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但他很清楚自己後悔了,也清楚自己中招了。


    世界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免費的代價永遠都是高昂的,甚至可能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不清楚為何艾米為什麽要這麽做?仙人跳嗎?


    如果是仙人跳,一般就是謀財。


    但艾米不可能不知道他丁一沒錢。


    除了謀財,那就是害命了。


    但他丁一與這艾米根本無怨無仇,甚至還有一些交情。


    隨後一種猜想,讓他幾乎絕望。


    沒錢是沒錢,但年輕身體好,很多不法分子瞄準了暴利的器官買賣,艾米是奔著這個來的嗎?


    思緒斷片,眼前一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思緒漫天飛,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丁一仿佛看見了艾米,她正數著大把大把的鈔票,而在她的旁邊,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拿著手術刀,朝著他丁一的腰割了下去。


    “啊,不要,給老子滾開……”


    丁一被嚇醒了,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睜眼之後,抬起一腳,朝著眼前的白大褂醫生踢了過去,正中醫生的胸口。


    醫生慘叫著後退幾步,丁一身後的人突然朝著他撲了過來,一把將其抱住,並且死死的將其壓住,甚至一直反押著他的雙臂,將其摁在床上。


    丁一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器官販子在割我的腎啊,快報警,快報警啊!”


    丁一拚命的掙紮,然後大喊大叫,身邊的兩個人死死的按住他,並且大聲嗬斥:“你冷靜點,我們就是警察,我們見過麵的。”


    “警察?”丁一猛然一怔,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仔細迴想,好像還真是警察,他用餘光斜了一眼,果然是今天到紋身店裏問詢黑寡婦紋身的那兩名警察,他詫異的問道:“怎麽是你們?”


    “你冷靜一點,你中毒了,是我們送你來醫院的。”老警察說完,慢慢鬆開了手。


    “中毒?醫院?”丁一猛然睜大眼睛,看著四周,邊上還有另外一個病床,而且門口和走廊站在許多的病人和護士,估計都是看熱鬧的。


    丁一仔細的迴想,他在昏迷之前不是在如家酒店嗎?他隨口問道:“艾米呢?”


    “艾米?你是說那個從窗戶跳窗逃跑的女人?她叫艾米?”老警察拿起紙筆已經在做記錄了。


    “跳窗逃跑了?”丁一的腦袋嗡的一聲,竟然跑了,那就是有預謀的。


    他深唿吸一口氣,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差點就栽了。


    他轉頭看向兩個警察,問道:“你們救的我?你們怎麽會在那裏?”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你們跟蹤我?”丁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


    “也不算是,因為我們好不容易在你們店裏問到了線索,但好像你沒說完,所以準備再次去問你,正好見你從店裏出來,就跟了上去。”老警察說道:“也幸虧我們跟了上去,要不然此刻的你,隻怕是一具屍體了。”


    丁一微微皺眉,他們是跟蹤無疑了,但他說得也沒錯,正好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他看向了那位捂著胸口的醫生,連連出聲道:“對不起,醫生,剛才我夢到有穿白大褂的人販子拿刀割我腰了,他們要拿我的腎,所以我嚇得醒了過來,誰知道一睜眼,發現果然有穿白大褂的,我本能就反抗了,踢到您了。”


    “這也太巧了吧,我怎麽就這麽倒黴……”那醫生苦著一張臉,隨後說道:“沒事沒事,你醒來就好,你體內的毒解了,現在好好休養幾天,很快就能出院了。”


    “醫生,我中的是什麽毒?”丁一隨口問道。


    “一種神經毒,這種毒是在一種蜘蛛上提取出來的,這種蜘蛛叫黑寡婦,你們應該有聽過。”醫生說道。


    “黑寡婦!”不僅是丁一,那兩名警察幾乎同時驚訝出聲。


    “是的。”醫生點點頭說道:“這種毒不是很強,就是一種麻痹的神經毒,會使人癱瘓和昏迷,這是雌蛛以交配為誘餌,將雄蛛給引到身邊,而後趁雄蛛不注意,一口咬中雄蛛,注入這種神經毒,使其麻痹失去知覺,而後將其吃掉,飽餐一頓,這就是黑寡婦。”


    丁一聽完,臉色大變。


    以交配的名義,將其引誘到身邊?


    那艾米不就是以免費服務的借口將其騙到身邊的嗎?


    而後趁其不備,一口咬住,注入毒素,使其麻痹失去知覺?


    他就是手指被艾米後頸的身邊東西刺到了,流血了,而後中毒了……


    這絕對不是巧合!


    艾米就是一隻黑寡婦!


    丁一想想真是後怕,也幸虧兩名警察跟蹤了他,要不然隻怕他現在真的是一具屍體了。


    “都散了吧。”醫生轉身對門口的那些病人揮手,讓他們散開,眾人散開之後,他才對丁一說道:“我去查房了,有事你按鈴鐺唿叫。”


    “好的,謝謝醫生了。”丁一點頭道謝,心裏還有一些過意不去。


    醫生走後,年輕的警察就把病房的門給關起來了。


    他們在對麵那張空的病床上坐了下來,手裏拿著筆和筆記本,這是準備對我錄口供了。


    “現在可以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訴我們了吧?”老警察看向了丁一。


    丁一微微皺眉,這特麽去嫖這種事,怎能跟警察主動坦白?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丁一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師傅劉一手的,他便接了起來。


    “小子,他們問你什麽,都不要說,聽到沒有。”手機裏傳來劉一手的聲音。


    “我知道了。”


    嘟嘟嘟,劉一手便掛了電話。


    “誰的電話?”老警察開口問道。


    “我師傅讓我趕緊迴去上班,說有客人來了。”丁一隨口說道。


    “你在撒謊。”老警察張口揭穿丁一的謊言。


    “我沒有。”丁一反駁。


    “你在昏迷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你的手機短信,你給你師傅發了短信,讓他來救你,他為什麽沒來?”老警察開門見山說道。


    “我不知道啊,說不定他去了,但是見到我被你們送來醫院了。”丁一隨口說道。


    “你和你師傅的關係不差吧?既然知道你中毒進了醫院,竟然不來看護,還讓你趕迴去上班?這符合邏輯嗎?”老警察再次逼問。


    “師傅對我比較嚴,或許也僅僅是把我當賺錢的工具了,沒什麽感情也很正常,即便我撂挑子不幹了,他大不了再招個新的徒弟。”丁一極力為劉一手開脫,隻不過他很迷茫,為何師傅一直不讓他說,難道師傅真的有參與其中嗎?


    可他的印象當中,師傅不是這樣的人,嚴厲無比沒錯,但對他的關懷也是無微不至的。


    可他就想不通了,師傅為何死活不讓他說。


    “好,咱們先把這個話題放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把從店裏出來之後的整個經過,詳詳細細的告訴我們。”


    兩個警察如同審訊犯人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丁一,眼睛不帶眨的。


    丁一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下,但省去了一些細節,隻說艾米是他在紋身店的客戶,有幫忙紋過身,然後約他到2118房間去玩。


    然後就是不小心撫摸到她後頸處的時候,突然指肚好像被針紮一樣刺痛,之後整個人就失去知覺了。


    雖然省去了一些細節,警察倒也沒有點破,因為大家又不是傻子,孤男寡女到酒店開房,說是輔導功課,會有人信嗎?


    “紋身的客戶?紋的什麽紋身?是不是就是這張照片上的黑寡婦?”老警察又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遞給了丁一。


    丁一微微皺眉,心裏也好奇,這特麽上午剛看見黑寡婦的照片,中午就中了黑寡婦的毒,這也太邪門了吧?


    他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紋過黑寡婦,艾米到我店裏,隻紋了兩個字而已。”


    “什麽字?紋在什麽部位?”警察很專業的問道。


    丁一咽了咽口水,說道:“在屁股靠近尾巴根的位置上紋了‘用力’兩個字。”


    撲哧一聲,年輕的警察竟然笑了。


    老警察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收斂了笑容,低頭拿筆做筆錄。


    老警察抬眼看向丁一,說道:“上午在你們店裏,你看這張照片的時候,似乎看出了什麽門道,但似乎你師傅不讓你說,所以你便沒有接著往下說,是不是?”


    “沒有沒有。”丁一連連搖頭,否認此事。


    “別否認了,我們警察看人很準的,此刻你已經牽扯到這件案子當中了,如果你還想有所隱瞞,那就是害你自己,如果你多提供有用的線索,我們盡早破案,抓住兇手,你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你要知道,那個艾米還沒抓住。”老警察一字一句的說道。


    警察的話如同一根針,狠狠的挑撥著丁一的神經,他自己也覺得,他被牽扯到案子裏來了。


    看了黑寡婦的紋身照片,中黑寡婦的毒素,還有黑寡婦的誘殺習性,這不都是他剛剛經曆的一切嗎?


    如果說是巧合,他打死也不信。


    他歎了一口氣,心想著幫人幫己,但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他絕對不說,他對著老警察說道:“這黑寡婦的紋身,是一枚陰陽繡。”


    “陰陽繡?什麽東西?”兩位警察瞪大了眼睛,打起了精神,因為丁一開始給他們有價值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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