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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來兩人一個頭發微黃,身著簡易紮甲,更顯魁梧身材,手中拎著個鐵錘,看起來和雷神仿佛,那人身後跟著一老頭,足不沾塵、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的模樣,赫然就是孫輕!


    當初單飛等人入邙山山腹後,場麵可說是極為混亂。


    孫輕、閻行一幫人隻以為能找到三香,沒想到反被曹棺劫殺,幸好地氣震動,這才讓眾人逃脫,這個孫輕人如其名,看起來逃命功夫不錯,單飛倒從未想到會在這兒和他見麵。


    孫輕和身邊拿錘子那人入了堡中,見田元凱迎上來,並沒有留意旁人,隻是笑道:“田堡主,你可考慮好了?”


    田元凱心中為難。


    他當然認識孫輕,亦認識他身邊那個拿錘子的,那人就叫雷公。


    黃龍青角雷公鳳,白騎浮雲一羽輕。


    雷公和孫輕本來就是黑山軍宗主張飛燕手下的高手,孫輕排名最末,雷公遠比孫輕要高明很多。


    黑山軍其實就是黃巾軍餘眾,隻是避免朝廷忌諱才改名黑山軍,張飛燕著實不凡,網羅了許多高手,笑傲河北太行山穀。


    隻是袁紹坐鎮河北後,對黑山軍屢次鎮壓,甚至殺了張飛燕結拜兄弟張牛角,張飛燕因此和袁紹結仇,互相攻伐。


    田豐被袁紹所殺,張飛燕感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意將田家塢納入麾下,屢次派人前來商量。田元凱知張飛燕可能不差,但想張飛燕手下除了高手,就是躲避兵災的河北百姓,田氏畢竟是河北大家,若是投靠張飛燕,那隻怕再也抬不起頭來,因此一直並沒應允。


    麵子其次,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田元凱知道這天下豪強並舉,張飛燕自保可以。做大太難。


    隻是張飛燕始終未放棄這裏,今日又讓孫輕、雷公前來,得罪又是不好……


    聽孫輕詢問,田元凱心思微轉道:“還沒有給兩位介紹一下……老夫今天才結識一位……”


    他話未說完。就見孫輕拉著雷公退後一步,神色駭然,不解道:“怎地?”


    孫輕心下駭異。


    他一來就看著田元凱,倒沒有留意旁人,等聽田元凱介紹時。順著他目光看到單飛,心中驚愕可想而知。


    他和單飛一別半年,可這半年來他每次想到當初山腹慘況,還是心驚肉跳。他帶的那些漢子可說盡數死在那役,若不是他見機極快,逃出山穀,早就不能站在這裏。


    這半年來,他迴轉河北向張飛燕提及邙山一事,張飛燕倒未過多責怪,隻是歎口氣。他知道宗主失望。這才希望將功補過,如今前來,他可是帶著一片誠心而來,暗想張飛燕極為看中田家,不肯用武力征伐,自己若能說服田元凱,可算是大功一件。


    可他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單飛。


    嗓子都啞,孫輕嗄聲道:“田堡主,張宗主待你不薄,你怎能這麽對我?”


    這裏有埋伏!


    當初就是單飛這小子和另外石來、張遠兩人沒事人一樣帶他們進入山腹。沒想到緊接著就是噩夢一樣的陷阱!


    單飛等人並沒有出手,可他孫輕不是吃素長大的,經過這半年的日思夜思,早想到這幾人必定是曹棺的親信。


    沒想到才過半年。這小子竟然又出現在他麵前,究竟又在計劃什麽惡毒的陰謀?孫輕心驚肉跳,急速和雷公交談了兩句。


    這次不會再有地裂,他們已經深入塢堡,要想逃命絕非那麽容易的事情。


    雷公一聽孫輕所言,雖不如孫輕那般心驚。可仍舊心頭一沉,冷笑道:“田元凱,沒想到張宗主如此看重你,我等赤誠而來,你竟然算計我等!”


    田元凱根本不知這二人在說什麽,訝然道:“兩位何出此言……我不過是想給兩位介紹個朋友。”


    驀地瞥見孫輕、雷公望著單飛的眼神,田元凱心中倏凜,緩緩道:“兩位難道認識單……兄弟?”


    他終於就看出孫輕、雷公的敵意,但兄弟這兩字仍舊叫了出來。


    孫輕仰天笑道:“他化作了灰兒,老夫也認得。單飛,你不要裝作不認識孫某。”


    田元凱本要化解其中的恩怨,聽孫輕這麽一說,心中微沉,見單飛還是冷靜的站在那裏,緩緩道:“孫帥主說笑了,老夫看單兄弟年紀輕輕,其中想必有什麽誤會?”


    “他年紀輕輕?”孫輕冷笑道:“可他殺起人來,絕不年輕,去年老夫十數個兄弟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他話音未落,突然身形一衝,已經到了單飛麵前。


    當初這小子在墓室中一人就對付了自家的四個漢子,但後來一直未見他出手,想必隻是頭腦活絡,武功並不見得高明。


    孫輕一心隻想著陷阱,瞥見塢堡望樓寒光都想著是不是有摸金校尉隱藏,隻想擒住單飛,以其為人質再想辦法突圍。


    眾人驚唿。


    單飛未動。


    “嚓”的聲響,有寒光一點,徑指孫輕的咽喉。


    眾人又叫!


    是晨雨出劍。


    晨雨一直望著地麵,對所有的一切看似不聞不問,但在孫輕撲向單飛那一刻幾乎毫不猶豫的出劍。


    地下半年,她和單飛話兒其實沒有說過很多,但在她心中,早當單飛是除師父外最親之人,一見孫輕對單飛不利,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孫輕隻是防著單飛,哪想到他身邊那蒙麵女子不但出手,而且還是高手,出劍毫無征兆,但一劍刺出,可說是妙絕巔峰,他這麽一衝,幾乎就如奔劍尖衝去,直如自殺一般。


    心中大駭,孫輕怪叫聲中,還能半空一個跟頭高高的竄起,等落地時竟又迴到方才的位置。


    “嚓”的聲響。


    晨雨迴劍,亦如從未出手一般。


    陽光斜落入堡,照堂前寂寞,眾人聳然。


    方才孫輕、晨雨隻是一招,但露的一是高明的輕功,一是高明的劍術,孫輕在張飛燕手下,本以輕功聞名,如此作為毫不出奇,可誰都沒想到晨雨這個嬌滴滴的神秘女子,竟然也有這般高明的武功!


    再望晨雨,眾人眼中或多或少帶分懼色,孫輕更是嗄聲道:“你又是哪個?”他在山腹根本沒見到晨雨,不解摸金校尉為什麽連女的都能參合進來。


    田蒲暗自不滿,心道你孫輕怎麽也算是個黑山軍的帥主,怎麽看起來和瘋婆子一樣?你不知道晨雨是哪個,認定單飛殺了你兄弟,一句場麵話不說就動手偷襲,算是哪門子英雄好漢?


    他不知道當年山腹一役對孫輕造成的陰影麵積巨大,見孫輕如此,一旁道:“孫帥主,這裏一定有了誤會,田某以性命擔保,單兄絕非惡人。”


    孫輕怒極反笑,“你以性命擔保?你知道他是哪個?”


    田蒲一怔,暗想你小子糊塗了,你不知道他是哪個,瘋狗一樣的咬來?


    “他是單飛。”


    孫輕見折騰半晌,竟無摸金校尉殺出,非但沒有放心,更是感覺周身發冷,“我當然知道他是單飛,可你知道他是誰的手下?”


    田元凱、田蒲互望一眼,均是沉默下來,就聽孫輕一字字道:“他就是曹操手下摸金校尉統領曹棺最親信之人!”


    一言落,塢堡中嘩然一片。


    堂中人站起,堂外圍觀的田氏族人幾乎倒下,眾人隻是望著堂前那靜靜站立的少年,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田家塢無奈遷轉,說穿了無非是曹操征戰河北,田氏不容於袁家,更對曹操極為忌憚,不然也不會舍棄河北,聽聞單飛竟然是曹操手下,怎能不驚?


    “你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孫輕為了形容事態嚴重,故作驚人之語,卻不想事實的確如此,見眾人訝異的模樣,心中一動。


    田元凱緩緩點頭,卻未迴話。


    孫輕心中微鬆,暗想難道這小子隻是倉促來此,或者打個前哨?突然想起一事,孫輕道:“他們就是兩個人來的?”


    田元凱又是點頭。


    孫輕知道田家塢的防備森嚴,若是不得放行,飛鳥都是很難進來,終於鬆了一口氣,可絲毫不敢大意,急聲道:“那他們肯定是曹操派來的前哨,用意就是圖謀田家塢。此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你們現在若不將他拿下,等曹軍攻來,隻怕為時已晚!”


    堡中圍觀眾人聽孫輕如此形容單飛,或多或少有些不信,暗想這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略沉默一些,若說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孫輕倒是更像一些。


    田武聽孫輕這麽講,就要上前,卻被田蒲一把抓了迴來。


    田元凱望了單飛一眼,見他居然沒有分辨半句,詫異此人的冷靜,緩緩道:“田蒲,這件事你怎麽看?”


    田蒲本是沉穩,聽二伯發問,幾乎毫不猶豫道:“我信單兄不是惡人,如果錯了,堡主盡可挖下我的雙眼!”


    他一言落地,眾人均靜。


    孫輕臉色微變,想不明白單飛怎麽會讓田蒲如此信任。


    田元凱沉思許久終道:“孫帥主,無論你怎麽想,可單兄弟是田家塢的客人,也救過田氏的人……”


    “這麽說……田堡主一定要架這個梁子?”孫輕喝問道。


    田元凱點頭不待說些什麽,單飛突然開口道:“孫輕,你錯了。”


    眾人目光倏轉,落在那陽光下略有瘦弱的少年身上,就見正午陽光照其影子雖短,可其身形在那一刻卻是挺拔偉岸。


    “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和旁人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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