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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府前熱鬧的和過年一樣。


    眾人見單飛發飆,顧掌櫃、張奮兩大家族的人居然都有點抗不住的樣子,不免有些失望,隻怕好戲提早落幕,等聽到有人對單飛再次質疑、口氣嚴厲時,又都興奮起來。


    迴頭望去,人群中又閃開一條通道。


    一人在十數兵士的簇擁下走到春府前。


    顧掌櫃、張奮本以為擺出身份,就能讓單飛改顏相向,哪裏想到這少年不卑不亢,竟然連顧家、張家的麵子都不給。


    這小子真是牛到沒邊!


    他不知道就算吳侯孫權都對“顧陸朱張”四大家客客氣氣的,希望得到四大家族的支持,才能在江東立穩?


    二人正悻悻間,見到來人時心中均想——此人一來,就算孫尚香隻怕也罩不住單飛這小子。


    “孫太守!”二人均是拱手尊敬的稱唿,羅掌櫃亦是一臉喜悅。


    單飛反倒一怔,暗想來人莫非是孫翊?


    不過他見來人胡茬鐵青,年紀著實不小,暗想孫策若活到現在,也不過是而立之年,孫翊地位雖高,但在孫策這輩排行老三,如今應在弱冠左右的年紀才對!眼前這人絕對過而立之年,看起來比孫策還大,怎麽會是孫翊孫太守?


    那人立在單飛麵前,斜睨著單飛道:“範校尉,聽你說過,自統兵上任以來,你根本未曾見到他到城頭巡視?”


    一校尉模樣的人站出來道:“迴孫太守,的確如此。”


    “那東城校尉可曾見過什麽統兵大人?”孫太守又道。


    又有一人站出來道:“迴太守,卑職張發亦是從未見到過單統兵。”


    龐統聽到眾人稱唿那人太守,本也有些發蒙,可心思急轉間,突然想到一人,見那人望來,立即道:“莫非是廬江太守孫河大人親至?我等未曾遠迎,還望勿怪。”


    單飛不知這人的底細,龐統卻知孫河字伯海,本孫堅族子,自幼就跟在孫堅左右征討四方,孫堅死後,孫河又隨孫策過江平定江東,功勞顯赫。若論年紀,此人比孫策要大,若論資格,在江東眾人眼中也是頗具威望。


    孫河目前領廬江太守,如今為何會來到丹陽?


    龐統心中不解,但見孫河一來就指責單飛的過錯,知道事情恐怕有點不妙。


    孫河視龐統空氣般,不屑點頭招唿,轉望單飛道:“你得郡主提拔,本應兢兢業業才對。如今懈怠公事,導致山越擾民,可是知罪?”


    顧掌櫃、張奮等人均是露出得意之色。


    就算那哭泣的婦人都止住了哭,一旁道:“孫太守,此人一上任,山越就盜了我家……”她這麽說,好像山越和單飛同夥般。


    “還有羅家。”羅掌櫃幫腔道。


    張奮沉聲道:“昨晚有賊人潛入張家,幸得護院機警發現了賊人,不然隻怕張府亦是難以幸免。”


    顧掌櫃接聲道:“不錯,不錯,顧府也是相同的情況。若沒有下人忠心耿耿的護院,隻怕顧府也是遭遇打劫。”


    孫河聞言神色更是不滿,冷望單飛道:“你既然身為丹陽統兵,就有衛護丹陽百姓之責,如今你方上任,城中就盜賊四起,日後還不知道如何……”


    圍觀百姓均是擔憂起來。


    他們本來事不關己,可如今盜賊若偷了大戶再偷他們,他們尋常百姓怎麽防備?


    “不知單‘統兵’對這些事情,想如何解釋?”孫河凜然道。


    龐統已是額頭冒汗,其實他感覺這盜事頻發,多少有些巧了。聽風虛說事關春家時,他就感覺事情不妙,等聽風虛說還有旁家報案,他更知道事態嚴重,這件事搞不好,他和單飛


    恐怕會成為丹陽城下台最快的郡丞和統兵。


    他急找單飛前來,就是想趁事態未擴張時平息此事,哪想這把火燒起來亦是氣勢洶洶,讓他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地。


    單飛額頭不但沒汗,嘴角反倒露出絲微笑,“我有一事不知,還想請教孫大人。”


    孫河冷冷道:“本官感覺你不知道的事情倒是很多。”


    單飛聽他嘲諷自己少不經事,隻是含笑道:“孫大人說的一點不錯,不然我請教什麽?”見孫河冷然不語,單飛道:“我本無意為官,得郡主提拔,勉為其難的上任不過數日,少懂政務不足為奇。可孫大人為官多年,想必懂得極多,可聽孫大人的意思,難道認為這山越是這幾天才長出來的?”


    眾人一怔。


    孫河臉色陰沉,低喝道:“你說什麽?”


    單飛故作不解道:“我隻是想說——如果孫大人為官多年都是未能平定山越,孫翊太守請了德高望重的孝廉出來,亦是對山越無可奈何。孫大人和各位這般有見識的人,難道指望我一兩天就能消滅了山越不成?難道各位對我單飛的期許竟是如此之高?”


    孫河麵色鐵青。


    張奮、顧掌櫃均是一怔,感覺單飛說的好有道理,他們竟是無言以對。


    單飛說的意思簡單——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山越的問題是你們養出來的,你們自己沒有做好,有什麽資格埋怨我呢?


    眾百姓又是連連點頭。


    單飛知道這幫圍觀的人大多盲目,在他那個年代,不知多少人被條新聞就輕易的戲耍,空發著一腔的激情,被人牽著鼻子走路。


    不管對錯。


    眼下看起來事態明顯,羅掌櫃這幫人有沒有失竊難說,但他們無疑以矛擊盾,就用他單飛用過的招式來哄他單飛下台。


    單飛目前孤立無援,若不再爭取點輿論的支持,下台可說是指日可期。這些人造大聲勢要讓他難堪,他單飛就利用這些聲勢開始進行反擊。


    你孫河不是牛逼嗎?也沒見到你和孫翊把山越滅了啊?


    單飛知道山越為害江東許久,盡數平定是在孫權立國左右的時候。


    眼下他說的在理,隻要爭取到百姓支持,孫河明麵就不敢對他一個丹陽統兵如何。


    至於暗地怎樣,到時再說!


    羅掌櫃見眾人攻勢再挫,眼珠一轉,大聲道:“眼下沒人要你剿滅山越,而是山越入城為害百姓,你身為丹陽統兵,難道沒什麽責任?”


    眾百姓又是點頭。


    單飛反問道:“羅掌櫃確定這些事情是山越所為?”


    羅掌櫃見單飛目光咄咄,心中微寒,含糊道:“不是山越又是哪個?”


    “原來你也不知。”單飛冷冷道:“可你如果不知此事是山越所為,張口山越,閉口山越的,丹陽百姓若因你的言論擔驚受怕惹起是非,你可知你謠言蠱惑該當何罪?”


    羅掌櫃見到單飛眼中的寒光,心中更寒,忍不住後退一步。


    孫河一旁冷笑道:“原來單統兵不急於破案,隻是急於樹立官威。如今不抓盜賊,反倒要將無關人等抓起來不成?”


    單飛心中暗想,我又不指望你來提拔,更不像孫權般,希望得四大家族撐場才能在江東立足下去,既然如此,我對你們客氣什麽?


    他本是遇弱惻隱,遇強反強的性格,對於這些世家倨傲的嘴臉、孫河的官方做派很不感冒,聽孫河質疑,單飛反問道:“孫大人也是個太守,難道所屬之地從未發生過盜案不成?”


    孫河又怔,他沒有那厚的臉皮承認這點,隻能道:“你扯這些與本案何關?”


    單飛暗想你小子想撇開這個問題,我怎會讓你得償所願,“孫大人所屬之地若是發生了盜案,又是如何處理?”


    “本官需要向你稟明這些?”孫河冷然道。


    單飛揚聲笑道:“孫大人或許覺得不用向我稟明,但我可以向丹陽百姓說一聲,城中若是發生盜案,本應該是賊曹掾負責此事,城中校尉協助排查嫌疑,捉拿盜賊。風虛,本統兵說的可對?”


    風虛略有猶豫,終於道:“統兵大人說的沒錯。”


    單飛雖不知道這裏真正的流程,但按照現代的常理來推,暗想我這個統兵算是個軍區的領導,發生盜案兇殺什麽的,是刑偵部門和公安局的事情,我最多隻是負責協調,聽下工作匯報,你們有什麽道理對我咄咄逼人?


    這個黑鍋,老子不接!


    事情越亂越是複雜,他頭腦反倒益發的清晰,知道利用輿論的重要,見百姓對他已有讚同之意,繼續道:“若是城中發生個盜案,就來由統兵插手,那要賊曹掾何用?要你們巡城校尉何用?爾等將這事都推到統兵身上,那爾等的俸祿,是不是都要加在我這個統兵的身上?”


    風虛看起來有點腎虛,範校尉、張校尉亦是臉色發白,就算龐統都是啞口無言,暗想這小子真的甩得一手好鍋。


    眾百姓紛紛議論,點頭的居多。


    單飛成功的將眾人的視線轉移,趁熱打鐵道:“如今賊案方起,若孫大人對本統兵行事不滿,想要彈劾本統兵,大可去找郡主,這本是吳侯手諭,孫大人莫非是對吳侯的決定不滿嗎?”


    孫河怒喝一聲,“你胡說八道!”


    他上前一步,氣勢奪人。


    單飛卻是不為所動,反問道:“孫大人若是不想在這裏彈劾本統兵,莫非要幫本統兵捉賊不成?”


    孫河又是一怔。


    顧掌櫃被繞得頭暈,一旁看不下去,終於道:“單統兵,孫太守怎麽可能幫你捉賊呢?那你的俸祿,是否要加在孫太守的身上?”


    他自以為說的有趣,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單飛淡淡道:“這裏不是孫大人彈劾的地方,如今孫大人又不幫我等捉賊,站在這裏一味指責本官,難道想要幫盜賊逃脫不成?”


    孫河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一字字道:“單飛,你錯了,本官到此,就是要看看你如何統領手下捉賊。你若是辦事不利,本官一定要你死的非常難看,無論誰都保你不住!”


    單飛反笑道:“孫太守要破此盜案,不知需要幾天?”


    孫河見這人總喜歡將其相比,心中著實怒不可遏,“本官三天內就可破案!”


    “是嗎?”單飛笑了起來,“這案子,我今天就可以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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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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