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都禦史項忠受命為總督河南、湖廣、荊襄軍務,挫敗起義軍,俘李原、小王洪等。


    “項忠勒令流民選一丁,戍湖廣邊衛,餘歸籍給田。在官府強行驅迫下,流民不前即殺,戍者舟行多疫死。”懷恩搖頭道。


    “高壓政策容易再生事變。”周子軒說。


    “對!東廠與錦衣衛都有消息,流民又有鬧事的可能。陛下決定要控製這件事,所以決定讓你去荊襄。”


    “為什麽選我?”周子軒奇怪道:“我不是官身。”


    “正因為你不是官身,所以才好行事。陛下擔心流民鬧事的後麵,有朝庭的人在後麵……你不是官身,誰都不會懷疑你。而且朝庭的官員都不認識你,所以你去最合適。”


    “可是我去沒有用啊!”周子軒說。


    懷恩掏出了一塊玉,交給周子軒:“這塊玉是陛下隨身之物,項忠與荊襄總兵認識。你拿出玉來,就可以表示你是陛下的人。”


    周子軒雙手接過那塊玉,穿上一根紅線,掛到了自己的頸下。


    這樣隨身攜帶,不擔心玉會丟失。


    懷恩認為周子軒這是敬重朱見深,所以點點頭。


    “啪啪啪!”懷恩拍了拍巴掌。


    從外麵進來了一個侍衛,三十多歲,黑臉,濃眉。


    “陛下安排了一隊人隨你去荊襄,聽從你的安排。領隊的是侍衛千戶駱勇男。軍中很多的將領認識他,可以幫到你。”


    聽了懷恩的話,周子軒馬上向那個侍衛行禮。


    “路上的一切,聽從周公子吩咐。”駱勇男說。


    “好了!你準備怎麽去做?”懷恩問。


    周子軒想了想說:“我準備用商人的身份去荊襄。”


    駱勇男說:“我們在荊襄城內有一家商鋪,生意不是很好。”


    “有外人知道那商鋪的真實身份嗎?”周子軒心一動。


    “沒有!荊襄城沒人知道,就是錦衣衛,也隻是三個人知道。”


    周子軒點頭:“那我就過去接收那個商鋪。對外就說,那商鋪是我家的,我現在才去巡查。”


    駱勇男:“你肯定不會要我們去當夥計。”


    “當然,怎麽能做這事,我的家丁會去。但是,駱大人的人……有多少去荊襄?”


    “三百人!夠不夠?”


    “夠了!不夠可以調當地的駐軍。對了,駱大人,荊襄的鋪子經營什麽貨品?”周子軒問。


    “糧食!流民所在地最好的生意是糧食。可是,鋪子沒有糧食,隻能賣一些雜貨做掩護。”


    最後,大家商量出了意見,周子軒帶王詩晴去荊襄,與駱勇男分開而行。這是避免認識駱勇男的人懷疑到周子軒。


    而周子軒是去荊襄開店,所以有老板,就有老板娘。


    “周家莊你放心,隔壁有駐軍。”懷恩說了一句話。


    周子軒不擔心,沒有他在的周家莊,沒有人去關注的。


    送走了懷恩與駱勇男後,周子軒喊來了謝老九。


    “讓人分散去城內城外買馬。還有買一輛大點的馬車。”


    謝老九沒有想為什麽買馬:“買多少匹馬?”


    “你們十三個人,每人一匹馬,再加上馬車的馬。”


    周子軒拿出了一疊寶鈔,遞給謝老九。


    謝老九走後,周誌用進來:“少爺準備出去嗎?”


    “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我想出去轉一轉。”周子軒說。


    周誌用點頭:“與其讓人盯著,還不如出去散散心。”


    “誌用叔,如果有人來莊上鬧事,就派人去隔壁莊上求援,他們會幫忙的。”周子軒交待道。


    周誌用眼一亮,他知道隔壁是皇莊。


    周子軒又拿出了一疊寶鈔:“所有的家丁家裏,每人發放一貫錢。其餘的放在你手上,該買什麽你安排。”


    “是,少爺!”周誌用接過了那疊寶鈔。


    “我這裏還有一些辣椒的種子,我走後,你就安排人將後麵菜地全部種上辣椒。如果辣椒熟了,你們可以吃,記得留種。”


    周子軒拿出了在“四十大盜”買的辣椒種子。


    周子軒吩咐周誌用,平時關上莊裏的大門,不開門不見客。


    對外就說周子軒在閉門讀書,準備迎接大考。


    周誌用走後,聞訊趕來的王詩晴問:“夫君,你要出門嗎?”


    “不是我一個人,是你我還有小鈴兒一起出門。”


    “好哇!”小鈴兒高興地喊道。


    “不要聲張!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出門了。”周子軒說。


    “那我們什麽時候走?”


    “今夜是十六,月亮明亮,我們今夜走。”


    “我去收拾東西。”王詩晴帶著小鈴兒離開了。


    到下午吃飯的時候,謝老九他們迴來了。


    買迴來了十五匹馬,馬一般,但是,這年代馬是戰略物資,控製嚴。


    如果不是駱勇男幫忙,他們還買不到這樣的馬。


    周子軒讓人將馬車趕到了內院,周子軒對馬車進行了改造。


    現在的明朝不比二十一世紀的地球,這裏沒有什麽高速公路和一級公路,二級公路都沒有。


    所以,乘坐馬車出門,是一件受苦的事。


    周子軒曾經坐過馬車去城內,這麽短的距離,就讓他的屁股感到不屬於自己的了。


    何況這裏到荊襄,上千裏的路程。


    別說王詩晴和小鈴兒,就是自己也受不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改造一輛適合自己使用的馬車。


    想好了放案後,周子軒從“四十大盜”中買了四個彈簧減震器,安在了四輪馬車的車架和車輪之間。


    四個加起來,最多隻能承受2噸的車廂重量。


    這個年代,四輪馬車車廂的重量並不大。一般的搭載二人的封閉車廂,重量不超過1噸。


    隻有像皇宮的馬車那樣,搭載好幾個人的,重量才會達到2噸。當然,那也是因為那輛馬車太土豪了,不但空間很大,還大量使用密度大的黃金,導致車廂重量超過2噸。


    一般二人座位的車廂,即使車廂蒙上鋼板,加上乘客,重量也不會超過1.5噸。


    於是,周子軒親自動手,買來了壓縮鋼板皮,包裹了馬車內部四壁。


    又用現在明朝市麵上有的錦布,用強力膠水貼在鋼板皮的外麵。


    就這樣,周子軒打造了一個擁有鋼板防護,有的三人座的馬車。


    車廂重量(包括3個乘客)控製在1.5噸以內,並安上了彈簧減震器。


    經過測試,新的馬車減震性能非常好(和沒有減震器的馬車相比),乘坐起來無比舒適。


    這輛馬車設計的是兩馬力──就是兩匹馬拉。


    讓譚嫂做了餅,當作路上的幹糧。


    每個人一個軍用水壼,裝有一壼水。


    在酉時一過,周子軒便帶著謝老九第十三人悄悄地離開了周家莊。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護莊隊的十三個人已經不同凡響了。


    用周子軒的話說,有點特種兵的影子。


    出發前,駱勇男送來了三十把軍刀,全部配置給護莊隊。


    剩下的二十把,全部交給了周誌用,留著莊裏用。


    由於提前派出了尖兵,所以周子軒一行離開周家莊的行為,金陵的人不知道。


    但是,朱見深知道。


    “他們走了多久?”朱見深問懷恩。


    “走了一個時辰了。酉時過動身的,現在是亥時。”懷恩答道。


    “先走安徽,再過江西?”


    懷恩一邊給朱見深泡咖啡一邊迴答:“他隻有這條線可走。”


    “稟公公,有信到。”外麵有小太監喊話。


    懷恩急忙出去,不一會兒拿到了一封信。


    朱見深接過信一看,不禁笑了:“真是個小狐狸。他放棄了旱路,改走水路了。”


    “水路?他那十幾匹馬不吃草,改吃魚?”懷恩搖頭。


    “他在江邊將那十幾匹馬送人了。換來兩艘大船送他們去武昌。隻有那馬車被抬上了船,留了兩匹馬在船上。”


    懷恩想了想:“肯定是他發現有人跟蹤他,所以才改線路了。”


    朱見深圳的點點頭:“能夠隨機應變,才能不被風浪所吞噬。”


    朱見深猜對了,周子軒是發現了有人在跟蹤自己。


    盡管他做的很隱蔽,但是,離開周家莊二十裏後,謝老九報告:有人跟蹤,而且不止一路人。


    去荊襄,是皇帝交給自己的秘密任務,肯定沒人知道。


    那麽跟蹤自己的人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這些人就象螞蝗一樣,貼上了就很難丟掉。


    如果再走旱路,就會將他們帶到了荊襄。


    那樣的話,皇帝的秘密任務就不秘密了。


    到時候,朱見深就會認為自己是一個不能托事的人。


    那麽剛打開的局麵就會煙消雲散了。


    所以,周子軒便因地而變,馬上讓謝老九去與江邊的兩艘船家交涉。


    用十三匹馬,換兩艘船運送一行人到武昌。


    最後,討價還價,周子軒又補了十貫錢,對方才答應。


    這兩條船都是中號運船,可載五噸左右。


    謝老九等人將馬車抬到了船上,周子軒一家與謝老九在這條船上。


    另外的一條船載著另外的十二個家丁,還有兩匹馬。


    從談判到船離岸,隻花掉了一個時辰。


    子時,是一個令人昏睡了時辰,周子軒與謝老九幫了那些跟蹤的人一把,讓他們好好地睡了一覺。


    等到卯時,那些昏睡的三方跟蹤的人醒來時,發現已經失去了周子軒的影子。


    他們急忙跑到了江邊,什麽都沒有發現,江邊是空蕩蕩的。


    那十三匹馬已經被船家送迴了村子。


    那兩條大船的人和船已經送著周子軒一行人遠航了。


    跟蹤的三方人都要哭了,事情辦砸了。


    現在連周子軒是從哪個方向走的都不知道,隻怪自己睡的太死了。


    於是,三方人各奔東西,紛紛去向自己的主子匯報。


    “周子軒不見了?肯定是去接貨去了。”


    “一群笨蛋,跟人都不會跟,還說是跟蹤老手。”


    “快,通知百裏範圍內,搜查周子軒的行蹤。他那馬車,一天走不了五十裏。百裏範圍內肯定能找到他。”


    隨著一聲聲的命令下達,一批批的人奔向了四方。


    不錯,周子軒現在沒有超出一百裏,剛剛走了五個多時辰,子時到已時。但是,他已經離開動身地有六十裏了。


    在那些“百裏地搜索周子軒”的命令到達,所有的人都在封鎖時,周子軒早已過了百裏,在一百二十裏外喝著小酒。


    吃完了飯,周子軒便進了船上的馬車內,與王詩晴小鈴兒睡覺了。


    留下謝老九,抱著刀守在馬車外。


    這一覺睡得舒服,整整睡到亥時,睡了五個時辰(10小時)。


    “船到什麽地方了?”周子軒問。


    “已經過了安慶。”謝老九說道。


    “你去休息,我來值班。”周子軒命令道。


    “少爺……”謝老九有些不好意思。


    “後麵還很遠,必須休息好,才能應付。”周子軒不由分說。


    謝老九便在船倉內找了一個位置眯起眼來。


    周子軒看著謝老九離開了,這才掏出一支雪茄煙來。


    自從來到了明朝後,他還沒有抽過一次煙。


    點燃了雪茄後,一股久違的感覺衝上心來。


    周子軒貪婪地吸了幾口煙,往事一件件地浮現而出。


    “不能想,想也迴不去。抓住現在,活在當下吧。”


    周子軒一甩腦袋,將那些往事全丟掉。


    那就來分析自己的處境吧。


    照按現在的速度,明天酉時後會到武昌。


    估計那些人已經從那些船民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是去往武漢。


    他們要想追上自己,隻能從岸上走。


    從金陵到武漢,兩馬換乘不停的話,需要三十個小時。


    馬的奔跑時間與速度有關,以蒙古馬為例,正常蒙古馬一天行走8小時可行走60公裏,這是蒙古馬最正常的行走速度。


    當然馬的奔跑速度要比這快,比如汗血馬的衝刺速度為60公裏每小時。可那也隻是短暫的衝刺才行。


    所以古代為了傳遞公文等需要修有驛站。一般加急公文的速度是日行300裏,最快的加急公文是日行600裏。


    他們從船民口中知道自己坐船離開的情況,肯定是在天亮後,可能在辰時之後。


    辰時後的十五個時辰(30小時),追兵能夠趕上。


    這樣算起來,他們會在酉時左右到達武昌港口。


    剛好自己也會在酉時到達武昌,就是不知誰先到。


    想到這,周子軒便喊來了船老大。


    “船老大,什麽時候能夠到達武昌?”周子軒問。


    船老大久跑水路,對這很熟悉,一張口便答出來。


    “如果不起逆風的話,明天酉時會到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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