋葬的是一個老嫗,很普通的老嫗,根本不是夕瑤。


    “夕瑤沒死。”


    蘇塵情緒炸裂。


    雲不易出於對夕瑤的尊重,不可能去探查墳墓內的情況,而且,這墳墓被人布下了結界,神念掃不進去,蘇塵依靠著太虛魂訣,才勉強進入其中。


    這是一場陰謀,針對雲不易的陰謀。


    墳墓裏不是夕瑤。


    那真正的夕瑤,此刻在什麽地方?


    如果她真的愛雲不易,為何十年不出來相見,讓雲不易痛苦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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