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會兒,黃耀望著窗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還從沒因女人進監獄,為你挨的這場害怎麽像還上輩子欠你債似的。”


    這會,謝往生開始正眼瞧這男人,長的也是好皮囊,年輕,儒雅,氣質絕佳的公子哥。


    不過,這話,有些口腹蜜劍。


    接著,黃耀又說,“早知道霍梵音把你捧這樣高……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搞你,我不僅不搞,還得像祖宗一樣供你!”


    謝往生有些摸不著頭腦,或許官場上這些頭目都喜歡打官腔。


    黃耀開始掏心,“霍梵音是個張揚又低調的主兒,這人嘛,越是低調,城府愈深,怪我弄巧成拙。”


    謝往生聽不懂。


    她知道,這時他倆統一戰線,都是霍梵音把他們送進監獄的。


    他們恨的,也都是一個男人。


    車子駛入警局,因為黃耀官位挺高,好茶好水伺候,至於謝往生,這一窩子賊精賊精的官場混子,誰不知這嬌滴滴的後麵有個大佬——霍梵音。


    這是真‘聚眾淫亂’被抓嘛?假的!


    瞧,幾個閑雜的就在嘮嗑,個個賊精兒。


    “頭兒,怎麽把黃耀給抓來了?”這個賊精兒瞥一眼審訊室,“還有個娘們兒,那娘們兒挺好看……聚眾淫亂?一群人能玩死她吧。”


    被稱頭兒的沒好臉色,“你懂什麽?這女人,霍梵音小老婆,寶貝疙瘩慣著,今天出警是局長親自叫的,我進去時,局長一個勁點頭哈腰:霍軍長您放心……猜出貓膩了不?人霍軍長親自報的警,抓她幹什麽?還不是妒忌,兩口子鬧別扭。”


    另一個賊精兒眼睛瞪大,八卦,“真的?霍梵音不是和宋家大小姐宋阮芝走得近?”


    原先說話的接茬,“宋阮芝?有裏頭那狐狸精一半嗲嬌麽?想想,男人壓上去,那聲音,身材……玩一次能升天吧。”


    頭兒臉色不好,“胡鬧,什麽升天?這些話你們能說?嘴巴給我閉緊點。”


    謝往生坐半天都沒人來,她心裏上下打鼓,急了,跑審訊室門口,一個勁晃,“有沒有人啊?沒人審訊嘛?”


    外麵看守聽她躁騰,想起上頭交代的話就去找人。


    幾分鍾後,來了個審訊的,完完全全走程序,問話,筆錄。


    之後,筆頭敲敲桌子,“好了,我先出去。”


    “我想打電話。”


    “不好意思,謝小姐,現在不能打電話。”


    謝往生默默流淚,“我沒聚眾淫亂,你們不講證據就抓人?”她簡直坐立難安,母親的事毀了,自己還被抓,都是霍梵音,都是他。


    她嘴裏罵著,“霍梵音,你要死了……”


    記錄的瞠目結舌,這樣罵,罵一個叱吒風雲軍官,他第一次見,可見兩人關係多親密。


    他更是不敢怠慢,“謝小姐,您要喝什麽?”


    謝往生剛才就有些躁,現在犯病更厲害。


    記錄的手中那隻圓珠筆被她一把奪過來,扔在地上,然後,生猛踩碎。


    這次,換記錄的瞠目結舌。


    脾氣,真大。


    發完脾氣,謝往生知道嚇到人家了,外麵有人敲門,一個斯文文靜,戴著無框眼鏡的女人走進來,唇邊帶笑,端著杯熱騰騰咖啡。


    她把咖啡輕放到謝往生手邊兒,“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加了很多奶。”


    這多溫柔,也叫謝往生降了些躁,她捧住杯身,小聲嘟囔,“可不可以叫霍梵音來見見我?”


    終於,想到了源頭,害她的是霍梵音,還得找霍梵音。


    戴無框眼鏡的笑著道,“我們現在也不知霍軍長在哪,我們會盡量聯係他。”


    她這樣好說話,謝往生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由著。


    戴無框眼鏡的女人一出去,直直往局長辦公室,和剛才的鄰家小姐姐形象判若兩人。


    她對著沙發上靜穩蹺腿的男人說,“霍軍長,謝小姐剛踩碎了一支筆,還嚷著要見你。”


    霍梵音似乎輕笑了下,“罵了沒?”


    女人一愣,沒聽清,霍梵音就那麽望著她,顯然不打算重複,女人隻得再次迴想,總算摸透,“罵了。”


    “罵什麽了。”


    “霍梵音,你要死了。”


    霍梵音二話不說,筆挺往審訊室走,推開門,謝往生正輕啜咖啡,見到他,神色變了。


    她咬著唇,“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想和黃耀聯合?黃耀和我不和,逮著機會搞他一次。”


    “你把我摻進去了。”


    瞧,重點在這,你把她摻進去了,黃耀是誰?她不管,你倆有什麽恩怨,她也不管。


    “你知道我們沒有聚眾淫亂,放不放人是你一句話的事。”


    霍梵音丟一句輕描淡寫,“我從不越權。”


    “從不?”謝往生氣死了,那你剛才做的是什麽?明眼人都知道抓我來的是你?你還一本正經強詞奪理?


    霍梵音從褲兜摸出手機,隨意劃拉幾下,“我打聽了一下,暫時放不了你,待事情查清楚……”


    謝往生手指一顫,差點把咖啡灑出來,“暫時放不掉我?這不是你幹的嗎?”


    霍梵音收迴手機,看她一眼,說,“對,就是我幹的。”


    前後態度判若兩人。


    謝往生受不住這種逼迫,指著他,哭腔嬌訴,“你官大了不起嘛?”


    霍梵音隻是深深看她,似欣賞,似把玩。


    她這個時候與戀愛時不同,好像自己做這些齷齪事把她身體裏另一個謝往生逼出來了,她到底還有多少麵?


    他‘出軌’,她也不在他麵前表現的過於嬌氣,反而按部就班。


    他倒有些摸不著邊了。


    神思恍惚,他無意識說一句,“你這樣真漂亮。”


    謝往生隻覺快瘋了,“你還在油嘴滑舌?你憑什麽,為什麽抓我?”


    霍梵音交握在身前雙手右手食指動了動,“憑我官大,了不起。”


    一句話,原封不動給你還迴去。


    還的幹脆利落。


    謝往生眼神幽怨,不再說話,那麽點兒自尊心耗著。


    霍梵音瞄她幾眼,微笑著離開。


    事實證明,這壞胚子說到做到,三天後,謝往生仍舊被關押在警局,不準人保釋。


    每天好湯好水養著,要什麽有什麽,


    第四天,她開始絕食。


    剛過中午,警局一群人跑動,防暴警察出動,有人打開關押室門,兩個身穿防護服的把謝往生拎著往車裏塞,也未容謝往生說話。


    車子所停的地方是金沙頂,這是謝往生怎麽也沒想到的。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她見到了霍梵音,頓時,眼神幽怨。


    霍梵音口中含著煙卷,目光灼灼凝著金沙頂方向。


    謝往生不禁多看幾眼,他的唇真薄,有人說唇薄情也薄,放到霍梵音身上,模棱兩可,他薄情又深情。


    霍梵音率先,謝往生在後,依舊兩個穿防護服的人員護著。


    霍梵音直往金沙頂七樓,手一招,警察散開,由兩邊貼著牆小心翼翼走,那兩個穿防護服的也鬆了手,謝往生別在霍梵音身後。


    霍梵音進的是金沙頂最豪華辦公室,寸土寸金的地兒,兩百多平,卻被白堯裝修的奢華至極,入目,桌子上,隨性擺放兩瓶金色的黑桃香檳,香檳旁邊五隻hermes花朵茶具,暖黃色澤溫潤,和坐在沙發邊的白堯不相秤。


    “霍軍長,您怎麽來了?”視線轉移到謝往生身上,“您這是?”


    霍梵音把煙丟在地上,隨便支了把椅子給謝往生坐,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指著白堯,“來,讓你看出戲。”


    “戲?”白堯旁邊的男人似乎嗑了不少藥,渾渾噩噩,“看戲?霍軍長帶著女人來看戲?”


    霍梵音始終未來應,在他們落座的沙發邊沿坐下,愜意右腿壓左腿,雙手交握於前。


    他一聲聲數著,“十……九……八……七……”


    數到“七”時,門邊湧進一群警察,個個舉著槍,白堯和旁邊的幾位男人下意識舉起手。


    警車很輕易把他們帶走,連帶桌子上那一整套吸食毒.品物件,快走到門邊,白堯迴頭一吼,“姓霍的,你懵我?”


    霍梵音笑說,“先進去過一段時間,白堯。”


    謝往生不明所以,“你這是幹什麽?”


    霍梵音站起來,走至她兩三步外,淺笑,“你不是想除掉白堯?我幫你……另外,你母親最快後天可以放出來。”


    謝往生看他一眼,稍顯煩躁,“你說什麽?”


    所有的問題在她腦子裏亂成一鍋粥,她不明所以。


    她翹著氣,“霍梵音?”


    這聲霍梵音叫的嗲,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漂亮女人到哪兒都是男人的迷魂湯,她一嗲,又笑,又親切,霍梵音沉一口氣。


    “因為我對你歉疚,生生,這事比較複雜,你母親我迴頭向你解釋,至於抓捕白堯,是因為我答應他幫你除掉你母親,你母親一進監獄,他更信任我,每次上頭來查金沙頂,我也提前告訴他,他次次防範,所以這次突襲,他才會措手不及,弄掉白堯,我早有預謀……”


    謝往那心啊。


    從小沒少受過欺騙,這一刻……手指頭都掐白啦,太生氣,太生氣了。


    “霍梵音!所以我母親根本沒殺方慧是不是?是你為了幫白堯而順水推舟做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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