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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飛看到晨雨睜眼,自己淚水幾乎流淌下來,喜極道:“你醒了。”見晨雨隻是望著他不語,單飛終於鬆開了捏著她鼻子的手,離她遠了一點。


    “你在做什麽?”晨雨有些冷淡道。


    單飛又離開了些許的距離,見晨雨將臉上紗巾重新罩上,支吾道:“我是看你沒醒來……”


    “你以為我死了是吧?”晨雨坐了起來,幾乎和單飛近在咫尺。


    單飛隻能又退後一點,本要否認,可終究道:“我是有點擔心,我方才……是在救你。”


    “你真的在救我?”晨雨隻是盯著單飛的眼眸道。


    單飛並沒有移開目光,點頭道:“不錯。我以前從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看到你沒醒來,我很擔心……我……”


    他不等說完,就被晨雨打斷道:“你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我……沒有別的心思。”單飛隻能道。


    “你發誓。”晨雨緩緩道,仍是一霎不霎的看著單飛的眼睛。


    單飛反倒一怔,不解道:“發什麽誓?”


    “你發誓你方才隻是救我,再沒有別的心思。”晨雨堅持道。


    單飛搞不懂晨雨究竟想著什麽,暗想我是人工唿吸急救,你總不會覺得我那時候還抱著登徒子的心思吧?見晨雨隻是盯著他不語,單飛終於道:“單飛發誓,我方才隻是想救晨雨,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晨雨舒了口氣,突然笑道:“好了,我放心了。”她站起來,看了眼四周,喃喃道:“你這次怎麽比我先醒來呢。”


    單飛心中一動,緩緩道:“我根本沒有昏過去。”


    晨雨霍然望了過來,吃驚道:“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


    單飛解釋道:“這次我一直沒有昏迷,因為我感覺在水中,似乎也可以不太費力唿吸。”


    “你難道打通了胎息?”晨雨有些驚喜道。


    單飛心中一震。


    他終於有點理解自己方才任督二脈通暢後為何身體亦會舒暢,甚至可像魚兒一樣的水中唿吸。


    是胎息!


    無論道家還是佛教。其實都有胎息一說,單飛對此一直持保留態度,並不否定。


    事實上,人出生前在母體時。當然也在唿吸,那時候的唿吸就可算是胎息,人類一直到出生後,才開始運用肺部係統進行唿吸,也就是說。人本來有兩套唿吸係統,隻是後來遺忘了一套。


    而胎兒在母體中能夠唿吸在單飛眼中看來,也是如天坑環境一樣,自成生態循環。


    很多現代人認為胎息難以理解,但古籍中不但理解,而且很多地方可見有關胎息的記載,道家更是有完備的修煉體係,在理論上叫做後天返先天,或者說是返璞歸真,而藥王孫思邈傳世之文中。就對此有明確的修習之法。


    單飛這段日子一直在訓練自己閉氣的時間,卻從未想到過自己也能打通胎息。


    他那一刻不知為何有了些困惑——為何古人能做到的事情,現代人反倒不可以了?


    念頭閃念而過,單飛道:“可能是這樣,要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你……”


    “我一直都是這樣。”晨雨道:“在閉氣不過時,就會陷入假死之態,不過會很快的醒來的。以前都是我先醒來,然後放水換氣,沒想到你如今反倒可以做到這點。”


    她沒再說下去。隻是進入存儲地精的石室,從泥土中取了塊地精,單飛伸手接過,在暗槽中洗刷幹淨。伸手輕易掰成兩塊。


    他這數個月的磨練,對力量的運用早遠超當初,和晨雨分工合作也是自然自然。


    晨雨接過地精咬了口,喃喃道:“你會了胎息真讓我想不到。這樣的話,要是沒有我,你出去的把握要大很多。”


    單飛一怔。走到晨雨的麵前道:“晨雨,你看著我。”


    晨雨微有不解,抬頭看著單飛道:“怎麽?”


    “要出去,就一塊出去,我們等不到地精再長的那一天。”單飛一字字道:“你記得,你還有師父的命令,要和我一塊去鄴城,去見女修之棺。”


    晨雨默然許久才道:“我當然記得,我隻怕你忘記罷了。”


    單飛笑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迴道:“我也沒忘,你放心,我一定能帶你出去!”


    xxx


    吃完地精,單飛立即盤坐下來,思考雙渦中應對之法,石室中反複模擬當初的情形,等到有了**層把握時,這才找到晨雨道:“這次……我一個人去就好。”


    晨雨反倒一怔,她這些天來雖有進境,可已經到了體力極限,今天她見前方渦流更是複雜,已到她探險的極限,就算孤身一人,都是無太大把握安全迴轉,加上個單飛,更是艱難。


    她沒想到單飛竟然能突破極限。


    單飛見晨雨不語,笑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不過現在我可以一人應對。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迴來。”


    晨雨默然許久,終於取出那兩塊玉佩交給單飛,見他前往石室,不一會兒石室內就傳來閉門入水的聲音。


    緩緩再次坐了下來,晨雨眼前仿佛又出現當年的情形,那時幼稚的她什麽都不懂得,但知道師父並不開心。


    ——師父,你是不是很恨什麽曹棺?


    見師父隻是搖搖頭,摸摸她的頭頂笑笑,滄桑中帶分無言,她那時候真的不解。


    ——師父,你為什麽不去找什麽曹棺?


    師父仍舊沒有迴答,她那時候不解中還帶著茫然,直到師父臨終前,她才從師父口中得到了一個答案。


    ——晨雨,愛一個人是期待他改變,但這種改變,強求不來。


    感覺水滴順著濕發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摸過去的時候,如同冰冷的淚水,晨雨咬了下嘴唇,扭頭向石室的方向望過去,許久的功夫,聽到石室排水的聲音,晨雨輕輕舒了口氣,坐著合上了眼。


    聽著單飛大踏步的走到她麵前,晨雨這才睜開眼眸問道:“怎麽樣?”


    單飛看起來很有些狼狽,額頭有塊紅腫,鮮血凝結,但卻沒有絲毫氣餒,笑著道:“再給我些時間。”


    xxx


    石室中地精益發的減少,晨雨倒不催促,隻是每天分半塊地精交給單飛,然後自己的半塊省著多吃一頓。


    感覺地精恐怕再也維持不了幾天時,單飛突然前來,伸手道:“把你的紅繩交給我。”


    晨雨有些不解,將紅繩遞給了單飛,就見單飛扯了扯,估算一下力道,然後點點頭道:“好了,我今天就帶你出去!”


    “什麽?”晨雨很有分意外,她知道單飛這些天可算是日夜試驗琢磨,但也沒想到過他會這麽快找到解決的方法。


    “可是……”晨雨有些猶豫。


    單飛似早猜到她的心思,微笑道:“我估算下脫困的時間,其實我們最後那次已經行了大約一半路程,隻是前方更加的複雜,以你的能力,到時候放鬆就好,如果閉不住氣,假死過去的話,我應該……”頓了下,單飛改口道:“我絕對可以帶你出去,你放心就好。”


    見晨雨仍舊不動,單飛道:“怎麽?”


    晨雨環望下四周,低聲道:“我再看看。”她知道這一去,送不送命兩說,但要迴轉隻怕千難萬難。將四間石室稍微收拾一下,又去女修玉像前拜了三拜,這才又洗了兩個地精,分給單飛一個。


    地精入口甘甜多汁,晨雨休息片刻,隻感覺精力振作,單飛早就準備妥當,微微深唿吸一口氣,琢磨數遍前方的道路情況、胎息之法,這才道:“走吧!”


    石室一封一開,有大水湧入,單飛早在大水反激那一刻伸手拉住晨雨的手腕。


    晨雨微怔的光景,就感覺手腕處有大力湧來,明白單飛的用意,嬌軀伸展,人早如美人魚般前遊出去。


    單飛卻如利箭!


    數月磨練再加胎息已成,他在水中沒了換氣的負擔,那一刻當是全力以赴,腳一蹬,水中身形竟然不讓他當初在陸地的奔跑,手一拍,更有大力反送,讓他劃的更快。


    晨雨雖然自負水中的能力,可見單飛舉手投足間居然這般,也是暗自駭然。


    不到前次半數的時間,單飛已帶晨雨到了他領悟胎息之地,早在水中將晨雨手腕用紅繩拴住,示意她周身放鬆。


    晨雨水中微微點頭,單飛突然一伸手,就夾住晨雨纖纖的腰身,身形一旋,早破了前方渦流的阻力。


    渦流急旋!


    晨雨看似平靜,心中卻多少有了些焦慮,她知道水中一人和兩人合遊絕對差別很大,就算是她,帶單飛迴轉時,也要等單飛昏厥後再來出手,若是碰到有人溺水掙紮,對出手之人的危險不言而喻。


    周身放鬆,晨雨立即當自己如昏厥一般,盡力減少單飛的麻煩,就見單飛人在複雜的漩渦中、還帶著一人,前行的速度竟然不過稍緩。


    渦流更急,內含撕裂巨力。


    單飛精神高度集中,但看起來帶著晨雨,竟然也沒有絲毫手忙腳亂之意,二人偶爾水中一分,轉眼間就被單飛用紅繩拉迴。


    晨雨越看越是詫異,暗想他一人水中精熟泳技並不稀奇,可他為何帶著她,在渦流中還能這般的運用自如?


    流水無間,時光飛轉。


    就在晨雨感覺有分昏厥之意時,突然察覺有股急流從旁側衝了過來,推他們急行,轉瞬間,渦流力道盡失,前方河水有了幾分渾濁之意,可渾濁之上,竟現天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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