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跑出來的向晚呆了呆,怒道:“我沒有推你。”


    江湛一邊往外跑,一邊沉聲怒喝:“向晚,是你推晴晴的?”


    “我沒有。”向晚心裏冷笑,江湛這個好觀眾,果然沒辜負蘇晴這個好演員。


    “晴晴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江湛丟下一句冷銳的威脅,將蘇晴抱上車,掃一眼皺著眉頭咬著嘴唇站在一邊的向晚,動作粗魯地將她塞進車裏,“你最好祈禱晴晴沒事!”


    向晚心裏一萬頭草泥馬,但江湛從來就不是講理的人,尤其在他心裏,蘇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他根本聽不進解釋。


    一路上,江湛連闖三個紅燈,馬不停蹄地把蘇晴送進醫院。


    令向晚措手不及的是,還沒到醫院,蘇晴就暈過去了,她的額頭上布滿汗水,臉色慘白,十分痛苦。


    拍ct,做b超,驗血,一係列全身檢查。


    向晚在長椅上坐著,等候未知的厄運。


    江湛來迴踱步,額頭上沁了一層薄汗,手指關節都握得發白了。


    這才是真愛啊,摔一跤就急成這樣,好像天塌地陷世界末日似的。


    對比一下當初他逼她打掉孩子時候的冷酷殘忍,向晚覺得,三年來的癡心與深情,根本就是一個赤裸裸的笑話。


    眼圈有些澀,鼻子有些酸,喉嚨有些哽。


    向晚仰著頭閉上眼睛,在心底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一臉漠然的向晚,江湛勃然大怒。


    她怎麽可以在害了晴晴之後,這麽雲淡風輕?


    她曾經那麽溫柔體貼,那麽善解人意,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惡毒?


    突然,一隻大手掐上向晚的脖頸,江湛暴躁狂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向晚,你為什麽要推晴晴?”


    向晚張大了嘴巴,艱難地深喘,從嗓子眼裏擠出三個字:“我沒有!”


    江湛根本不信,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沒有?那晴晴怎麽會摔下去?”


    “她自己……摔下去的……”向晚感到唿吸越來越困難,但還是硬撐著把話說完,“是她拉我……下去的……”


    江湛頓時勃然大怒,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她推你?晴晴那麽善良,她怎麽可能會推你?她根本就不認識你!”


    向晚眼睛瞪得老大,舌頭都不自覺地伸出來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粗喘,但空氣卻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就是不往她鼻腔嘴巴裏進。


    她用盡全力去掰江湛的手,又抓又掐,然而他的手卻像鐵箍子似的,連半分鬆動都沒有。


    江湛心裏的恨意一瞬間漲到頂點,他紅著眼睛瞪著向晚,冷銳地聲音如刀子一般直往向晚心口最脆弱的地方捅。


    “你約了晴晴,晴晴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她都暈過去了,你居然還說是她自己摔了自己,還誣陷她推你!向晚,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晴晴她犯得著把自己摔個半死不活來嫁禍你?”


    空氣越來越稀薄,向晚的腦子開始發懵,眼睛發花,江湛那張冷得能刮下來一層冰碴子的臉漸漸模糊。


    她扯了扯嘴角,勉強牽起一抹諷刺的笑。


    是啊,她向晚算個什麽東西?在江湛心裏,她連蘇晴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死亡越來越近,眼淚不受控製地滾出,向晚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這樣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再在這個冰冷無溫的世界上掙紮浮沉。


    江湛的目光接觸到向晚的眼淚,瞳眸猛的一縮,大手不自覺地鬆了些,他移開目光,正好看見向晚手背上那兩條深長的血痕,心裏忽的閃過一道光。


    他鬆開手,用力捶了一記牆壁,冷然道:“晴晴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大量空氣爭先恐後地往肺部湧,向晚被嗆得劇烈咳嗽,眼淚越發恣意流淌。


    “我已經後悔一輩子了……”她彎著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的絕望蔓延成海。


    江湛緊抿著唇,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向晚不是喜歡沒事找事的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約蘇晴見麵。可蘇晴那麽單純,那麽善良,她絕不可能自己摔自己,還要拉著向晚一起摔。


    江湛心裏憋著一團火,煩躁地來迴走動,目不轉睛地盯著急救室的門,生怕一個眨眼,蘇晴就會出什麽岔子。


    急救室的門很快打開了,有個醫生大聲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江湛連忙應聲,“醫生,我愛人怎麽樣了?”


    “病人懷孕了,但因為遭受劇烈撞擊,孩子保不住了,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江湛聞言,不可置信地抓住醫生的肩膀,聲線發抖:“你說什麽?晴晴懷孕了?”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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