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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飛抬頭看了眼曹家酒樓,並未見到曹寧兒的目光,但看到曹寧兒在和烏大娘、蓮花說著什麽,迴頭對烏青道:“好了,沒事了,大小姐不會氣的不做生意了。”


    烏青一直留在單飛身旁,聞言道:“我知道肯定沒事的。”


    “你知道?”單飛倒有分奇怪,“你怎麽知道的?”


    “方才老大不是說了嗎,女人雖然很情緒化,但在商言商,像曹大小姐這種什麽……”烏青拍拍腦袋道:“對,是女強人,你家大小姐這種女強人絕對不會被情緒左右耽誤了生意。老大,我記得冰狗吧。”


    他跟隨單飛不過幾天,但對單飛的奇言異語接納的很快。


    單飛聽他把bingo說的很土狗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說的很冰狗,我都感覺有點冷呢。”


    烏青聽出單飛的嘲笑之意,雖然不知道冰狗為什麽總是對的,但沒有深究,繼續道:“老大說的一向都很冰狗……”見單飛有分土狗的神色,烏青自信滿滿道:“你說大小姐不會為難我娘,我就從未擔心過。”


    頓了片刻,見單飛低下頭來找什麽的樣子,烏青不由道:“老大你在找什麽?”


    “找錢呢。”單飛迴了句。


    “啊?哪裏,你怎麽不早告訴我。”烏青立即瞪圓了眼珠子。


    “就一個銅錢,告訴你幹什麽?”單飛說話間,走到一輛牛車前,沒留意那牛車裝的綠油油的是什麽,先聞到一股辛烈的芳香依稀有些熟悉,蹲下來從牛車的軲轆下摳了下,再起身的時候,單飛手中已經多了一枚銅錢。


    烏青幾乎敬佩的五體投地,暗想老大就是老大,身家豪富可還是連一個銅錢都不放過,“老大,你缺錢嗎?我這還有幾枚。”


    “這應該是虎頭掉的那枚銅錢。”單飛喃喃道。


    烏青一怔,錯愕道:“虎頭那枚銅錢不是被方才那個青衣人撿起來了嗎?”見單飛隻是笑笑,烏青不傻,很快醒悟過來,“原來那銅錢是青衣人自己的?”


    單飛點點頭。


    烏青奇怪道:“他為什麽那麽做?”一拍腦袋,不等單飛迴答,烏青搶先道:“我明白了。他是看老大不退讓,那個世子也不好說話,這才用一枚銅錢騙過虎頭和老大,讓老大不要再找世子的麻煩,也讓世子可以離開?他……他是個好人啊。那大小姐怎麽說他不是好人?不過老大好像沒被他騙過啊。”


    單飛見烏青腦袋動的極快,暗自點點頭,喃喃道:“是好是壞,很難看的出來的。”他一雙手頗為靈巧,一雙眼更是敏銳,早在青衣人下蹲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小動作,並沒有當場揭穿自然也是知道人家給你臉,你就不要再硬湊上去挨打了。


    這人用一枚銅錢解決了衝突,看似隨意,卻顯然是個高明的手段。


    隻是這人究竟是誰?


    知道烏青也不清楚,單飛搖搖頭,才要放下心事,驀地目光一凝,落在牛車之上,方才他隻是顧著找錢,如今才發現牛車上滿滿一車的綠色枝條很是眼熟,隨便抓了一根看了眼,單飛立即道:“這不是茱萸嗎?”


    “老大,什麽豬魚?和冰狗有什麽關係?”烏青倒是不恥上問。


    單飛不等迴答,牛車旁一個黑壯的少年立即迴答道:“這位……大人……這……你認得這是茱萸?”


    那黑壯的少年看起來頗為內向,方才見單飛在他牛車旁轉來轉去也一直沒有說話和不耐,反倒有分敬畏,這會兒見單飛詢問,這才鼓起勇氣迴答。


    單飛一怔,啞然失笑道:“我哪裏是什麽大人,不過是下人。我叫單飛,兄弟是?”


    黑壯的少年雖見單飛穿的和下人一樣,可見這小子連世子都敢頂撞,哪裏敢當他是下人,忙拱手道:“兄台真的客氣了,在下王祥。祥瑞的祥。”


    單飛見黑小子一身樸素農民工的打扮,可出口不凡,倒也沒敢小瞧此人。


    要知道秦漢以來,記事多用木簡,書籍自然也是書簡居多,能有本書的人就可說是八十年代有點家用電器那般牛逼,能有學問的人絕對算得上是文化人。


    當代文化人泛濫,在網上碼個字都可以說自己是文化人,但那時候的文化人可絕對是稀缺產物,也就是各個士族豪強重視的人才。


    曹丕就是明白這點,這才沒對單飛立即動手,單飛當然也明白這點,立即道:“兄弟的名字倒是不俗,賣的東西也不俗啊。”


    單飛這句話並非客套,茱萸不是豬魚,那是唐宋元時興起的植物,不但可入藥,插茱萸辟邪去毒還是重陽節的一個習俗,流傳至今,在三國時期並沒有詳細的使用記錄,這個王祥竟然賣起這個,可算是很有眼光。


    王祥有些赫然道:“說出來不怕大人笑話,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才嚐試拿來賣的,可一直沒有……”


    單飛看著一牛車的茱萸,隨手摘下一根枝葉上紅色的果實,放在口中嚼了下。


    “大人,吃不得,味道很怪。”王祥忙道。


    “不是怪……”單飛嘴角浮出分微笑,緩緩道:“王祥……你還有……”他本來想問問這家夥還有多少茱萸,這車茱萸沒人來買,可在他眼中,那可又可化作一筆財富,就算不變現,作用還是很大。


    可話未說完,單飛突然怔住,喃喃道:“王祥……祥瑞的祥?”


    “大人,你怎麽了?”王祥不解道。


    單飛心中一動,突然問道:“請問令尊也姓王吧?”


    王祥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單飛竟然問出這種問題,不等迴答,烏青已道:“老大,你怎麽了,王兄弟的爹自然姓王。”


    單飛微舒一口氣,緩緩道:“令堂可是姓薛?”


    王祥先是訝異,後是黯然道:“大人難道認識家母?不過家母早已仙逝。”


    “你繼母姓朱?”單飛隨即道。


    王祥楞了半晌,搞不懂這小子是不是隔壁老王,怎麽會對他的家事這般熟知,吃吃道:“大人說的不錯……你怎麽……”


    單飛終於迴過神來,搖頭道:“你家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啊?


    這像話嗎?


    王祥、烏青目瞪口呆的看著單飛,顯然對他的邏輯無法理解,單飛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這種邏輯,他是從史書中知道的王祥。


    王祥,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二十四孝中“臥冰求鯉”的主人公!


    據史書記載,王祥此人至孝,生母薛氏過世後,繼母朱氏繼承了千百年來童話故事中繼母的優良傳統,一心想幹掉王祥讓自己的兒子王覽繼承家業,不過這個王祥對繼母從不怨恨,有次寒冬臘月的,繼母生病了想吃鯉魚,估計是想借機整死王祥,王祥就到冰封的河麵上脫衣服躺在冰上,希望化冰求鯉魚,凍的和冰狗一樣,結果竟然有兩尾鯉魚跳出來到了他的懷中。


    對於這種記載,單飛一向認為不是王祥腦袋秀逗,就是編故事的人腦袋進水,怎麽會編出這種胡說八道的連三歲孩子都不信的傳說。


    不過王祥孝順看來倒是真的。


    單飛知道王祥,除了因為這個臥冰求鯉的故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此人是書聖王羲之的族曾祖父——也就是說王祥還有個弟弟叫王覽,王覽那分支,生出了流傳千古的從孫子王羲之,不但如此,還生了個赫赫有名的孫子叫做王導!


    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這裏的王謝中的“王”家說的就是東晉王氏高門中一手遮天的王導!


    單飛考古出身,由王羲之知道王祥,由王祥想到王導,一時出神,驀地見王祥臉色突然一變,烏青同時叫道:“你做什麽?”


    背後疾風突起,一隻涼手已摸到單飛的脖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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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祝《偷香》的廣大書友,事業高飛,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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