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迴到朋來客棧已過了夜晚子時,原先二人聽到異聲時立即破窗而出,鬧出的動靜不小,自然也將掌櫃的和店小二驚醒,隻是他二人心中懼怕,不敢作聲,隻躲在內裏偷偷注視著外麵的一舉一動,這會兒見張、周二人安然無恙的迴到了客棧之中,心下又驚又恐。


    又過了片刻,掌櫃的見他二人毫無異樣,而那每到夜裏便在隱村飄蕩的厲鬼啼哭之聲卻戛然而止,暗想:“莫非這二人當真是當世奇人,已將那索人性命的惡鬼收服?”轉念之下,像身旁的店小二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出去打聽清楚。這店小二本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兒,生性膽小,對鬼神之說又極為信崇,見掌櫃的這會使來眼色,直將腦袋兒搖的跟撥浪鼓兒似得不願出去。


    “廢物!”掌櫃的低聲罵道,隨後躡手躡腳的開門走出,卻也是站的遠遠的,不敢靠近。店小二挨了掌櫃的一罵,又見掌櫃的開門走出也隻得硬著頭皮跟在後麵。


    掌櫃的緩緩靠近,臉色煞白,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滲出,使他不停揮袖擦拭。“兩......兩......位......客......客.......官,你.......你.......們......迴.......迴來啦?”掌櫃的結結巴巴出口試探。


    周長風“嗯”了一聲,渾不在意,隻與無憶二人交流暢談,似對方才無憶以一敵二意猶未盡。


    掌櫃的見二人談笑自如,與入店時無異,心中稍稍鎮定了些,又問道:“客......客......官,你......你......們......剛.......剛才......出門......沒......沒......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兒嗎?”掌櫃的本來想問他二人出門是否遇著鬼怪,可又覺得十分唐突,所以幹脆旁敲側擊,委婉道來。


    無憶聞言笑道:“掌櫃的是想問那啼哭的厲鬼吧?它被我二人打跑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來為禍村子了!”無憶說完,與周長風四目相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次那二煞被無憶重挫,傷勢嚴重,短時間內恐怕難以複原,想是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出來作惡,這對隱村的村民而言倒不失為一件樂事。


    掌櫃的聽後,匆忙的來到窗邊,透過損壞的窗沿往外望去,但見四周一片祥和,皓月如水,樹影斑駁,哪裏還有半點陰森之感,倘若平時這個時辰朝窗外望去,鬼影重重,陰風鼓蕩,哀啼聲此起彼伏,讓人不寒而粟。


    掌櫃的欣喜如狂,迴身拜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天師駕臨,還請恕罪,如今二位天師為我們隱村除去惡鬼實乃我們隱村之福,請受小的一拜。”對於隱村厲鬼一事村民們也曾請了不少天師道士進村降妖除怪,可效果甚微,那些天師道士不是死於非命,便是變成瘋癲,時間久了,即便賞金再高,也再沒人敢進村降妖。


    無憶趕忙扶起掌櫃的,將今夜所發生之事告知,也向他言明並非什麽厲鬼妖魔作祟,實乃武功高強之人仗勢行兇,妄造鬼怪之論。可掌櫃的生在隱村,這裏地處偏僻,民風淳樸,自然不知有什麽武林高手,隻認定了是無憶二人替天行道,將那惡鬼收服,任無憶如何辯解也無濟於事。


    第二日,天師收服厲鬼一事立刻傳遍了整個隱村,村民們紛紛前來拜見,將朋來客棧圍的水泄不通。掌櫃的為感念二人恩德,將二人在客棧裏的吃住用度一並免了,還命小二切了肥雞牛肉,配上兩壇子美酒以供二人路上享用,更為重要的是,掌櫃的不知從何處弄來兩匹烈馬,這倒是幫了他二人一個大忙。


    無憶和周長風二人好不容易擺脫了熱情的村民,騎上兩匹烈馬,出了隱村。逍遙山莊位於陝西一帶,此刻二人正處於河南和河北的交界處,於是二人決定先往悲傷,進入河北一帶,探一探屠龍刀的下落,隨後再一路向西,前往逍遙山莊,此番打算也是為了舍遠求近,不失為一個折中的辦法。


    煙塵飛揚,馬廝震天,兩匹快馬正在官道上飛奔,馬背兒上騎著一位少年和一位中年儒士,正是張無憶和周長風二人。二人縱馬揚鞭,隻奔了不到半日便進入到河北嵩山境內。


    進入嵩山境內以後,二人避開官道,改走羊腸小道,途經一處涼亭之時,二人翻身下馬,將馬兒係在一旁的大杏樹上,然後徑直走到涼亭之中稍作休息。二人打開包袱,取出肥雞美酒,就著饅頭在涼亭中吃了起來。


    張無憶環顧四周,但見枝繁葉茂,老樹橫陳,與寄幽穀中景色又是另一番景象,問道:“周大叔,這裏便是河北嵩山境內?”


    周長風飲了口酒迴道:“不錯。”隨後想了會又語重心長道:“無憶兄弟,這河北境內曆來推尚武風,可謂大盛,其中不乏名門大派,武林高手也是數不勝數,最有名氣的要數少林,五嶽劍派中的嵩山派,恆山派,還有就是號稱魔教的日月神教了!”


    張無憶聽後不解,奇道:“周大叔,為何要稱日月神教為魔教呢?”


    周長風歎了歎道:“無憶兄弟你長居幽穀,心性純良,又豈知這江湖武林中的殘酷,正所謂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流血殺戮,或因名,或因利,又或是因雙方行事風格不同,這便是將日月神教稱之為魔教的理由!”


    張無憶撓了撓頭,不解道:“這是何意?”


    周長風道:“日月神教素來我行我素,風格詭異,出手狠辣,常常不顧江湖規矩,隻憑意氣行事,與江湖正道武林大相徑庭,因此受到了正道人士的敵對,將它稱之為魔教!”


    張無憶不忿道:“就因為行事風格迥異便將它稱之為魔教,異類,這未免也太過牽強了吧!”


    周長風苦笑了一聲,歎道:“這便是江湖,人在江湖生不由已,無憶,以後如果遇到魔教中人還是最好能敬而遠之,以免引火燒身!”


    無憶不以為意,堅持道:“周大叔,爺爺經常教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雙倍奉還,又何須管它正道魔教之分呢?”


    周長風聽後笑了笑,不再多話,隻扯下一隻雞腿來遞給無憶。


    二人吃了一陣,正喝的興起,忽聽有腳步之聲傳來,由遠及近,慌亂不堪,似是在拚命奔逃,又間隔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又一陣腳步聲響起,雜亂無章,提提踏踏向前行進,還隱隱傳來“追!他跑不了多遠”這一些唿喝之聲。無憶耳力極強,一早便聽出三十丈開外正有一群手持刀劍之人正在圍追一名手無寸鐵之人,那人內息紊亂,步伐輕浮,顯然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恐怕過不得片刻就要被他們追上。周長風雖不能辨的這般清楚無誤,可也能聽出不遠處正有人追逐,正朝涼亭這邊趕來。


    “周大叔,我們.......”


    周長風打斷道:“靜觀其變!”


    又過了片刻,果見涼亭右邊的林木中竄出一人,那人身長七尺,虎背熊腰,是個大漢,可此時頭發淩亂,衣衫襤褸,全身布滿了血跡,他衝出密林,忽地瞥見無憶,周長風二人,立刻轉向朝二人奔來,還未跑出幾步,忽聽“嗖”的一下破空之聲響起,三道鐵流星飛出,速度奇快,打向那襤褸漢子。襤褸漢子本就虛弱,再加上一路疲於逃命,早已油盡燈枯,哪還有氣力躲閃。


    “噗噗噗”三聲,三枚鐵流星分別擊在那漢子的雙腿和腰間,緊接著“嘭”一聲悶響,襤褸漢子轟然倒地,噴出一口血箭。


    無憶見了心中不忿,暗想:“這漢子明明已經力乏神倦了,怎地還要暗箭傷人?真不是大丈夫所為”可眼下狀況不明,無憶雖心有怒火,卻不好出手。


    襤褸漢子剛跌倒在地,林子裏又相繼竄出一二十人,但見他們各個手持刀劍闊斧,銀衣閃閃,也朝著涼亭奔來。


    那漢子見狀,忙掙紮著起身,無奈舊傷未愈,又添欣賞,而兩枚鐵流星又正好打在他的膝蓋處,讓他無法站立起來,情急之下,他索性在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爬向張,周二人,一邊喊道:“快,救我!”


    無憶畢竟是初出江湖,見不得人這般慘相,未等周長風發話,“謔”的一聲縱到漢子身旁,將他扶起。


    “噗噗噗”三聲,三枚鐵流星分別擊在那漢子的雙腿和腰間,緊接著“嘭”一聲悶響,襤褸漢子轟然倒地,噴出一口血箭。


    無憶見了心中不忿,暗想:“這漢子明明已經力乏神倦了,怎地還要暗箭傷人?真不是大丈夫所為”可眼下狀況不明,無憶雖心有怒火,卻不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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