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書遞給祁明睿,“後日,我就要走了,分別之際,就把我嚐嚐翻閱的書送給你,留個念想。”


    祁明睿沒有接,愣愣地看著顧薇薇,滿眼的難以置信。


    “先生,不是還有一個月您才走嗎?”


    “我預想的計劃是這樣的,但是家裏催得急,就決定後日走了。”


    顧薇薇也無可奈何,顧母是怕她反悔了,想早點把她鎖在家裏待嫁,才安心。


    “我給書院也留了一些書,會放下書閣任你們翻閱,你有空去看看,對考試還是有用的。”


    “先生。”祁明睿張了張口,放在床上的手已經在被單上抓起了褶皺。


    “嗯。”顧薇薇應道,等他說話。


    祁明睿抓著被單的手猛然鬆開,無力地抬起,接過了她手中的書。


    壓了一下舌頭,咽下滿嘴的苦澀才說,“多謝先生,學生不甚歡喜。”


    顧薇薇看著祁明睿已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你好好養病就好了!”


    她從床邊起身,慢慢踱步,已經到了門口,又轉過身來。望進祁明睿來不及閃避的癡纏的雙眸。


    她慢慢地說道:“我送你的那本書是我最喜歡的,你若喜歡,有空便看看吧。”裏麵有她給的留下的隻言片語。他若有心,一定能看到的。


    先生走了,躺在床上的祁明睿癡癡望著床頂。


    心裏彌漫著淡淡的惆悵和深深的憂傷。


    第一次除了功成名就之外,他升起了強烈的渴望感。


    留住先生!


    即使他心裏的衷腸不能訴說,有這麽一個人,就有這麽一個她,遠遠讓他看上一眼,他就心安了,全身卯足了幹勁,即使麵對未知的黑夜,他也有勇氣前行。


    後日,顧薇薇離開了書院。


    青山在一段適應了一斷沒有顧先生的生活之後,也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祁明睿的心潮也感覺慢慢平複下來,隻是心裏有一個缺口,怎樣也不能填滿。


    他時常在午夜夢醒時都叫著“先生”;他時常流連在與先生避雨的亭子:他時常去翻閱先生留下的書。


    他與先生的緣分明明這麽這麽的淺,他卻對她想念那麽那麽的深。


    是夜,紅燭搖曳的屋子,祁明睿推開了門,入眼的滿是一片紅豔豔,讓他一陣眼花繚亂,房中貼滿的紅色的雙喜貼紙,水紅色的窗幔在燭火中中一片玄乎。


    他隻看清一新嫁娘身穿一身紅衣裳,坐在床邊。端端正正地坐著,束腰上的金色繡線繡的雲紋飄飛,勾勒出她不堪一握的細腰,身姿曼妙。


    唿吸都緩了下來,祁明睿向她走進,拉下了她頭上的紅帕。


    女子頭上閃閃發光的飾品晃花了他的眼睛,她的麵容他一時看不清楚,隻是女子雖然模糊但秀美的輪廓告訴他:女子很美。


    “明睿,相公!”女子柔美的嗓音在他的耳畔迴響,好像摻雜著靡—靡之音般讓他迷醉。


    但是祁明睿的內心卻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這熟悉的聲音,祁明睿捧著女子的臉,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女子柔嫩光滑的肌膚,眼神染上了一抹癡迷,喃喃地叫著:“先生,先生······”一聲比一聲都要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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