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麵目表情聽著那些陳述,雖然去找這些證人的過程中我已經聽過無數次,但在此聽見,我還是會全身冰涼,手腳背心都冒冷汗。


    我的胃又開始痛,像是吃了一肚子的鐵釘,胃蠕動一下,我就疼得冒汗。


    醫生老早就說我太過疲勞,壓力太大,胃病一直在加重,要讓我多休息。


    我怎麽能多休息?甄顏的屈辱我都沒有給她洗清,我有什麽資格休息。


    她嫁給我,我沒有去關懷過她的過去,自以為她是因為從小嬌生慣養才會那般驕傲自負,我愧對自己作為她丈夫的身份。


    她受過那麽多的苦,我怎麽能好好休息。


    官司一天天的打,線索一天天的找,我每日的睡眠不會超過四小時,有時候線索的消息傳來,我就偶爾睡個一小時的連軸轉。


    父親來問我,“現在人都死了,你還做這些幹什麽?你現在應該結婚!趕緊給陸家生個孩子!”


    “她沒死。”


    “怎麽就沒死!你怎麽證明那個冷庫裏的女人不是甄顏!”


    “我能證明!”我一定能證明,也一定要證明,那將是我繼續生活下去的意義。”


    “你是不是沒有喜歡過女人!你你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聽到父親不滿的叱罵,我這是才直麵自己的內心,我是不是沒有喜歡過女人?所以才會覺得女人隻分為兩種,一種是女人,一種是甄顏那樣的女人。


    從我第一次見她,我就覺得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隻有她一個人五官是立體的,顏色是彩色的。


    是啊,我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我隻喜歡過甄顏,一個自以為留學歸來,事業成功的男人,已經到了快三十歲,才體會到喜歡一個人是那麽矯情的事情。


    明明關注卻矢口否認。


    明明在意卻別開了頭。


    我和她結婚時已經27歲,大她四歲,卻像個初中生暗戀了年級女神一樣故意製造事端的去吸引,還要裝作滿不在乎,對全世界否認自己喜歡了一個所有男生都喜歡的女生。


    我幼稚得可笑。


    我看著父親,“我喜歡她。”


    “那你早幹嘛去了!”


    “我早也在喜歡她。”


    父親被我氣的摔碗離去,母親去追,桌上隻有爺爺,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喝著粥,沒什麽胃口。


    爺爺突然開口,“遠深,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該告的都告了,那些該受到懲罰的人都受到懲罰了,然後你怎麽辦?你停下來怎麽辦?”


    我抬頭看著爺爺,他擔心的看著我,我不禁心頭一緊,我是他的孫子,因為曾經的叛逆,他現在不敢輕易對我進行幹涉,隻能擔心我。


    對啊,所有該告的都告了,甄顏的清白也證實了,接下來怎麽辦?


    找甄顏的親生父母嗎?


    不!我不會去找的!


    現在找不到甄顏的人,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跑出來說是甄顏的母親,而且那對夫婦跳出來,我很難保證自己不會想盡辦法宰了他們。


    “案子都解決了的時候,我就要去找甄顏。”


    “不能放棄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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