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求生裏的安全區有個有趣的規律:有城必入,遇水則避;有山必上,平地居多。


    這一把,規律再一次得到驗證。麥田雖然不是山,但也是平地。


    “我們這四座房子居然還在安全區裏,看來這把吃雞的希望近在咫尺了。”霏霏兒輕鬆地說道。


    “是呀,咱們裝備精良,物資充裕,還有了藏身之所。人家都說狡兔三窟,我們這還多了一個,看來想不吃雞都難嘍。”


    霏霏兒打趣道,“我是兔子,你是狼,我負責躲,你負責藏。”


    “藏?”宮莫良問道。


    “對呀,藏起來才好陰人嘛。老是以少打多,總會有濕鞋的那天,你要學學穩中求勝。”


    宮莫良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什麽劃船不用槳,揚帆不靠風向的嗎?”


    霏霏兒不解地問道,“為什麽呀?”


    宮莫良逐字逐句地說道,“因為我這一生,全靠浪。”


    自己的勸解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霏霏兒皺了皺挺鼻,“不聽女孩言,吃虧在眼前。到時候要是沒有吃成雞,我可不會替你在我的粉絲麵前辯解的。”


    宮莫良笑道,“哈哈,隻求你不要落井下石就好。”


    “呀呀呀!”說不過的霏霏兒隻能露出尖尖的虎牙,幻想著咬掉某個人的一塊肉。


    悠閑的時光不會太久,不然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不會走到最後。


    四條惡龍,兩兩一對,駕駛著一輛轎車,一輛吉普,朝著宮莫良他們所在的木屋,直麵而來。


    “小心了,他們也看上我們腳下的風水寶地了。”


    不用宮莫良提醒,霏霏兒第一時間就躲進了屋裏,哪怕金黃的麥田沒有看夠,夕陽下的餘暉也隻能留在勝利後慢慢享受。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兩輛並駕齊驅的駕駛員並不是剛剛入坑的萌新,在汽車離木屋還有四十米左右的地方,橫向漂移,直到雙方基本形成平行線後,方才在結束慣性以後停了下來。


    躲在左手邊第二座房子後麵的宮莫良舉起了已經飽餐過一頓的m24,三兩個人頭,顯然不能滿足這一把從天而降的神兵利器。


    四人並沒有打掉輪胎,估計還存有解決完木屋裏的敵人,繼續開車上路,或是進入決賽圈作為掩體的打算。


    藍色的轎車在宮莫良身前木屋的西南方,吉普車則在正南。四個人下車以後並沒有選擇正麵衝鋒,而是躲在了車後持續觀察。在不知道敵人準確數量的情況下,這樣一種保守的選擇,也是無可厚非。


    宮莫良等的就是這樣一個無可厚非的機會。


    要想攻擊正南的吉普車,那就需要離開木屋這個掩體,整個人拉出去打,這無異於自殺性襲擊。西南方位的轎車則可以探身抽槍,宮莫良也就走到了木屋左邊的牆壁後,將換上4倍鏡的m24,快速對焦在轎車底部露出的腳上。


    一槍過後,血花四濺,但也隻是聊勝於無的一種警告而已,並不能實質性的造成傷亡。


    被打中的那名敵人嚇了一跳,快速躲在有輪胎的部位以後,向隊友們匯報了宮莫良出現的方位。


    這麽久隻等來了一聲槍響,這四人明顯不是傻子,已經猜到四座屋子恐怕都是獨守空房。


    以少勝多,最實用的物品除了手雷,煙霧.彈也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良藥。


    宮莫良的背包裏裝了四個,都是從屍體上搜刮來的。俗話說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時候顯然不是勤儉節約的日子。一次性地拉開,扔在了木屋的四周,讓原本四處透光的木屋,籠罩在了煙霧當中。


    四打一,煙霧阻擋不了必殺的信念。


    宮莫良在進屋之前,再一次開槍抽射,隻有綠油油一級腦袋的可憐蟲應聲倒地。四人的默契程度或許不是很高,這一點從稀稀拉拉的陣型就能看的出來。最快的都已經快到木屋麵前了,最慢的卻離車不遠,宮莫良冷槍放倒的那個,就是四人當中的吊車尾。


    走得比他快不了多少的隊友立馬開槍還擊,不求擊殺宮莫良,隻為給隊友爭取爬到車後,方便自己救援的時機。


    四打一要是還能被反殺,就算是把宮莫良來迴鞭屍,他們也覺得勝之有愧。這就是宮莫良能夠抓住的機會。


    一個人倒地,一個人救援,四打一在無形當中,淪為了二打一。


    木屋有兩扇門,其中一扇在宮莫良的麵前,另外一扇在右邊。兩扇房門都已緊閉,這是為了給自己創造先手的機會。


    煙霧逐漸淡去,弓在弦上的兩人已經來不及等待落後的隊友,一個開門,一個端槍掃射,配合的也算有模有樣。可迎接他們的,不是血肉模糊的軀體,而是一枚冰冷刺骨的投擲物。


    “嘭!”


    這是一枚捏在手上三秒的瞬閃閃光彈,盡管兩人大叫一聲“不好”,卻依舊成為了短暫延遲的瞎子和聾子。


    躲在沙發後的宮莫良站起身來掃射,沒有刻意的瞄準頭部,但肌肉的記憶還是讓他三槍點倒了首當其衝的敵人。


    另外一名敵人因為進屋較晚,離門框較近,隻需按住鍵盤上的“s”鍵,就能走到屋外。宮莫良也就沒有機會再一次建功立業。


    補掉倒在地上的敵人,窮寇莫追的道理宮莫良也懂。朝著自己這邊的門外跑去,迴到不久之前的左邊牆壁,另外兩個掉隊的敵人,果然奔跑而來。


    “看來,這是惱羞成怒了呀。”


    事實也正是如此,這四名開黑的玩家,死掉的那名正在語音頻道裏咆哮,怒罵那兩個掉隊的隊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三人都憋著火,這火自然不能引火燒身,那宮莫良就是最合適的導體了。


    奔跑中的二人記性不差,在宮莫良探身的瞬間,交叉火力就把木屑打得四下飛濺。


    在左邊碰了壁的宮莫良自然要拿軟柿子捏,來到右邊,剛好和緩過神來的敵人來了個轉角遇到愛。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同時端起槍,來了一場西部牛仔式的正麵對決。


    那名敵人顯然有些木訥,可能是轉型而來的聯盟選手,拿手的英雄可能是站樁輸出的射手。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朝著宮莫良就是一陣潑射。


    同樣是轉型而來的宮莫良,顯然延續了走a射手的精髓,邊打邊低頭,邊低頭邊遊走。這樣做受傷肯定在所難免,但顯然比木頭樁子要耐打許多。


    一陣花式走位以後,兩邊都將子彈打空。但不同的是,宮莫良依舊半血地站著,而那名聯盟估計也是墊底存在的轉型玩家已經隻見出氣不見吸氣地躺在了腳底。


    快速換好彈匣,宮莫良兩槍補掉了這名劣質的射手玩家。從他的盒子裏掏出兩顆手雷以後,探索著剩餘兩名敵人的位置。


    剛貼著牆壁,就聽到了屋子裏傳來了踩在木質地板上的特殊迴響。而另一個腳步聲,出現在了左手邊的屋外。


    “有點意思,居然選擇了夾攻。”


    最好和高手過招的宮莫良舔了舔嘴唇,這樣刺激的戰鬥,不正是死氣沉沉一般的大學生涯裏,為數不多的閃光迴憶嗎。


    一顆延遲雷扔在了腳下,也是東邊房門的門前。手雷如果沒有拉栓,大概會有四到五秒的引爆時間,而整間木屋的距離,走完需要十秒左右,跑,則剛好五秒。


    隻是扔雷,並沒有拉栓的話,聲音幾乎微乎其微。再加上自身腳步的幹擾,這名屋內的敵人,並不知道開門就會見山,而且是悠然的南山。


    解甲歸田,就在天崩地裂的一陣炸響當中。


    剛好走到拐角的最後一名敵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推門而出的隊友,轟的一聲,又給炸飛了迴去。連帶著木質的房門,也煙消雲散在了這一聲鳴響當中。


    一對一,卻並不是王對王。


    宮莫良玩心大起,收起了有些欺負人的m416,拿起裝好紅點的m24,玩起了衝鋒狙的打法。


    開槍,縮頭,再開槍。


    “曹,這麽不經打嗎。”


    可憐那名敵人死前還被迫聽到了這樣一句輸人又輸陣的話。


    “尼瑪,勞資以後再也不開所有人語音了,再開是狗!”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可此時此刻,留給宮莫良的,是加上前麵三個,以及現在四個,滿地的盒子。


    “這,這尼瑪還是人嗎?”


    “這位是真神啊,真大神,霏霏兒開了半個月的破車,終於遇到個優質乘客了。”


    “霏霏兒,趕緊問問這位大神,還缺腿毛嗎,還缺零件嗎,還缺會喊666的啦啦隊嗎?”


    “樓上那位,勞資在吃麵呢,現在鼻孔都笑出一根來。”


    霏霏兒此刻哪還有閑工夫顧慮彈幕,她就躲在一旁木屋的廁所裏,雖然被防護用的木板擋住了視線,但零星透過來的半點,就已經讓她呆若木雞。


    尤其是轉角對射的那一波,低頭拜年的身法,再加上穩到一條直線的槍法。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換做自己站在他的對麵,能夠撐過幾秒,自己又能給他帶來怎樣的傷害?


    想了想自己經常被彈幕戲稱的隨緣槍法,可能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就跟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


    這一場戰鬥還真讓宮莫良出了一點汗,主要是轉角遇到的愛並不溫柔,還有些殘暴。要不是看了視頻,又加上自己的勤學苦練,這種正麵沒有任何花哨的硬懟,還真是七分靠運氣,三分靠打拚。


    不過,就算被自己強行扭轉成七分靠打拚,那三分的運氣也著實讓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雨過天晴之後,這運氣似乎也青睞勝者。


    四間木屋,成了天命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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