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一下子就安靜了,連哭都忘了,沒有什麽比得上薄邢言這一句連眼睛都不眨的充滿悔恨要來得讓她撕心裂肺。

    臉色也一點一點地變得蒼白。

    薄邢言瞪著年息,惡狠狠地瞪著。

    年息忽然掙開薄邢言,推開車門,跑了下去,她覺得很丟臉,原來,她在努力地追求的薄邢言,對她,竟然是有那麽多的怨懟,那對他來說,她是不是像一隻跳梁小醜一樣的存在?她的真心,竟然如此難堪!

    薄邢言抿唇,也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大步朝年息的方向走去,臉繃得死死的。

    年息聽著後麵又厚又沉的腳步聲,她就想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像一個可悲的亡命之徒。

    她忽然崩潰地轉身,五指岔開,想要擋住薄邢言前進的步伐,“你不要跟過來了!”

    薄邢言深邃的眸子泛著一抹深沉又疼痛的光。

    年息甚至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低著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下巴都快要和胸腔碰上,她嗚嗚地壓抑地哭著,他隱隱地疼著。

    薄邢言上前,掐住年息的下巴,愣是將年息低著的頭,給掰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她的臉。

    “所以,現在怎麽辦?你倒是說!”

    她能感覺得到薄邢言身上的戾氣,那麽的重。

    擰開了薄邢言的手,“現在,現在……”

    “既然,既然……”

    年息想很有骨氣地說離開,可是還是說不出口。

    薄邢言鬆了一口氣,嗬了一聲,往年息那邊走了一步。

    年息受驚一般地,往後退了三步子,身子有些搖搖欲醉。

    薄邢言的心,不由得又狠狠地縮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施舍過乞丐,也從來沒有同情過流浪漢,可是卻撿了你!”

    “我從來沒有將女人帶迴過家裏,可是我帶了你迴去!”

    “從來沒有女人能在我的房子呆的時間能超過半個小時,可是我卻讓你留在我家住了一個月!”

    “最可怕的是,年息,我和你結了婚!”

    “你說,這不是你的錯是什麽,都隻是因為你是年息而已!”

    年息本來還在瑟瑟發抖的身子,越發的抖得厲害。

    薄邢言又上前走了幾步,年息的手垂了下來,下一秒便被納入了一個寬

    厚熟悉的懷抱,她的手抬了起來,抱住了薄邢言的腰。

    “你滿意了麽?年息?”

    年息握緊的手,往薄邢言的後背狠狠錘了好幾下,嗚咽道,“你為什麽……那麽壞!”

    她以為他要說,“年息,你離開我吧!”

    她都做好了要肝腸寸斷的準備了。

    “原來我對你來說,那麽特別!”

    薄邢言眼角抽了抽,卻沒有否定,還真是會抓重點。

    “但是年息,你確定了嗎?”

    “確定要一輩子跟著我?”

    年息抿唇,幾乎是當即就點了頭,“對,賴著你!”

    薄邢言眸光暗了暗,“這是你說的,年息!”

    林青秋從醫院迴來以後,對年息的臉色,從來就沒有好過

    年息總心裏覺得忐忑不安。

    那天下午,年息由於身體不舒服,就請了半天假。

    林青秋忽然開口讓年息坐在她的對麵。

    年息點頭,在林青秋身前正襟危坐著。

    “年息,我希望你和薄邢言離婚!”

    林青秋連婉轉都懶得婉轉,直接地開口道。

    年息怔了一下,握緊了拳頭,“我和薄邢言相處得很好,我們……”

    林青秋雙手胞兄,一臉看客地看著年息。

    年息忽然說不下後麵的話,隻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不離!”

    林青秋擰起了眉心,年息站了起來,有些落荒而逃地往自己的臥室跑去。

    才不會離婚!就算林青秋不喜歡她。

    薄邢言最近心情很好,在公司也常常揚著嘴巴,讓人看著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關鍵是,最近每次跟老板開會,看著老板漾著的嘴角,就自作多情地以為那是老板對他工作的認可,真是三生有幸。

    對於慕祈年要告年息這件事情,薄邢言雖然聯係不到蘇年,但是有些消息要傳到蘇年的耳朵裏,卻是容易的很,蘇年早就給薄邢言傳真了一份聲明,並且保證,年息並不是所謂的人販子,她和年息是朋友,與前些日子,將蛋蛋托付給年息一段時間,並且提供了蛋蛋的戶口本和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件。

    有了這些東西,就足可以證明年息不是人販子,讓頂多是幫了朋友一個忙罷了。

    慕祈年氣得鼻子都歪了。

    他想要直

    接跟蘇年談判,但是連蘇年的鬼影都看不見。

    薄邢言高興就像讓年息也開心,陸沉說,晚上要和他老婆去看電影,不能加班,薄邢言忽然和通情達理,“你確實要多花時間陪弟妹!”

    陸沉簡直高興得萬馬奔騰。

    薄邢言忽然開口,“弟妹都喜歡什麽樣的電影?”

    陸沉怔了一下,“我不太關注,但是這次的電影票是她訂的,聽說是一部很舊的愛情電影!”

    薄邢言一本正經,“說!”

    “《藍宇》”陸沉繼續道。

    薄邢言擰眉,點了點頭,“給我訂兩張!”

    陸沉一臉為難,“總裁,她前些天去買的時候,這場電影的電影票已經賣完了!”

    薄邢言臉色馬上黑了下來。

    陸沉怔了一下,從褲兜裏拿出了自己老婆交代自己買的兩張電影票,如釋重負地交到大boss的手上。

    薄邢言覺得陸沉就是個人精,好東西就應該先讓領導享受,以後領導罩著你!

    “這是你和弟妹約會的電影票,我不好意思拿啊!”

    陸沉一臉抽搐,“我們早就看過這個電影,她真想看,我下次再帶她去看好了。”

    陸沉一臉專業狗腿,“我想總裁夫人肯定沒看過,聽說這部片子,大多數女孩子都喜歡!”

    薄邢言劍眉再次一挑,點頭,“你今天就早點下班吧!”

    拿了人家的電影票,總得不能讓人家覺得心寒呀!

    他瞄了一眼電影票上麵寫的時間,以下班就交代年息出來,起風了,天涼了,他又交代年息多加一件衣服,

    年息聽著薄邢言的唿喚,就從家裏急急忙忙來到薄邢言的公司樓下,剛準備去樓上去找他,卻剛好看到薄邢言風度翩翩地從電梯走了出來。

    她迎了上去,薄邢言直接攬住年息的腰,直接走了出去。

    讓準備下班的前台羨慕得滿眼的紅心。

    薄邢言抿著唇,將年息推進車裏,直直地往電影院開去。

    年息來到電影院的時候,有些驚喜,瞥了薄邢言一眼,“約會啊?”

    她都沒好好打扮。

    薄邢言一臉大爺地看著電影院,老子可是從員工手上搶來的電影票。

    “什麽電影啊?”

    年息有些好奇。

    薄邢言一臉傲嬌,將兩張電影票塞到年息手裏。

    年息一看,一怔,“《藍宇》?”

    薄邢言再次驕傲地把眉毛一挑,一臉神氣。

    年息臉抽了抽,“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陸沉給的兩張電影票的位置倒是不錯,聽挺角落的,對情侶來說,是個好地方。

    年息邊吃著爆米花,邊伸手往薄邢言的胸口拍了拍,一臉曖昧開口,“薄邢言,重口味呀你!”

    薄邢言有些迷惑。

    但是影片一開始,薄邢言的臉就黑了。

    這是同誌電影。

    薄邢言看著幕布上的兩個男人親親我我,就特麽的渾身不舒服。

    本來他想的是他會和年息看一場淒美的男女愛情劇,結果這部劇雖然淒美,卻特麽的是一片男男。

    每次他想親年息的時候,一看到上麵兩個唧唧歪歪的兩個男人,就特麽的親不上去。

    太煞風景了。

    年息倒是確實是挺喜歡這部片子裏麵的藍宇,她以前看的時候,隻是覺得藍宇可憐,現在看的時候,眼睛卻像一個關不上閥子的水龍頭,莫名其妙的就哭了。

    薄邢言莫名其妙,不停地給年息遞紙巾。

    薄邢言嗤了一聲,“你哭什麽?”

    年息怔了怔,“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薄邢言直接拿著紙巾往年息臉上一擦,“滾!以後不不許看這種電影!”

    年息癟嘴,“這是你選的!”

    薄邢言咬牙,“這是陸沉訂的!”

    他忽然有一種危機感,年息這麽喜歡這種片,會不會有一天覺得女孩子會比他適合她。

    他迴去一定要好好虐虐陸沉,竟然那這種電影給他和年息看。

    年息忽然開口,“為什麽忽然想帶我來看電影?”

    薄邢言擰眉,當然是親你!

    想在這夜黑無風高的地方親你!

    他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從來沒有約會過,突發奇想想帶年息去做一些一般情侶才會做的事情。

    薄邢言抿唇,盯著年息看了許久,將意念化為行動,將年息的嘴巴堵了個實在。

    親完之後,還一臉霸氣。

    年息有些囧。

    看完電影出來,年息嘰嘰喳喳地在薄邢言身旁開口,

    “下次我請你看電影,你不要一臉黑嘛,這樣會嚇著我的!”

    薄邢言哼了一聲!

    年息扯了扯嘴角,“你會離開我嗎?像裏麵的陳捍東一樣!”

    薄邢言擰眉,“這壓根沒有可比性!”

    他哪裏會知道,將來有一天,他竟然個陳捍東一樣,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裏呢喃,我把年息給丟了,我怎麽就把她給丟了?

    陸沉空著雙手迴家,他老婆將她一掃把收拾了出去。

    竟然敢把我辣麽努力才搶到的藍宇,給了別人,罪無可恕。

    陸沉哀嚎,人家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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