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了心中不切想法的姬月容將心思重新放到了街麵上,厲天途索性退後一步,當了大小姐跟班。不消片刻,雙手之上已經堆滿了該買的不該買的東西。


    在一口氣將隨身攜帶的銀子都花光之後,姬月容才注意到身後的厲天途已經被剛才的東西堆的僅看到一張黑臉。


    大小姐麵帶歉意道:“對不起啊,厲天途。我沒注意到已經買了這麽多。你還有什麽事嗎?”


    厲天途努嘴看向了身旁的酒樓,有氣無力道:“吃飯,吃完飯打酒。”


    姬月容麵露難色,遲疑道:“可是,我已經把身上的銀子都花光了。”


    頓覺啞口無言的厲天途甕聲甕氣道;“我買單。”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酒樓,厲天途尋了一處位置坐下,卸下滿身包袱之後招來店小二上酒上菜。這一路行來人煙稀少,大城沒過一個,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見葷腥了。


    大魚大肉擺滿了不大不小的桌子,酒倒是隻點了一壺。


    厲天途雙眼放光,也顧不得跟大小姐謙讓,直接上了雙手。


    惹的姬月容掩嘴偷笑,道:“厲天途你難不成成了餓死鬼投胎。”


    厲天途也不停手,隻是含糊不清道:“自打進了你們龍門鏢局,力倒是出了不少,可沒吃過一頓好飯。”


    眼見姬大小姐沒有動筷,厲天途強行將滿嘴的肥肉咽下,又灌了一口美酒,才神秘兮兮道:“姬女俠,等會莫怪小生沒提醒你,你若再不開動,等會就沒機會了。”


    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姬女俠也不追問,隻是悲唿了一句近墨者黑的感歎之語,卻再也顧不得儀態,大大咧咧而行,隻是即便如此吃容也遠勝厲天途千分。


    離此不遠的涼州都督府,正與閻震下棋的封千裏看到被手下抬進來昏迷不醒一副半死不活樣子的封大年,臉色陰沉如喪考妣。


    熟悉封千裏的親近之人應該了然,封千裏神色不睦非因愛惜這個遠方表弟,而是因為在涼州境內居然有人挑戰了他的權威。


    “李賀,怎麽迴事?”有外人在旁,封千裏自知此刻絕不是該向屬下發火的時候。


    宣威將軍李賀被封千裏盯的頭皮發麻,顫聲道:“大都督,是一個年輕的江湖劍道高手,自稱姓厲,屬下竭盡全力也攔不下此人。”


    封千裏與閻震對望了一眼,原本他對常銳的話還有懷疑,現在終於確定無疑了。隻是封大都督始終想不明白,厲天途不在西域整頓軍務,居然跑來給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鏢局護鏢,這就有點不合常理了。


    閻震扔掉手中黑子,輕笑道:“封兄,我就說過常銳不會看錯的。這下涼州城要熱鬧了。”


    封千裏心煩意亂之下擺了擺手,示意屬下把封大年抬走,卻把李賀留了下來,追問道:“說一下,那個年輕人有什麽特征?”


    李賀努力迴想了一下,將厲天途的形貌說的極盡詳細。


    封千裏沉吟道:“確定是厲天途無疑了。”


    李賀拍了拍腦袋,突然想起了接手李埠的新任安西大都護正叫厲天途,忍不住道:“大都督,可是那個新晉安西大都護厲天途?”


    封千裏斜了李賀一眼,點頭道:“不錯。你可知厲天途他現在何處?”


    心思縝密先行差人查清了厲天途行蹤才趕迴都督府的李賀一直未走,等的就是封千裏這一問,急忙道:“厲天途和龍門鏢局的姬月容正在城中的福來酒樓用餐。”


    封千裏連連點頭,向李賀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李賀適時告退。


    閻震忽然用手指敲著桌子,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封千裏忍不住開口問道:“閻兄有話請講。”


    閻震停了手上動作,意味深長道:“封兄,厲天途這是在明打你的臉啊。”


    平時極愛麵子的封千裏臉色一黑,沉默不語。


    閻震故作不知,反將目光投向了門外,繼續火上澆油道:“聽說厲天途昔日上任安西副大都護,竟過涼州而不入,這分明是對封兄不敬。要知道,前些日子顏公主途徑涼州,還曾登門拜訪對封兄禮遇有加的,他厲天途還能比顏公主大不成?”


    封千裏長歎了口氣,苦笑道:“閻兄,還是給本帥留幾分麵子吧。厲天途,他上位了安西大都護又如何,本帥遲早饒不了他。”


    閻震沉吟道:“此次機不可失。厲天途離了西域,而且身邊未帶一人,就如沒了爪牙的老虎。無論為仇,還是為財,該到封大都督決斷的時候了。”


    封千裏以茶壓驚,茶到口中卻極為難咽。從更深一層講,閻震身後代表了九王爺天玄意,自己單獨對付厲天途還好,若是和枉死城一起,那性質就完全變了,等於跟九王爺扯上了關係,這是他一直不想看到的局麵。


    封千裏最終還是落了手中茶碗,低喝道:“城主可有把握留下厲天途?”


    閻震冷笑道:“封兄,你也太高看厲天途了,難不成真把他看成了地榜十大高手一樣的人物不成?”


    曾三次掃了封千裏顏麵的厲天途,封大都督自然也恨之莫及,聽了閻震表態後當下決斷道:“涼州境內,本帥會在暗中無條件配合閻城主滅殺厲天途。但若厲天途真死在了涼州,到時候聖上怪罪下來,還請九王爺周轉一二。”


    官居從二品的安西大都護死在涼州,按照當朝禦律涼州大都督府是有連帶責任的,這也是封千裏唯一忌諱的地方。


    閻震哈哈一笑道:“封兄放心,厲天途放棄大好前程主動請命鎮守西域,如今能成為安西大都護,隻是命大未死因禍得福罷了。你還真以為厲天途還是那個得聖上無限恩寵的禁衛軍大統領不成。”


    閻震情不自禁站直了身子,慢悠悠道:“酒樓閻某就不過去了。隻要封兄支持,本座保管他厲天途出城十裏即死,跟封兄是一點幹係也沒有。”


    一直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去酒樓找厲天途麻煩的封千裏經閻震一點,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酒樓是肯定要去的,但卻不是為了找迴已失的麵子,而是為了避嫌。萬一厲天途真死在了涼州城附近,自己已經在福來酒樓找過他麻煩了,那這個第一嫌疑人就不該是自己了吧。


    打了一手好算盤的封千裏麵對後來居上幾可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安西大都護,這次是打算親自出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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