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堯的懵然狀態隻持續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一覺起來神清氣爽,他一下子想通了昨天糾結著的許多關節,心裏也隻有一個清晰的念頭——他喜歡楊傾艾,他要追楊傾艾。


    急性子的溫故堯在想通了自己的心思之後,立即把自己的感情化作行動,在當天第一節課下的課間,跑到了楊傾艾的教室外麵。


    楊傾艾的老師拖了課,溫故堯就站在他們教室外麵等著,邊等邊偷看楊傾艾線條美好的側臉,偷看她纖細的脖頸和鎖骨,然後視線自然地看下去……就看到了某些不太純潔的線條。


    溫故堯趕緊閉上眼睛,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喜歡過女生的純情小少男還說,剛才那一眼已經是一種非常放肆的舉動了。


    隻是閉上了眼睛,不代表那一眼的記憶就會消失,隻能騙騙自己罷了。


    很遺憾的是,楊傾艾的那位站在台上滔滔不絕的老師好像是想要把課一直上到下一節,全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溫故堯等了一會兒,也隻能自認倒黴,沮喪地迴了教室。


    他抬腳一走,教室裏麵,楊傾艾的頭就扭向了窗外,瞧著那空空的走廊,她的眼角就透出幾分笑意來。


    溫故堯是在那天中午放學的時候攔住楊傾艾的,盡管他已經對這次會麵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在攔住楊傾艾之後顯得有點慌亂。


    楊傾艾卻是一派怡然自得,她含笑問溫故堯:“你想做什麽?”


    “我想……”


    “我猜到了。”楊傾艾的笑意更弄,她的臉離溫故堯很近,近得溫故堯可以看清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我喜歡你。”她的聲音就好像是驚雷,在溫故堯的心上狠狠炸裂開來,餘聲迴響——餘生迴響。


    “他……還打你嗎?”


    迴去的路上,溫故堯特地繞路陪楊傾艾一起迴家。


    “習慣了。”楊傾艾神色輕鬆,似乎那天的記憶隻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一般。


    “他……為什麽要那樣對你?”


    “也許是因為我不怎麽聽他的話吧。”楊傾艾說:“我總是背著他的意思去做,他怎麽會高興得起來呢?更何況,我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隻會花錢的廢物罷了。”


    不僅僅是廢物,還是眼中釘,肉中刺。不要說季碩了,就是季成研,甚至她的親生母親,又有誰是真正在乎她,愛護她的呢?那個家,她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並不怪他們,隻要他們沒有傷害到她,她心中對他們隻有不屑。


    但若是他們真的把手伸到她這裏了……那麽她不會比他們更心軟的。


    溫故堯頗有些可憐她,雖然他們的家庭都是重組家庭,但是成長環境簡直是天壤之別,溫故堯能夠以一個正常的,富有同情心的身份去為楊傾艾所處的境地而感到唏噓,卻沒有辦法設身處地地理解她的內心。


    他隻能泛泛地安慰了她兩句,楊傾艾笑笑,沒說話。


    很快就到楊傾艾家的那條巷子了。兩個人簡單地道了別,然後溫故堯站在巷子口,看著夕陽下楊傾艾纖瘦的背影一點點走遠,一切都顯得非常平靜,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就好像他已經無數次目送過她了一樣。


    溫螢並不知道這一天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她也沒有對溫故堯這天中午的晚歸表示出什麽好奇。


    前世,溫故堯和楊傾艾的戀情是在溫故堯讀高二的時候才被溫家父母發現的,溫螢當時很是不能理解他們之間那樣堅固的感情,她卻不知道有的看上去異常刻骨銘心的鍾情,背後都是久久時光的積澱。


    楊傾艾麻木地掏出鑰匙,打開門,門裏是如往常一樣的酒氣熏天,楊傾艾讓門敞著,又用力把窗戶推開,潮濕清新的空氣被一陣風送進來,她如同虛脫一樣猛然坐到床上。


    季成研坐在桌子邊上,窮兇惡極地啃著手裏的燒餅,他吃飯很沒有品,砸吧嘴的聲音很大。


    楊傾艾的視線自然地就落在他身上,他那又細又黑又髒的脖子因為吞咽動作而顫動著,如果仔細看,可以在距離下巴三公分左右的地方看見一道淺淺的痕跡。


    不過一般來說,這道痕跡實在不容易被發現,因為它藏身在那層層疊疊的汙漬之下,倒是萬分滑稽地顯露出了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自衿來。


    這件事是個謎。


    楊傾艾隻知道季碩彼時在接了某個電話之後嗷嗷大叫,差點把那部並不屬於他的手機給砸到地上,然後他又砸碎了兩個酒瓶子,其中一個差一點就落在楊傾艾的膝蓋上。


    季成研暈過去了,因為窒息。好像過程中還有些兇險,不然季碩不會是那副神色,他作為一個混不吝的二混子,並不會把什麽不痛不癢的傷害放在心上。


    除非那件事真的撓到了他的心坎上,要麽是有人要斷他財路,要麽是要壞了他季家傳宗接代的大業。


    第二點特為尤甚。


    也許是人做多了虧心事總會擔心遭報應,季碩從前三任妻子,卻是一個孩子也沒有,還是後來劈腿楊傾艾的媽媽,才有了季碩這個種。


    那時候兩個人都是已婚人士,不小心搞出個種來,季碩那裏倒是非常自在地把老婆給扔了,楊傾艾的媽媽屬於有賊心沒賊膽的,並沒有做好把已有的丈夫扔掉的心理準備,況且她當年也年輕,自認為季碩愛的是她的人,於是存了打掉季碩的,而後繼續和季碩做野合鴛鴦的打算。


    季碩混了那麽些年,怎麽會看不出楊傾艾媽媽的套路?又怎麽可能讓她糟蹋了自己季家的血脈?他當即找了楊傾艾的爸爸,把自己和楊傾艾媽媽之間的那點私情全都講了出來。


    楊傾艾爸爸不堪其辱,決定與楊傾艾媽媽離婚。如此一來,楊傾艾媽媽的名聲是臭了,隻能又嫁給了季碩。婚後季碩深知這個女人的浪蕩本性,索性利用這一點,讓她成為了自己的“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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