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兒說完,轉身而去。


    程鬆聽得這話,明顯一愣。心裏想的隻有一個念頭:把我引開你們就打得過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臨時拉起來的隊伍很牛逼!


    馬匪老大非常厲害,比一般的咒術師都要強上許多,瓦爾基裏雖然被匕首裏的老爺爺形容為“孱弱”,卻是他見過除了天師之外最強的戰力,眼前這位小姑娘怕是查了不止一個檔次。至於瑟琳娜和九公主,那都有自保之力,再加上金門牙的毒藥、棒槌的蠻力和傑克的各種陷阱,會怕區區三個人?


    “難道另外兩人特別厲害?或者有什麽特別厲害的武器?”程鬆他對這個世界的實力認知實在還很膚淺,總覺得那些個天師大咒術師什麽的厲害角色,一定都是些大叔大爺,仿佛年紀越大就越能打。然而,這姑娘的隊友明明隻有二十左右的樣子,怎麽就這麽自信?


    “果然還是常識不健全……”程鬆越想越是心焦,心裏正糾結到底要不要跟著她走,順便多了解一下情況,突如其來地,他隻覺天旋地轉,腦子瞬間有些懵懵的。


    金門牙的藥,在這時候發作了。


    一陣奇異的熱流,從程鬆的小腹直衝到腦門兒,他迷迷糊糊地四處張望,隻見那少女的背影竟是前所未有的好看,那小步子,那小腰,那健美的小屁股,走起來輕輕扭動,就仿佛在故意勾引他一般。


    “他媽的,金門牙到底給我吃了啥,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金門牙明明跟他說那是蒙汗藥,程鬆卻覺得仿佛吃了十斤生蠔一般,渾身燥熱不堪,小腹中不斷升騰的熱流讓他生出那種原始的渴望,讓他的視線都離不開那少女纖柔的背部曲,讓他按捺不住心中翻湧的渴望。他隻得用盡了最後的理智,大喊一聲:“快走!”


    他這一嗓子嘶啞怪異,透著壓抑的渴望,在這半封閉空間之內,傳的老遠。少女聽那聲音有異,迴過頭來,卻剛好見他直挺挺地倒下,摔在石頭地麵之上。


    她皺起眉頭,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花招……


    她本想幹脆要理他,繼續趕路。可是當初天空中的一幕讓她腦子裏一片空白,讓她止不住停住腳步,內心糾結難抑。


    磕還沒等她糾結出個結果,身後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迴頭,就見程鬆身體在半空中漂浮,卻低著頭,全身癱軟著,狀似昏迷,卻急速向她飄來,情形十分詭異。


    義父飛鴿傳書,早就告訴他們一個東洲人有八隻魔法觸手極其難纏,施展的時候似乎全身不能動彈。她隨即就聯想到讓“五叔”慘死之人,必定就是義父口中的“難纏東洲人”。可她一直沒弄清這魔法觸手具體是由何人施展,直到剛才掉入洞中之前,她才懷疑觸手就是由程鬆所用。然而當時,程鬆的觸手實在弱得讓人歎息,連自救都難以做到,談何“難纏”?所以她一度以為,義父所說之人,並不是程鬆。


    “他這速度,和之前軟弱無力的樣子全然不同……他明明有能力,為何不自己去對付那幾個食屍鬼,卻非要來找我幫忙?難道是覺得我欠他朋友的命,非要想著法子讓我還?”


    也不怪薄青兒思想偏激,總覺得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小時候義父讓人教她武功,她一直銘感五內,沒成想她才十三歲那年,義父就已經讓她殺了七人,負傷四次,其中兩次,差點被人破了身子。


    而她的三哥從小對她總是特別要好些,喜歡拿著義父的錢,給她買糖葫蘆,買好看的燈籠,然後看著她吃,看著她玩兒,眼珠子一刻都離她不開,她一度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義父,三哥就是最好的人,也許在某個良辰吉日,他會騎在馬上,領著八人抬著的大轎子,娶她過門兒。然而,世事真是奇怪,就在她十三歲的龍舟節上,她最最信任的三哥,將她騙進了一片幽靜的樹林裏,遞上一個大粽子,豬肉餡兒的,晶瑩的豬油和生抽混在一起,流溢著誘人的反光……


    還好,因為是最最喜歡的三哥給的,所以她隻舍得輕輕咬了一小口……


    然後,她頭暈、乏力,卻瘋了一般,打斷了她三哥的骨頭。


    當天晚上,義父毒打了她,就因為她打了她的哥哥。三哥對義父說,是她勾引了自己。她知道,義父應該是不相信的,卻依然連一句向著她的話都沒講,就再也沒有提起過此事……


    這一切,讓她打心底裏覺得惡心,覺得想要逃避,她一度再也不願意相信別人,一開口就沒有真話,如果不是因為對查理曼女王的深仇大恨,和對義父打心底裏的害怕,她早就偷偷離開,或者,自殺……


    直到她遇見那個願意犧牲自己,也要完成約定,成全他人的少年……


    可是他現在卻怪怪的,向她直衝而來,就好似那些想要活捉她,將她綁起來羞辱的畜生。難道是因為在這洞穴裏無人認識,這才暴露本性了麽……


    程鬆腦子裏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前看過的島國動作片仿佛電影一般,不停在他腦海裏循環播放,讓他熱血憤張,不知不覺已然衝到眼前這惹人憐惜的少女麵前。八隻觸手一齊出動,向她手腳按去。隻是這少女的身法實在太過靈動,程鬆又暈暈乎乎地,幾次出手,都沒有抓住。


    可惜,這裏的靈石實在太多了,觸手此刻的狀態,竟是比對付純陽天師的時候更加好上許多,她隻憑一把斷了的破匕首,如何能是程鬆的對手?程鬆最終抓住了她,將他按在地上。此刻他心裏有一個念頭閃過——那兩個矮子,不會已經死了吧?


    管他的……


    “你要幹嘛?”薄青兒反抗不得,她明明知道他想要幹什麽的,卻還是忍不住從牙縫裏把問題擠了出來。


    “當然是幹你!”程鬆一愣,她在說什麽胡話?不然還能幹嘛?


    “不對啊……我要幹嘛來著?”然而他猛然一轉念頭,不禁神誌稍稍一清,竟是鬆開了觸手。


    薄青兒見竟是鬆手,趕忙運足了內力,起身就跑,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表情卻漸漸堅毅起來。


    她逃跑的方向,竟是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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