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浪子迴頭金不換,可是如若是向死而生呢?


    蘇韋枯坐三年,修為沒有發生一絲的變化。


    他的修為一直停留在築基,可是李一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自己不及的氣息。


    李一在那魔念的提醒下,初悟了意。


    可是此刻蘇韋身上升騰起一股玄妙而濃重的氣息。


    讓李一知道自己不如他。


    雖然蘇韋天賦極為一般,可是他現在擁有比之李一還要大的潛力!


    一旦他踏入金丹,那便如魚入海,一日千裏都不足以形容。


    向死而生,生如熾日。


    李一此刻心中除了深深的自責外,還生起一股無比的欣慰感。


    蘇韋重新活過來了。


    那婦人一直是涕泗橫流著,話不成句。


    歡喜到了極點,甚至連手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念親已經長這麽大了,我還沒有怎麽抱過他呢。”蘇韋此刻眼眶亦是通紅著,眼淚也有忍不住的趨勢。


    從那婦人手中抱過那胖小子。


    “念親,念親……”那婦人一直念叨著從蘇韋口中說出的兩字。


    “這是我們孩子的名字嗎?”婦人強忍住淚水,似乎耗費了極大的力氣,向著蘇韋問道。


    她心裏已經知道這孩子名字的意思。


    人生在世有至親。


    他們的雙親都不在人世,兩人結合在一起的生命,沒有比念親這個名字更合適的了。


    “這個名字我已經想好多時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經曆了如此劇變的蘇韋,早已不是那個將跳脫笑聲掛在嘴邊的少年,沉穩的如同一個曆經滄桑的老人。


    蘇韋伸出手來,從那婦人手中接過那個胖小子。


    那胖小子似乎還沒有接受這個父親的角色,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細伢子!快叫父親!”那婦人看到在蘇韋懷中不停地嚎哭的念親,臉上亦是顯現出一股焦急的神色。


    子不識父,在這個時候是極為嚴峻的事情,身為妻子的她更是有逃不了的責任。


    所以她現在極為焦急,身子用手推搡起來。


    蘇韋現在醒了過來,她內心既歡喜,又生怕自己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莫事,我這副模樣嚇到他也是應該的。”蘇韋卻伸出手來在念親額頭上輕輕一點,一股清涼而舒適的氣息沁入念親的額頭。


    唿唿……


    念親在蘇韋的輕撫下,很快便陷入了夢想。


    這一幕在這婦人眼裏簡直如同魔幻般的場景,一歲多的小孩最為玩鬧。哪怕是晚上也不會輕易入睡,更別說現在早上了。


    “夫君用膳吧。”看著小心地逗弄著念親的蘇韋,婦人心裏如同灌了蜜糖一般,連往日的動作都變得莊重無比。


    隻是打開那籃子,裏麵的白粥因為顛簸灑了大半,隻剩下淺淺一碗。


    新鮮的菜蔬也灑滿了整個籃子。


    “我來收拾。我來收拾。”看到籃子裏的狀況,那婦人笑容頓時凝滯了。臉也羞煞的通紅。


    平日利索的手腳也變得忙亂不堪。


    “沒事,粥灑了就灑了。我們迴去吃便是了。”蘇韋卻將那婦人忙亂的手抓住了,語氣輕柔地開口道。


    “迴……去……”那婦人被蘇韋抓住了手,如同被火燒一般,就差跳起來。


    “是的迴去。”蘇韋眼裏依舊是那股柔情。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那婦人連連自語,今日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可是今日又是她最開心的日子。


    痛苦到了極點,又開心到了極點。


    在這極致的情緒衝擊下,她腦袋承受不住,眩暈了過去。


    “竟睡過去了。”蘇韋有些擔心地握住那婦人的手。


    雖然脈相不穩,可是並無大礙。


    心力憔悴之下,這婦人也的確需要睡個好覺了。


    “走咯,我們迴家了。”蘇韋一手抱住那婦人,一手抱住念親。


    雙手卻似乎如同無物一般,身體亦是前所未有的輕快。


    “瘋子!你……”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傻了眼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她們看到瘋子抱著那婦人和念親,要不是聽到唿吸聲,他們都以為這瘋子將那婦人和念親都殺了。


    “救火啊!救我啊!”蘇韋向著自己茅舍走去,可是前方不遠處突然冒出一團青煙來。


    不時有人的驚唿聲傳來。


    蘇韋看到那冒煙的方向竟是自己家的方向,眼中厲芒一閃。


    這些年,這些人欺辱於他們,蘇韋雖然置之不理,可是都記在心裏。


    現在竟然有人如此大膽,竟然將他們的房子給燒了!


    蘇韋頓時腳在地上輕輕一踏,身體竟騰空而出,一步近乎一裏,兩步之下竟出現在那自己茅舍前。


    “救我啊!”那茅舍前雖然有兩三熱心腸之人幫忙救火,可是火勢太過迅猛,而且茅舍離群居太遠,沒有太多存水。


    火勢迅猛,完全遏製不住。


    唿……那些人出於自保,都開始遠離火勢。


    在一旁的樹下,一個陰冷的眼神盯著那正在燃燒的茅舍,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這人正是不久前和那婦人起爭執的潑皮,他口中放出狂語,說要晚上放火將他們燒死。


    可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沒有隔夜的。


    而且他也怕那婦人因為他的話有所提防,索性心生毒計,趁著白天將蘇韋的房子點著了。


    現在正守在一旁,看著要化為灰燼的房屋,心中皆是報複的快感。


    唿……


    可是天空中突然想起一陣風聲,一塊巨大的陰影從他頭頂掠過。


    這得是多大的鳥啊。


    那潑皮,肚裏的饞蟲正起,抬起頭,想著用石子看能不能打下來。


    “那是……”可是另那潑皮沒想到在天空中飛行的竟然是個人!


    能在天空中飛行的可是隻有仙人,他們這窮鄉僻壤怎會有仙人。


    正定睛一看,可是很快臉色煞白,雙股顫顫,一股熱流從腿間流下。


    “媽呀!竟然是瘋子!那瘋子難道是仙人!”


    那潑皮轉身便想跑,可是蘇韋身為修士,耳聽八方,感知如此靈敏,怎可讓那潑皮就這麽跑了。


    “站住!”蘇韋落在地上,將手中兩人放於地上,一手往那大火中一指,一根火線瞬間行成。


    唿嘯著向那潑皮身上纏去。


    那潑皮沒想到竟然如此奇怪的火焰。


    他往哪裏逃那火圈便攔住他。隻好節節後退,一直退到蘇韋腳下,一雙強有力的手掌瞬間將他擒住。


    “你為何見我第一眼便要逃走!”蘇韋可記得這人,這人捉弄自己手段最為惡劣,要不是自己不是真的傻子,否則不知道要受多少害!


    被蘇韋抓住了劈啪骨,那潑皮瞬間亡魂皆冒,直接在地上打滾求饒。可是就沒說自己為何要逃。


    “我問你我的屋子是不是你燒的!”蘇韋的聲音帶著一股威嚴,將那潑皮又是嚇的屎尿齊出。


    “我不是,我是膽子小看到仙人,才心驚膽戰的。”那潑皮準備打死不對賬。


    “嗬嗬,難道不是因為心虛嗎。”蘇韋可不相信這潑皮如此低級的伎倆。


    “快說,不說將你直接焚死!”蘇韋手中火光大盛,直接將那潑皮頭發燒了個幹淨。


    “不是我啊!”


    “夫君……發生了什麽……”一旁熟睡的婦人,聽到蘇韋的震喝聲,頓時從睡夢中驚醒。


    可是目光迅速被那衝天的火光所吸引。


    這屋子是她們數年的心血,是她努力勞作才換來的家。


    現在付諸一炬,如何不讓她心痛呢。


    “是他!就是他放火燒的!今兒早上他還和我說要放火將我們燒死,怎料到他這麽快便動手了!”那婦人看到那潑皮,頓時眼裏噴出火來。


    “你可不要胡說,你們別冤枉好人!”那潑皮見到那婦人醒來,心裏已經是驚恐到了極致,可是依舊在坐著垂死掙紮而已。


    “今天早上我看到他拿著一個火把,在路上走。我還問他怎地白天舉火把。還被他刺了一通,說田裏矛草長的高了,放火去燒。還說關我什麽事,多管閑事的話,連我的屋子也燒了。沒想到他竟然是來燒你……的屋子。”那些救火的人,自然是心善之人,雖然眼中的瘋子突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實力。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反而不怕。


    那潑皮往日為禍鄉裏,自然被他們所不容。


    現在有人為他們撐腰,自然將這潑皮所幹的壞事一股腦倒出來。


    “你!”那潑皮看到那多管閑事的鄉裏,頓時齜牙咧嘴起來。


    “死到臨頭,竟然還不自知。”蘇韋沒想到這潑皮死到臨頭還敢威脅別人。


    “就讓你在你放的火裏救贖吧!”蘇韋抓住那潑皮往天上一扔,徑直向那火堆裏扔出。


    那潑皮在空中奮力掙紮,可是很快便落入了熊熊大火中。


    “夫君,我們的房子沒有了……”那婦人看著熊熊的大火,眼中露出一絲惋惜之意。


    她決然不是對那潑皮生出的惋惜,而是他們的屋子沒有了。


    “屋子沒有了,再造一間就是了。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蘇韋緊握著那婦人的手,眼裏倒映著熊熊火光,如同他內心現在狂熱的希望。


    李一並沒有看到這一幕,他的感知並不能維持在一個地方太久。


    可是這個地方值得自己停留如此久的時間。


    李一甚至覺得這個地方最值得自己停留。


    下一站會是哪?


    李一又沉浸在這種玄妙的放逐之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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