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空曠,寂寥無聲,林茵茵佇立場中,雙眼如電般急射,目光炯炯,誓要將那人尋出。


    等了半晌,卻不見有人應答,林茵茵心中起疑:“這人躲在暗地裏不肯露麵,到底是何居心?聽他所言,句句犀利,似有針鋒相對之意,長此下去,非讓他壞了大事不可。”


    念及此處,林茵茵再次開口,道:“今日天下正道武林同道齊聚在此,如有什麽疑問不妨站出來說個明白,鬼鬼祟祟的可不是什麽英雄所為!”言語中帶有三分嘲諷,想要將其逼出。


    ......


    眾人麵麵相覷,仍是毫無動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淩天躍忽然站出,陰測測的問道:“林少俠,在下嵩山派掌門淩天躍,聽了少俠所言也是極感震驚,隻是方才那人所言也不無道理,少俠一直揚言此乃玄陰宗的陰謀,不知少俠可有證據呢?”


    “這......”林茵茵待要開口,隻聽姑蘇群豪中,有一人突然高聲叫道:“證據,嘿嘿,淩老友,老道便是證據”話音一落,群豪一陣騷動,一位老道從後麵走出,麵容憔悴,略顯滄桑,身上穿著一件赭黃色的道袍,道袍上麵破破爛爛,有很多補丁。老道身畔還有一位老尼相伴而行,同時走出。


    淩天躍先是一驚,看清來人後繼而震撼,半晌說不出話來。這老道正是失蹤三年,不知生死的泰山派掌門於禁,那老尼呢,自然是恆山派掌門儀琳了。


    方勝瞧了,也是一怔,不同的是,他的神色之中充滿了溫和的喜悅。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道兄,師太,一別數年,想不到還有再見之時,實屬幸事!”方勝喜道。


    方勝說完,一旁的丁勝通等各門派掌門卻有些不淡定了,如活見鬼這般湧了過去,圍著於禁打量個不停。


    “於兄,你這是唱的哪出啊?失蹤了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於掌門,聽說當年你受到魔教的偷襲,傷重垂危,可有此事?”


    ......


    幾人七嘴八舌,品頭論足,說得津津有道。


    “放屁!都是放屁!”於禁似乎有些慍怒,撇開丁勝通等人的包圍,衝了出來,對著淩天躍朗聲道:“淩老友,你剛才不是說要證據嗎?老道我便是證據!”


    淩天躍不解,奇道:“於兄此話怎講?”


    於禁若有所思,麵色僵直,似乎不願觸及這段傷痛,過了半晌,才歎道:“哎,都怪我學藝不精,才會......才會讓泰山派遭遇此劫,我.......將來又有何麵目去見祖師爺。”聽得出來,於禁心中皆是自責和悔恨。


    丁勝通等人聞言麵色凝重,默不發聲,怔怔的望著麵含愧色的於禁。


    沉默半晌,於禁拾起失落,繼而轉向憤怒,不甘道:“玄陰宗,一切都是玄陰宗的陰謀。”


    三年前,少林寺一戰後,於禁與其他掌門一樣,收到門派中的飛鴿傳書,聲稱魔教突然偷襲,盛怒之下,於禁即刻率領泰山弟子,告別方勝等人,火速的趕迴泰山派,誰知在半道上,遇到了魔教中人的埋伏,傷亡慘重。看樣子對方早有埋伏,這一戰下來,泰山派精銳弟子傷亡殆盡,隻留下於禁孤身一人苦苦支撐。依照於禁性子,無論如何也要與魔教周旋到底,絕不苟活於世,可不知是何原因,對方似乎不急於想要取他性命,而是用了些下三濫的手段將其迷暈,活捉了迴去。本以為這些都是魔教所為,豈料後來才發覺,對方乃是玄陰宗,而這次隻是奉命假扮魔教中人偷襲各大門派,想要激起武林中各大門派與魔教之間的仇恨。之所以沒有將於禁滅口是因為他們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泰山派劍塚一事,想要從於禁口中套出劍塚的所在。


    這劍塚所在乃是泰山派絕密之地,自泰山派開宗立派以來便傳承了下來,每位掌門即位時都會由上一位掌門人以口相授,告知劍塚所在地以及進入方法,不過,每位掌門人知道這些後又都必須發下毒誓,此生都絕不前往劍塚,更不會踏入其中,因此,至於劍塚之中到底有何秘密就連於禁也不知道。


    被困之後,玄陰宗每日都有人來強行逼供,詢問劍塚所在,於禁自不會屈於他們的淫威,一直咬緊牙關,以至於後來對方盛怒之下,將其武功廢去,偷偷運道嘉興,關在海沙派的地牢之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想必後來是這位林少俠救了道兄了?”方勝聯係眼前的種種以及於禁的敘述,大膽的做出了猜想。


    於禁迴過神來,說道:“不錯,正是林少俠救了老道並一路護送老道前來,就是想要當眾戳穿玄陰宗的陰謀,阻止這場武林浩劫!”緊接著,又將得救後,在姑蘇遇到的種種複述了一遍,指著姑蘇群豪道:“老道所言句句屬實,這群姑蘇豪傑人人可以作證,要不是林少俠和這位段少俠識破玄陰宗的陰謀,將大家從他們的魔掌中救出,恐怕都早已成了九泉下的亡魂”


    話音甫落,立刻得到了姑蘇群豪的激烈迴應,喊聲震天,響徹林間。


    衝靈捋須,白眉上揚,微愕道:“照這般說來,那這一切都是玄陰宗的陰謀了?”


    “不錯,這點老尼也可以作證!”儀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向眾人力證。


    方勝等人點頭示意,以作禮數。


    儀琳見了,還了佛禮,作為迴應,禮畢之後,接著道:“數日前,貧尼帶領恆山派新晉弟子下山曆練,行到半山腰時遭人偷襲,對方也都是些身著印有日月圖紋的衣飾,與魔教極為相似。好在林少俠及時趕到,將歹人擊斃救了貧尼,經過細查之後,在他們身上搜到了一枚令牌。”


    說著,便讓林茵茵將先前在黑衣人身上搜到的令牌取了出來,讓所有人觀閱。


    望著令牌上兇神惡煞的窮奇圖案,一眾豪傑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至於這枚令牌的含義則是不言而喻。


    “豈有此理,玄陰宗真是陰險至極,竟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丁勝通憤懣,一掌之下竟將腳下三尺見方的山石劈的粉碎。


    片刻喧囂後,又走出一位老者,淡青色長衫,頭發花白,麵容帶有幾許病容,可雙目仍是炯炯有神,隻見他走近林茵茵,抱了抱拳道:“林少俠,老朽崆峒派掌門淩威上人,方才聽了少俠之言以及兩位五嶽劍派掌門人的經曆,老朽深感震驚,隻是當日老朽在前往武當山的途中也曾遭遇偷襲,難道也是玄陰宗的人不成?”


    林茵茵見是淩威上人,心中立刻泛起一陣酸楚,幾年不見,師公蒼老了不少,臉上皺紋也多了許多。想當年爹娘帶著自己和子凡上崆峒山去給師公祝壽,他是何等的神采奕奕,短短三四年光陰便蒼老至此,連眼神都黯淡了不少,想必爹爹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躊躇間,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又如狂風驟雨般衝擊著林茵茵的內心深處,讓她本就脆弱的情感更加不堪一擊。隻見她眼光閃爍,不舍的望著淩威上人,茵茵是多麽想要和他相認,向他哭訴。


    “少俠?”淩威上人見對方不語,呆呆的望著自己,略感疑惑,出言提醒。


    林茵茵醒轉,強忍住心中的衝動,顫聲道:“老前輩,雖然我不曾見過那些人的模樣,但我敢保證,那些人的確是玄陰宗的人派去的。”


    “哦?少俠何以這般肯定?”淩威上人又問


    林茵茵不想隱瞞,直言道:“老前輩,實不相瞞,晚輩在這之前已經和日月神教的向教主見過了,是他親自告訴我的,當時並未派人去偷襲崆峒派!”


    哪隻,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叫到:“魔教中人向來言而無信,而向魔頭身為魔教教主,他所說的話可以相信嗎?”


    又是一陣嘈雜,久久方才散去。方勝道:“林少俠已經見過向教主了?”


    林茵茵頷首。


    方勝又道:“那麽說來,向教主也已經知道了這是玄陰宗的陰謀了?”


    “哈哈哈哈,老夫一直便知,隻是你們這群蠢貨還被蒙在鼓裏,當真是愚蠢至極啊!”


    方勝話音剛落,一道霸氣淩厲的聲音響起,由遠及近,充滿了磁性,又過得片刻,後方稀疏傳來一陣腳步之聲,幾十名穿著怪異的人物林茵茵見是淩威上人,心中立刻泛起一陣酸楚,幾年不見,師公蒼老了不少,臉上皺紋也多了許多。想當年爹娘帶著自己和子凡上崆峒山去給師公祝壽,他是何等的神采奕奕,短短三四年光陰便蒼老至此,連眼神都黯淡了不少,想必爹爹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躊躇間,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又如狂風驟雨般衝擊著林茵茵的內心深處,讓她本就脆弱的情感更加不堪一擊。隻見她眼光閃爍,不舍的望著淩威上人,茵茵是多麽想要和他相認,向他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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