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衝來強烈男性氣息。


    “霍梵音,你幹什麽?”


    “這話該我問你,你跟著方慧和徐誌幹什麽?”


    謝往生眸光流轉,“你今天的女伴是羅雲墩,我是方敵川,不要你管。”


    霍梵音氣勢霸人,“憑你長著和她一樣的臉,我就該管。”


    他強勁有力的骨指兜拽謝往生胳膊,力道不輕不重,足以牽製她,卻也不叫她疼。


    謝往生頓一秒,開口道,“一模一樣的臉?霍軍長,我是謝往生。”


    言談間,方慧和徐誌從不遠處折返。


    謝往生趁機掙脫,先行離開。


    霍梵音在後,眯眸打量她。


    眼風掃去,她那雙高跟鞋應當十公分以上,她跑的如履平地,身姿優雅,作的一身好姿態。


    重新進入大廳,方敵川和謝素已進來,謝往生徑直往兩人身邊走。


    方敵川自然而然站謝往生邊上。


    出於大局,謝往生把手掛於方敵川臂彎。


    兩邊走邊談天。


    方敵川克製而隱忍,遇見熟人,招唿幾聲。


    迎麵,方慧和徐誌走來。


    見到謝往生,方慧失了姿態,“謝往生?”


    謝往笑靨滿麵,“您好,徐太太。”


    方慧涼涼剜她一眼,“什麽徐太太,你在胡說什麽?”


    謝往生波瀾不驚,“奧,我以為您和徐誌先生結婚了,不好意思,原來隻是生意上的夥伴。”


    徐誌輕而易舉捕捉到謝往生眸中不屑,目不轉睛,“謝往生?您和我認識的一位已故女士很像。”


    “已故女士?你說的是周周嘛?當然像了,她是我姐姐,我倆是雙胞胎。”


    徐誌故作恍然大悟,“奧,原來如此,怪不得。”


    謝往生忽視方慧,挑著徐誌說,“徐老板,聊兩句?”


    方慧渾身紮刺,“謝小姐……您同徐老板有什麽好說的?我沒發給你們邀請函吧。”


    謝往生睨她一眼,“您的確沒發給我們,但您發給‘亞成責任有限公司’,我母親謝素是這家公司ceo,對了,另一家您發給的叫‘世紀國祥’的公司,是我的。”


    方慧雙眸圓瞪,氣不打一處來。


    謝往生自動忽視,轉向徐誌,“徐老板,如何?


    徐誌不動聲色,謝往生靠近一步,以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胡猛,驍權,宋世家……”


    徐誌驟然側眸,“既然謝小姐有事相說,這邊請。”


    方慧欲說些什麽,徐誌一記眼神,又狠又毒,生生把她逼退。


    隧,徐誌先行離開。


    方敵川牽住謝往生,“生生,你想幹什麽?”


    謝往生訕笑,“放心,我沒事,說幾句就迴來。”


    她沿著徐誌離開方向,從內廳到走廊,再到房間。


    關上門,徐誌麵色寒凜,“謝小姐,你到底是誰?”


    “是誰?”謝往生玩味而笑,“你在驍權葬禮上不是叫我小夫人?換成謝小姐是不是不合適?”


    徐誌沒多大起伏,往沙發上一靠,取過煙和打火機,點燃,吞雲吐霧。


    不多時,他拔掉煙,戳滅煙頭,淡聲道,“方慧說周周迴來了,我還不信,後來,她說弄錯了,你是周周雙胞胎妹妹,我滿腦疑惑,沒想到,雙胞胎這說辭竟然是屁話。”


    謝往生輕輕地笑。


    徐誌沉了沉眸色,“你比以前的周周成熟很多,她很靈動,你多了份陰邪,也多了份女人味,對成熟男人很有吸引力。”


    謝往生並不瞧他,開門見山,“把你手中的股份賣一半給我母親。”


    徐誌一拍桌子,差點掀翻煙灰缸,“一半給你母親?憑什麽?老子和方慧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你母親?”


    “你覺得是拱手?”謝往生溫溫反問,“你們拿‘周氏集團’這瘦死駱駝來發展‘原寰’,也好意思談拱手?徐誌,我今天找你並不是商量,而是要求,當年,你,驍權,宋世家,胡猛,四個人齊心並進,其他三人,宋世家,胡猛被關押,驍權去世,你以為你同流合汙的證據銷毀了?”


    徐誌冰冰冷冷,陰鷙眸子像冰一樣凍著謝往生,“這麽說,謝小姐知道些什麽?不,周小姐。”


    謝往生哧聲,“驍權深謀遠慮,為牽製你們,他把某些不可告人的證據放在蘇黎世銀行保險櫃,蘇黎世銀行高端深度業務,每個客人手中都有一個密碼器,這個密碼器我知道位置……我這樣說,徐老板可能覺得我虛張聲勢,但我這是先發製人,想坐牢還是願意讓出你手中百分之五十股份,你自己衡量!”


    徐誌端著姿態看她,她膚色白皙,神態篤定,自有一派大家作風。


    徐誌厚唇微揚,“跟著大人物,必定學到本事,但我如何相信你?假如我把百分之五十股份給你,你仍舊出賣我怎麽辦?假如你是個婊子呢?就像你或許向霍梵音出賣了驍權。”


    謝往生聽罷,在他對麵坐下,無波無瀾與他對視。


    徐誌指腹摩挲嘴唇,閑閑散散,“怎麽,覺得我的話刺耳?生意場上,騷,賤,浪,婊的女人比比皆是……利益往上一層,腿也可以張開一分,指不定下一秒在誰懷中。”


    他言語愈發刺耳,稍加細思,不無道理。


    謝往生內心深處思緒翻湧。


    徐誌此人,心思內斂,她探不清,隻能摸著石頭過河。


    如若商量,定然得不到好處。


    她和徐誌距離較遠,隻能用加農炮,射低重擊。


    “徐老板,決策權在你手中,你選擇坐牢還是舍小利護大利,由你個人決定。”


    徐誌靠向椅背,“我自然是想跟謝小姐合作的,但是……您也知道……我得看到證據,是吧?至於方慧,死活和我並無多大關係……商人嘛,重利,大於情。”


    語畢,房門被一股大力推開。


    方慧雙眸泛赤衝進來,又氣勢洶洶關上門。


    “徐誌,你想幹什麽?你想和這個女人合作?嗬嗬……”她迅速說完,轉目望向謝往生,幾步上前,揪緊她衣領,“小婊子,你果真是周周,你在蘭州不消停,到北京依舊不消停?你想幹什麽?你媽媽賤,你也跟著賤?是不是?”


    方慧步步進擊,吐沫星子跟著濺出來。


    謝往生唇畔滑一道淺笑,“你在這個房間裏裝了監控和竊聽?方慧,原來你根本不相信徐老板,你心裏有一道屏障。”


    方慧被她徹底惹怒,“你在瞎說什麽?”她精致的塔型指甲像風一般刮向謝往生頰邊,謝往生一斜,未刮上,方慧窮追不舍。


    徐誌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不動不移。


    遙遙觀戰。


    方慧一米七五,謝往生一米六四,氣勢上,方慧占優,她很快把謝往生壓於身下,騎她身上,指甲鋒利往她臉上掃。


    謝往生雙手固住她手腕,“方慧,你怎麽和潑婦一樣?”


    方慧冷笑,“潑婦?周周,人被逼急了,就是這樣的,你懂不懂?我跟你父親多久,我得到什麽了?我嘔心瀝血,我跟著他起早貪黑,誰來心疼我?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千金懂什麽?他周濟不待我好,難道我為自己謀利也不行?”


    許是沒料到她這番言語,謝往生冷眸,“起早貪黑?更辛苦的是爸爸,這麽些年,他對你不薄,你和他離婚,他求著你哄著你,說愛你,他和我母親早已是過去,就連你耍小手段拖垮公司,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說不待你好?你良心去哪了?”


    方慧滯了滯,大吼,“他從不懂我,更不懂我要什麽。”


    “不懂?”謝往生先秒迴這兩字,然後才補充,“他是一個老實人,你能期望他為你做多少浪漫的事?他能做的隻有讓你過的更好……你卻把他打入地獄……”


    “地獄?我呸。”


    方慧狠狠道,左手一用勁,借助摩擦力,手腕在謝往生手中左右扭動,分解謝往生手部受力,幾下折騰,脫了手。


    趁機,方慧一把揪緊謝往生頭發,把她摁在地上。


    謝往生手肘一曲,擋住臉,身體卻是被她壓的怎麽也動彈不得。


    在方慧一巴掌甩下之際,她突然被人掀翻。


    來人以風起雲湧之姿把謝往生攬正,替她順氣,“沒事吧?”


    謝往生低著嗓子,粗喘,“沒事。”


    方慧指著來人,氣憤難當,“霍梵音,你被騙了,她是周周……她根本不是什麽謝往生,她就是個賤人……”


    霍梵音極輕蹙眉,再次出聲詢問,“有沒有哪裏受傷?”


    “沒有……”


    謝往生捂著胸腔,迴得很簡單,但足以聽出她聲音很啞,像壞了聲帶的煙嗓。


    霍梵音歎息一口,雙眸冰冷成窟,“聽著,方慧,我想動你,或者你女兒,隨時可以……你要是再敢碰生生一下,我讓你從北京消失我,我說到做到。”


    他戾氣充盈的雙眸如暗夜一般叫人心驚膽戰,方慧抿緊唇,不斷打哆嗦。


    “霍梵音,他是周周,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目的,她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她心計很深,很深……”


    霍梵音未接茬,冷聲命令,“三秒鍾,立馬從這個房間滾出去。”


    方慧聲嘶力竭,“你問問徐誌,謝往生親口告訴他,她就是周周……我有監控為證,不信我現在立馬帶你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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