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就不知道什麽是替人受過的白長發哪會讓自己稀裏糊塗挨上一頓皮肉之苦,跟在自己左右的兩個壯漢是自己的兩個遠方親戚,一個叫白武,一個叫白文。


    寓意無疑是好的,一文一武,不偏科不跛腳,但想象抵不過現實。要不是白長發他們家動用關係,這兩個胸中無墨,四肢發達卻無一運動專精的表哥又怎麽會以體育特長生的資格被漢江大學特招進來呢。


    雖說漢江大學連一本都算不上,二本堆裏卻也是混得風生水起。進來聽說教育製度要改革,二本今後會被取締,按照教育部出.台的規定進行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式的劃分。達到要求的,直接晉升至一本,不合格的,三本在向你招手。


    而漢江大學的師資力量在同等水平線中,無愧於鶴立雞群的典範,學校的麵積,更是早超國內眾多一本偏下的高校。所以說,除了一紙通文,漢江大學的一本夢,早已實至名歸。


    沒想到自家兩個隻會消耗糧食,半點作用都沒有的飯桶居然運氣不差,跟著自己的侄子也能混到一張一本的畢業證書。白長發的姑父,也就是白文、白武的父親,更是耳提麵命,讓這兩個樣子貨無論如何也要緊跟在白長發的後麵,話裏話外都是讓他們唯命是從的告誡。


    一開始的白長發自然很不習慣,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人人平等可不是空喊的口號而已,那可是印了國徽,上了憲法的。


    人人都有窮親戚不假,可再窮誌不能短,哪怕讓自己屈尊下跪的那個是生他養他的親生父親,白長發也絕對不會拿尊嚴當籌碼。


    但現實給他好好上了一課,原來,真有拿尊嚴換金錢的人出現,這個人,還可恥的和自己沾親帶故。


    但習慣這個東西是強大的,從最初的怎麽看怎麽別扭,到如今的頤指氣使隻不過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什麽表哥,表弟,什麽長尊有序,統統都是紙糊的,一捅就破。


    從起以後,到哪兒,白長發身後總少不了兩個壯碩的身影,人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盯著自己,這就讓白長發愈發的不可收拾了。


    前不久白長發為了預防這兩個表哥突然開了竅,畢竟形影不離也不能二十四個小時,萬一那些“挑撥離間”的話被這兩個憨貨聽進去了怎麽辦?於是,姑侄一合計,幹脆今後白文、白武的生活費就由白長發一並承擔。這樣一來,姑父少了大筆的支出,自己也有了拿捏他們的手段,簡直一箭雙雕。


    相處了這麽久,白文、白武的飯量白長發已經見識過,普通人的一碗,他們可以摞成兩摞,好在隻要有白花花的大米飯,菜品如何,他們是不挑的。


    威風也享受過,尋常有保鏢隨行的,除了政客和巨商,你見過哪家的大學生有過。而且這兩位表哥的武力值都不低,故意試探了一次,街頭的混混哪怕一群,也都被兄弟倆三下五除二的給統統解決。


    事後白長發才得知,兄弟二人之所以飯量大,全賴村裏一過客老人。無外乎飄飄如仙的樣貌,一見到兄弟二人就立馬扔掉世外高人的做派,嘴裏打唿‘骨骼驚奇,必非凡人’諸如此類的戲句。


    少年時期的兄弟二人就是聽了老人的忽悠,開始了日複一日的修行。外人隻覺得是一般的吸氣吐納,兄弟二人腦中的詞匯太少,又不懂得如何形容,隻覺得力氣每日劇增,超過了同齡人的幾倍。卻也愁壞了家中的父親,原本兩個牛犢子似的崽子隻有十歲不到,飯量就已經和成年人無異,現在聽了老神棍的話,更是與日俱增。偏偏家裏除了兩塊地,並無其它收成,這才出此下策甘願送給城裏的親戚做牛做馬。


    背景理順,眼下有著一定功底的兄弟二人連人家一個照麵都擋不住,這要是讓李源熊掌一般大的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白長發覺得自己這張臉恐怕就沒法要了。


    “等等!”白長發這時候覺得麵子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了,大不了丟了再撿迴來就是,不是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摸了摸自己的臉,白長發覺得“俊”這個字談不上,以前還能自欺欺人,眼前就站著一個貌若潘安的家夥,自戀的話那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但“人傑”這個詞,白長發覺得憑著繼承了老爹善於經商的頭腦,還是能夠馬馬虎虎的應付過去。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前麵說了這和感情無關,就事論事也就一個巴掌的事,好像怎麽說,也賴不到我的頭上吧。”


    看著滿臉無辜,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白長發,宮莫良怎麽也無法理解,一個人的轉變竟然可以如此之快,這和之前那個寧死不屈,氣焰囂張的紈絝子弟,簡直判若兩人。


    因為詫異,所以宮莫良愣了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問道,“你是說,讓我找她算賬?”


    白長發理所應當地說道,“事實就是如此啊,我也並非是你想象中的胡攪蠻纏。撞人固然不對,但也輪不到動手傷人是不是,之前我就對這個惡女子多有抱怨,讓他不要整天惹是生非,沒想到表麵唯唯諾諾,原來盡把我的話當了耳旁風。現在,隻不過是現世報罷了。”


    宮莫良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白長發的表演,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將別人的悉聽尊便擺在自己的臉上。


    而另一邊,早就驚到花容失色的劉夢茜瞪圓了雙眼望著身邊的人,無法想象就是這樣的一張嘴,追求自己的時候甜言蜜語,手法更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才讓自己心甘情願背負著“綠茶婊”這個罵名,委身於他。


    可現在,一個巴掌,就能把自己推了出來,恨不得現在就和自己劃清界限,擺脫關係。


    可笑嗎?好像該笑的,應該另有其人吧。


    似乎是情緣未了,又或是心有靈犀,在劉夢茜尋找著半年未曾敢正臉一見的麵孔時,落在最後的熊少海也迴望過來。


    此生無聲勝有聲,此時無情勝有情。


    無數次的提醒著自己,眼前這個女人不值得自己動情,更不值得留戀,但往往晚上發過的誓言,夢裏就忍不住反悔,一早醒來,又是舊態複萌,甚至更有不堪。


    無論腦子裏如何糾纏不清,身體卻很誠實。


    上前一步,熊少海的手掌搭在宮莫良的肩上,“要不,讓她道幾句歉就算了吧。”


    後麵的真正苦主廖小天也適時站了起來,“莫良,就聽少海的吧,我這裏也沒什麽大礙,這事就到此為止吧,真的沒有必要為我大費周折。”


    心平氣和的宮莫良瞬間惱了,自己一番好意,被人接二連三的勸阻,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好像多管閑事的人是自己。


    但這股怨氣剛剛湧現,就被鎮壓在了腹中。


    “行,既然你們雙方都協商好了,那我也不杵在中間白當惡人了。”


    說完,宮莫良又迴頭看了一眼三人,搖了搖頭,“源哥,我們走。”


    “哎,等等!”


    正準備抬腳出門的宮莫良立馬橫眼迴望,倒是看看又是哪個不長眼的非要撩撥自己這座己近爆發的活火山。


    被宮莫良的眼神嚇了一跳,白長發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那個,能否讓你旁邊的兄弟,幫忙把我表哥的胳膊給還原上去。”


    宣泄不成,宮莫良理都懶得理,扭頭就走。


    白長發無奈,隻得又拱手看向李源,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宮莫良。


    李源倒是挺好說話,甚至是話都沒說,徑直走向白文的麵前,擒住他的兩隻胳膊,連句提醒的話都沒有,直接用力往上一頂。


    隻聽到“哢嚓”一聲,白文痛苦的嚎叫了一聲。


    待李源皺著眉頭看著他,白文忽然想起了眼前這個煞神最煩男子大丈夫故作嬌柔姿態,立馬捂住了嘴,隻敢讓聲音堵在咽喉中。


    熊少海一開始是亂了心神,所以沒有在意自己說的話會對宮莫良產生什麽影響,等到廖小天也用同樣的方式進行勸告以後,這才明白無心之舉,傷了一顆滾燙的心。


    看了一眼劉夢茜,又看著在場五花八門站姿的人群,沒來由的一股煩躁在熊少海的眉間匯聚。


    “這裏太悶,我出去走走。”


    不得不說,在和劉夢茜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熊少海終於有了一種脫離窒息的感覺。


    眼看事情就要結束,白長發又有了另尋新歡的打算,也就笑吟吟地對著廖小天說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這裏有一張卡,裏麵還有幾千塊錢,密碼六個1,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不等廖小天的婉言拒絕,白長發換了一種嚴厲的語氣說道,“還不過來給人家賠禮道歉,自己惹得麻煩還要勞資幫忙收拾,真是養了你這麽一個沒用的東西。”


    如果是以前,劉夢茜怎麽說也是廖小天和舒鑫的同學,被人如此辱罵,自然會拔刀相助。但一來這個女人卻是紅顏禍水,先是招唿都不打一聲地丟下了癡情的熊少海,現在又不顧同學情誼的親手撕裂。當那一巴掌扇在廖小天的臉上時,他們就知道,從此以後,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了。


    “對不起就不用了,我們也承受不起。”


    廖小天沒說話,舒鑫就為其代勞,“另外,這張卡就算作是你們的醫藥費,今後再相見,我們誰也別認識誰。”


    白長發依舊笑臉相迎,“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看到白長發學著熊少海的語氣,舒鑫拖著廖小天快步出門,他怕自己的脾氣又要惹出一場不必要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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