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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若揚聽到夏伽藍叱責,先是一怔,轉瞬哈哈大笑道:“在丹陽城,我春若揚說的話就是法,我春若揚……就能一手遮天!”


    “這小子太囂張了一些。”趙一羽握緊了拳頭。


    他見夏伽藍滿是無奈、龐統狼狽不堪、五福抹著眼淚,知道憑這三人絕對解決不了眼前的事情。


    對付這種無賴隻有一個方法,揍!


    揍得他哭爹喊媽,痛不欲生時,才會明白原來看似與眾不同的自己也不過是可憐蟲一個。


    趙一羽不知道單飛為何能忍住並不出手。


    單飛笑笑,看向遠方輕聲道:“他在作死,你放心,不用我們動手,他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下場了。”


    趙一羽順著單飛的目光望過來,眼中閃過分喜意。


    春若揚不知道大難臨頭,還在得意道:“你要是不服,不妨再到太守府告我。”


    “你以為我不敢告?”夏伽藍咬牙道。


    “你告有什麽用?”


    春若揚放肆大笑起來,“統兵是我舅父,太守都聽他的。你一個女人有什麽鳥用?說不定還在等鳥來用。女人啊,女人……”


    他話一出口,伸手指向夏伽藍,其中的齷齪之意自然引發一幫下人的哄笑。


    笑聲遠遠蕩了開去,一個女人的聲音遠遠的激了迴來,“女人怎麽了?”


    眾人一怔。


    春若揚聽竟有女子抱打不平的樣子,嘴角笑容更濃,不等抬頭去看時,陡然間大叫一聲!


    “嗤”的聲響。


    有一點金光吹過,過了春若揚的手掌,釘在他身後一個正在哄笑的下人肩頭之上!


    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春若揚伸出的那隻手,看著他掌心的那個血洞,半晌才明白過來——原來就在春若揚抬手那一刻,有一箭射來,穿透了春若揚的手心,還順便釘在一個下人的肩上。


    金光赫然是枝金箭!


    那是怎樣的一枝箭?


    箭吹過時,如風柔,比弩利,一箭就擊穿了春若揚的手掌!


    眾人迴頭望去,就見遠遠方有白馬紅衣,一女子正手持七彩錦弓坐在白馬上,冷漠的看著春若揚道:“女人怎麽你了?要你這麽輕視?”


    那中箭的下人被一箭洞穿了肩頭,靜了片刻,隨即捂著肩頭慘叫著跪在了地上。


    春若揚看著右手的血洞,先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聽到家丁的慘叫,終於感覺到手心撕心裂肺的痛楚,左手捂著右手,春若揚腳下一軟,已然坐到了地上,恐懼道:“手,我的手……我的手!”


    他從來都是飛揚跋扈,打人時隻有痛快,卻從未想到自己受傷流血時,也不是鐵金剛,不過和旁人一般模樣。


    有幾個下人見到那女人的模樣後沒有驚豔,反倒畏懼後退,有幾個下人不知那女人的身份,還是不知死活上前,一人喝道:“你這女人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傷了媯統兵的外甥……”


    他們話未說完,不見那女子的動作,一旁卻是紅影一閃。


    砰砰砰!


    一陣連響後,那幾個打手不等看清楚對方的身影,就被那紅影踢翻在地,呻吟唿痛不已。


    眾人定睛望去,才發現又一個紅衣女人站在眾人的麵前,咧開血盆大口道:“還有誰的外甥欠打?”


    夏伽藍、龐統大喜。


    單飛、趙一羽互望一眼,早看出射箭的就是孫尚香,出腳的那個女人卻是喜兒。


    “是郡主!”


    “女魔頭!”


    “快跑!”


    圍觀的百姓一哄而散,隻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春若揚終於認出孫尚香來,駭的心中發痛,不解這女人怎麽會出現丹陽?他曾見過孫尚香幾麵,知道這女人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身邊更有一幫無法無天的女人,無惡不作,不然怎麽會被百姓稱做女魔頭?


    丹陽城那麽大,大家各顧各的囂張,春若揚一直感覺這女人沒空理會他,更不會主動挑釁孫尚香。他又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孫尚香在丹陽出沒,隻以為她死了,哪想到今日竟然遇到。


    一見女魔頭出手如此毒辣,春若揚仍舊不解緣故,還認為不經意的得罪了她什麽,心驚膽顫滾地要滾走,喜兒早就到了他的身前,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


    “郡主饒命!”春若揚啞著嗓子大叫,隻感覺下一刻脖子要斷掉。


    一幫下人見狀,終於明白大事不好,紛紛退後。


    喜兒伸手一指兩個下人喝道:“你,你……把這個蠢公子給我抬太守府前去!”


    那兩個下人不敢執拗,慌忙遵令。


    喜兒又是伸手一指,“你……過來。”


    龐統雖未見過孫尚香和喜兒,但聽百姓議論,隱約猜到這兩個女人的身份,見那如吃過人的女子指向他,龐統駭了一跳,“女俠……”


    “不是你,是你身後那個。”喜兒不耐煩道。


    龐統迴頭望去,才發現單飛就站在他身後不遠。龐統臉上發燙,不知道這小子什麽時候到的,究竟有沒有看到他挨打的模樣?


    這小子有難時讓他龐統頂缸,挨揍時卻是躲在一旁,真的無愧“兄弟”二字。


    抹了下鼻子上的鮮血,龐統心中又有點不解——自己和單飛究竟差在哪裏,怎麽是個女人都和單飛有關?對單飛好像都另眼看待?


    單飛上前拱手讚道:“在下今天一見,才知道喜兒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男中丈夫,在下佩服。”他早看到孫尚香和喜兒縱馬近前,這才對春若揚的囂張很是喜歡。


    你作死吧,馬上就到你要死的那一天了!


    可他亦沒想到孫尚香絲毫不留情麵,一箭就廢了春若揚一隻手。


    龐統怔住——這小子竟然和吃孩子這女人認識的?


    喜兒聞言冷哼一聲,“你跟著我們來。”


    單飛點點頭舉步跟隨,暗想如今火勢已起,接下來要燒成什麽樣,沒人知道。不過他見孫尚香對媯覽的外甥毫不留情,倒對接下來的事情很有些期待。


    龐統、夏伽藍不明所以,搞不懂單飛怎麽會和郡主扯上關係,但見狀如何會不跟過來?


    眾人很快到了太守府前。


    龐統見太守府的大門還是緊閉,有府兵正守在門前,見孫尚香前來,府兵迎上來道:“郡主,太守不在府中。”


    眾人都是一怔。


    孫尚香彎眉微蹙,喜兒已經喝道:“如今誰代太守之職,讓他出來!”


    那府兵麵麵相覷,可見喜兒一揚鞭,終於有人進入府中,不多時的功夫,府門大開,府內走出兩人,一人清臒長須,另外一人身材稍矮,小腹微凸。


    喜兒認得長須那人正是丹陽統兵媯覽,小腹微凸那人卻是丹陽郡丞戴員。


    戴員一見府前的孫尚香,笑容滿麵道:“郡主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太守呢?”喜兒喝道。


    “太守不在府中。”戴員迴道。


    媯覽目光遠掠,早看到府前躺著的如同死人般的春若揚,臉色沉冷。


    “我們不用你來廢話。”仍舊是喜兒大聲道:“太守去了哪裏?”


    戴員含笑道:“我等不知。”


    單飛、龐統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困惑。


    孫翊身為丹陽太守,無故消失不見,連統兵、郡丞都是不知道去向,這件事絕不正常。


    這兩人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推搪?


    喜兒怒道:“你覺得我會信你們?”


    媯覽麵色微肅,“本官和戴郡丞似乎也沒必要讓喜兒姑娘相信什麽的。”


    “你說什麽?”喜兒嗬斥道。


    媯覽對喜兒的態度似乎見怪不怪,淡漠道:“下官退隱山中,本無意複出,是太守數顧草廬,請下官出山輔佐。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戴郡丞對喜兒姑娘客氣,可不意味著你能插手政事。下官身為丹陽統兵,隻需讓太守相信即可,本不用讓郡主相信什麽,更不要說對喜兒姑娘。”


    喜兒一滯,竟無言以對。


    龐統突道:“我倒覺得媯大人此言大錯特錯。”


    媯覽看了龐統一眼,知道這不過是個白丁,神色不屑,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龐統心頭火起,他本是謹慎之人,但被春若揚手下一頓打後,早就心頭火起。


    是可忍,孰能忍?


    就算不在丹陽討官做,這口氣也得發出來!


    他開口詰責反擊,本以為媯覽最少會吱一聲,沒想到媯覽深知最大的輕蔑就是置之不理的道理,直接將他曬到一旁。


    龐統正尷尬時,聽單飛問道:“龐兄何出此言?”


    單飛懂得幫腔的妙用,見這個鳳雛難得發怒,怎會不鼓勵一下?


    龐統精神振作,雖知這小子還是讓他頂缸,但這時候再顧不上許多,昂聲道:“我想媯統兵有件事情沒有弄清楚。”


    他這麽說明顯對媯覽不敬,媯覽卻仍舊不理,龐統亦是自顧自說下去道:“既然是丹陽的統兵,就是丹陽百姓的父母官,身在其位,本應該為百姓著想,百姓有難,絕不是一句對太守負責就可以搪塞過去的。慈濟堂有冤,媯大人視而不見;夏季常無故下獄,媯大人同樣不見;春若揚趁火打劫,強娶民女,差點逼人致死,媯大人亦是視而不見。難道朝廷推舉的孝廉已經如此的不要臉麵?”


    頓了片刻,見媯覽怒意滿容,龐統並不畏懼,忿然道:“太守就算不在,媯大人身為統兵,豈不更應負起照顧丹陽百姓之責?可媯大人如何作為?不過是不見不見再是不見。都說聖人行不言之教,卻沒說聖人行不見之教,媯大人身為朝廷孝廉,如此作為,不知道是哪個聖人所教,還請媯大人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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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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