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不會為任何人暫停,哪怕是漢江大學的四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心態影響,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最終,說不通也拗不過宮莫良的熊少海隻能走在了隊伍的最中間,無限擔憂地望著落在最後的宮莫良。


    致命的電網已經開始緊縮,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頓時出現了一幕幕雞飛狗跳的場景。


    走在前麵四處觀望的廖小天無不感慨地說道,“這些人可真能藏啊,我真想知道,那麽小的一塊石頭,是怎麽能夠藏下兩個人的,我感覺一條腿都藏不住。”


    熊少海跟在後麵不冷不熱地說道,“專心看路,能夠走到這一步,誰還沒點壓箱底的本事,就你跟十萬個為什麽似的問東問西。要是因為你讓我們馬失前蹄,迴去我就把你放進鍋裏燉了,反正最近豬肉漲價了也買不起,這不剛好。”


    廖小天縮了縮看不見的脖子,“這不放鬆下心情嗎,一根弦繃了這麽久,不鬆弛有度不就斷了。”


    “歪理邪說,好好看路!”


    進圈的過程比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或許是漢江大學的人數嚇到了其餘眾人,周圍的槍聲連綿不斷,卻連一粒流彈都沒有落在宮莫良他們的身邊。


    “快到山峰了。”前麵的舒鑫不迴頭地說道。


    山有多麵,但山頂能夠落腳的地方隻有一麵。現在風平浪靜,那是因為所有人還有喘息掙紮的空間,一旦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人多勢眾可就威懾不到任何人,因為一切的借口都大不過兩個字,活著。


    左上角的幸存者人數隨著槍聲的激烈越變越少,幾乎每一次槍響,就會帶走一次生命,這比魔術師們在舞台上大變活人還要更加真實。


    在舒鑫的視線已經能夠看到山頂對麵的風景時,他們一路順風的旅途也到了終點。


    “小心,我至少在對麵看到了四個黑影,但不清楚是不是一隊。”


    舒鑫的提醒讓漢江大學的三人不自覺地握緊了鼠標,眼眶裏的瞳孔張到最大,哪怕眼睛因為高強度的工作讓感到酸澀脹痛,也不敢輕易眨眼。


    仿佛是商量好的,在舒鑫示警的後一秒,宮莫良也發現了敵人的蹤影。


    “小天上去掩護舒鑫,少海觀察左右兩側,我這裏有幾個迷路的羔羊,等我解決完後再和你們匯合。”


    現場的大屏幕上,倒著走路的宮莫良突然停了下來,脫離了隊伍,而在他的左右斜45度角,各自隱藏著一個蠢蠢欲動的身影。


    這兩名不同隊伍的獨狼已經跟在漢江大學大部隊後麵許久了,借著山坡亂石橫生的遮擋,他們不僅沒有發現彼此的存在,也讓自己的蹤跡在最後關頭才得以被始終不敢鬆懈的宮莫良發現。現在,到了他們各自的拚死一搏的時間了。隻有幹掉攔在圈外的宮莫良,他們才有機會朝著更高的名次發起衝擊。


    宮莫良在看到兩人之間的站位瞬間,就已經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同根生,要不是一塊巨岩攔在了二人中間,恐怕早有一場龍爭虎鬥等待著自己的現場觀摩。


    宮莫良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善於發現周圍可以利用的一切因素,並能夠很好的互動。之前在路人局裏利用地形扔出的幾何手雷就成功地帶走了韋神,並大大方方地賞賜給了對方一個香噴噴的雞屁股。這一次,他同樣計上心頭。


    舍身取義的精神可取,但不能抱著殺身成仁的態度去辦事,有時候活著要比死去更加困難。


    順勢躲在一塊碎石背後,宮莫良朝著前方巨岩胡亂開槍,不求殺敵,隻圖延緩對方的上山速度。


    宮莫良的計謀很快奏效,自知行蹤得到暴露的二人不敢站在光禿禿的沙地上與宮莫良展開對攻。於是紛紛縮進了巨岩的背麵,等到宮莫良的攻勢放緩,就是他們吹響反攻號角的時候。


    而這,正是宮莫良想要的效果。


    果不其然,在宮莫良槍聲停歇的一刹那,周遭的寧靜讓兩名獨狼都聽到了對方踩在沙地上的腳步聲。


    “不好!”


    當二人心知不妙的瞬間,宮莫良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男左女右,宮莫良決定翻巨岩右側敵人的牌子,已經換好子彈的步槍,再次吐出了火舌。


    不斷被壓縮生存空間的那名敵人無法對躲在碎石後麵的宮莫良造成有效的威脅,每次當他奮不顧身地衝出掩體想要來個玉石俱焚的時候,宮莫良就和縮頭烏龜似的,任你如何挑釁,就是不探頭。而當對方邁出向上行走的步伐時,宮莫良又忽然冒出,一梭子沒有準度的子彈就能讓對方打消掉不切實際的念頭。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此反複的折騰過後,這名敵人再也沒有了進取心,他準備另辟蹊徑,正麵行不通,那就繞側麵。


    而另外一邊,巨岩左側的敵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雖說宮莫良阻撓著隔壁的敵人,如此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但當他信以為真的時候,宮莫良立馬展現出了翻臉不認人的一麵。


    眼看自己被留在了原地,如果自己硬衝的話,不僅要被前方的宮莫良迎頭痛擊,還要麵臨被另外一個獨狼偷菊花的危險。橫下心來的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心腹大患解決了再說。


    這樣一來,巨岩兩側的敵人隔空對望,要不是眼神的碰撞無法造出威能,恐怕隔絕二人目光的巨岩要被呲裂的火花融化成渣。


    “好一個驅狼吞虎,哪怕是手握絕對的優勢,宮莫良選手也不會冒哪怕那百分之一的危險。我真的懷疑,他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小子,而不是一個借屍還魂的職業老手。”翁士泉毫不吝嗇的大肆誇獎著。


    陳陶也感覺到了漢江大學的狀態正在逐漸迴暖,已經慢慢找迴了第一天比賽時的有勇有謀,心情大好地附和道,“翁前輩果然妙人妙語,宮莫良選手確實老辣的不像一個從未踏足過任何賽場的新人,這恐怕要得益於他平時在路人局裏養成的良好習慣,或許也從相關的大賽視頻裏吸取到了一部分的經驗。要不是偶爾的一些小失誤,和因為大賽經驗不足而導致的細微差池,我也以為他是哪個職業戰隊的大神親臨現場了呢。”


    宮莫良並不知道他已經被兩位解說捧上了天,他隻是一如既往的按照著自己的打法習慣在走。


    盡管巨岩背後的二人不想打這種麵對麵的貼身肉搏戰,這種遭遇戰是所有選手都不希望碰上的。他除了考驗選手們的反應速度,其它的就全是運氣的比拚。


    但二人身後的藍色電網正在緩緩逼近,不快速地除掉對方,就是將背後的空門讓給了對方,這是他們心頭永遠無法繞過的大山,他們隻能選擇正麵麵對。


    戰爭爆發於瞬間,結束也在唿吸之間,勝利的一方,是那個被宮莫良照顧最多的右側選手。


    人的潛力果然是被壓榨出來的,當這名並不擅長正麵突襲的選手在慌亂到步槍的瞄準鏡還掛著忘換的四倍時,一連串的子彈就像倦鳥歸巢一樣,全都飛向了對方的腦袋。


    即使對方已經完成了極限操作,一套拜年身法行雲流水和邊走邊開槍的銜接發揮到了極致,可子彈打進身體裏和射入腦子裏的傷害不可同日而語。在即將看到勝利的曙光即將落在自己的身上時,卻隻看到了屏幕上的一片灰暗。


    “草,就差一槍,狗屎運!”


    然而,還沒等這位幸運兒迴味太久,等得發慌無聊的宮莫良就不帶一絲憐憫地收獲掉了種下許久的獵物。


    再次往身後欺身的電網看了一眼,放眼望去隻有藍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後,宮莫良返身向山頂跑去。


    “厲害啊莫良,剛才的一切我可都盡收眼底,你說你這腦子到底是什麽構造的,為什麽無論想什麽東西都比我們要快,要多呢?剛才那種情況要是換做是我,恐怕會放跑一個,另外一個還要看情況才能穩殺,不像你,完全不費吹灰之力。”熊少海和趕上來的宮莫良並肩走著,說道。


    宮莫良謙虛地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隻是怕死而已,要想活命,那就得比平常人想得多,看得遠才行。所謂笨鳥先飛,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熊少海歪嘴笑道,“過度的謙虛就是自誇了啊,什麽事都能讓你說得頭頭是道,都是上哪學得這些歪門邪道。”


    宮莫良心裏說道,‘你要是前有宋一傑,後有廖小天,恐怕嘴皮子打磨的比我還厚。’


    四人成功會師,身後的電網也靜止不動,左上角的人數停留在了九這個數字。


    除開漢江大學完好無損的四人,dy戰隊也毫發無損地走到了最後,三加四,剩餘的兩人不出意料正是kqs的“雙秦”二人組。


    至於mk戰隊的殺手,在偷襲掉了kqs戰隊的祝俊飛後,也被秦澤收下了十分。


    三支隊伍分別占領了山頂的三個角,誰也不肯先往前邁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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