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冷笑連連,緊接著眼神一轉,卻瞥到了姬東來身邊英姿勃發的姬月容,吞咽了下口水道:“早聞姬家小姐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嘖嘖!兄弟們,上了!”


    羞憤欲絕的姬月容小臉漲的通紅,鏗一聲拔出手中長劍,將怒氣發泄在了皇甫家的家奴身上。


    自知遠非敵手的姬東來不得不硬著頭皮迎頭而上,接下了來勢洶洶的李墨,隻希望能纏鬥之下堅持一段時間,好讓那神秘的雇主再次獻身相救。


    混亂之中,厲天途悄無聲息離開。等再出現之時,已化身一名手執長劍的中年陌生男子,臉上所帶正是雲夢蘿所送的江湖秘寶“雲龍九變”。


    從厲天途離開再到返身而迴,也隻在一刻之間。然而這一刻混戰的雙方已經局勢大變。


    左臂已然掛彩的姬東來在李墨的鐵骨扇下已是相形見絀,搖搖欲墜,正在強自支撐。


    姬月容帶著傷亡了一半的龍門鏢局鏢師們以鏢車為中心強自支撐。


    十餘日兩千多裏的路途相伴,厲天途卻將自己已融入龍門鏢局中,咋一看昔日已經漸漸熟識的同伴死傷無數,心中憤懣不絕,也不再管它算不算偷襲,也無劍招可言,拎手朝著李墨便是一劍。


    厲天途憑空一劍出,劍尖生氣芒,吞吐三尺有餘。


    存了貓捉老鼠心思欲將姬東來玩弄於鼓掌的“聖手書生”李墨等劍芒及體,才生出警覺之意,大駭之下他急忙收迴手中鐵骨扇,欲以此擋下厲天途一劍。


    劍芒將攔路而出的鐵骨扇撕的四分五裂,“天山雪”從李墨前胸透體而出,可憐的“聖手書生”至死也沒有看到自己究竟是死於何人之手。


    厲天途也不去看直挺挺倒地的李墨,抽出“天山雪”迴身又是一劍,劍芒撕碎了正麵的十多名黑衣騎士。


    這一劍之威端的是血腥恐怖,驚駭了剩下的七十多名皇甫家家奴,眾人竟也失了逃竄之心,一個個丟下手中兵器,跪地求饒。


    本就存了威懾之意,不欲多造殺孽的厲天途聲音沙啞而低沉道:“還不快滾!”


    姬東來知道自己賭對了,代價雖然是傷了一條手臂,但眼看女兒隻是發絲稍顯淩亂帶著鏢局眾人圍在鏢車中央,他也是倍感欣慰的。


    帶著些許惶恐走近了這個神秘的高手,姬東來恭敬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情知再不走就有暴露身份之嫌的厲天途抬手將天山雪收於腰間,一腳騰空而起,待落地已在十丈開外,聲音虛無縹緲道:“老夫隻是適逢其會而已,休要對外人提及老夫行蹤。”


    “適逢其會嗎?”姬東來盯著厲天途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接連兩次的適逢其會,這托鏢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請得動如此多的大人物,為何還要找自己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鏢局運鏢?”


    姬月容不知什麽時候走了上來,自衣裙下擺撕下一塊布條,包紮在父親手臂上,聽了姬東來所言,輕聲道:“爹,現在想這些豈不是太晚了,您的傷勢要緊。也許,人家隻是不方便出麵罷了。以後有困難,自然還會有高人出手的。”


    姬東來眼神一亮,點頭道:“容兒說的不錯。但願如此。”


    為父親處理完傷口的姬月容望了望已不見人影的前方,失神道:“爹,剛那個前輩看上去也不過三十餘歲,怎麽會自稱老夫?”


    姬東來愛憐地摸了摸女兒如雲秀發,唏噓道:“有些前輩高人駐顏有術,便是年過甲子看上去也不過中年模樣。”


    依依不舍收迴了遠視目光的姬月容突然來了興趣,輕聲道:“爹,剛那位前輩劍氣如虹,一劍便要了皇甫家十幾個精銳高手的性命,是否就是傳說中一劍斷江的絕世高手?”


    姬東來沒好氣搖了搖頭,笑罵道:“你這丫頭,平時武林野史看多了吧。反正,大將軍丁一方是中原第一高手,到最後不還是隕落在吐蕃了。現實中,那種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絕世高手是有的,最起碼地榜十大高手個個都能做得。至於一劍斷江,還是算了吧。不過剛那位前輩應該無限接近於地榜高手了。”


    姬東來重整了鏢隊,繼續沿著甘涼道向東而行。而此時,厲天途已悄無聲息而迴。


    福伯揉了揉胳膊,轉頭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厲天途嘖嘖道:“你小子還算機靈,知道早早躲開。這次點子有些紮手,可惜了那幾個老夥計了。”


    對於福伯的安靜淡然,厲天途頗感詫異,輕聲道:“福伯,死了好幾個弟兄,我怎麽從您身上看不出任何悲傷之意。”


    福伯一臉漠然道:“唿天搶地哭上一陣又能如何。像做我們鏢局趟子手這種差事,過的便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刀頭舔血的勾當。福伯我跟了三代總鏢頭,做了一輩子趟子手,這樣的情形見過的更是數不勝數。都是一些底層社會的窮苦人為了生計而已,入行之前更是與鏢局簽了生死狀的,身死之後家人孩子自有不少賣命銀子拿,也許這也算是解脫吧。”


    厲天途莫名心酸,默然無語,心中沒來由對敦煌的皇甫家生出了恨意,這種靠打家劫舍攫取錢財的江湖大盜,卻能在一方安享富貴,這究竟是誰之過?在這一刻,皇甫家以後滅亡的命運已經注定。


    福伯嘿聲一笑,搖頭道:“小子,你還是迴去安安穩穩讀書去吧。即便考不中秀才,做個教書先生也比入了江湖這個大染缸要強的多。”


    厲天途迴之一笑,認真道:“福伯,我已經入了江湖,再想出去又談何容易?”


    看上去有些幹瘦的耄耋老頭神色一怔,過了半晌又有些恍然,輕輕道:“是了,你已經入了這趟渾水,劫鏢的鐵砂幫甚至是皇甫家也早已把你看做了龍門鏢局的人,即便現在走了也是有不少危險的。”


    福伯突然咬了咬牙,將左手探入懷中,但臉色多有猶豫,似乎在下定天大的決心一般。


    厲天途見此一陣鄙夷,笑道:“福伯,不就一些你私藏的那些下酒的茴香豆嗎?我就知道你還有藏貨,趕快拿來,用的著一副割肉的表情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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