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兒感受到厲天途的異樣,知道自家公子是因那個與他曖昧不清名動京師的女子之故,想到上次與她針鋒相對的顏夢雨竟是如此高手,小丫頭也不覺砸了砸舌頭。


    那邊半空中的魁梧大漢隻是一怔,沒有想到天朝會派出如此絕美女子保護九公主,此時他一口氣將盡,隻得將整個身子落下,穩於前方拉車的老駒之上,啞聲道:“你究竟是誰?怎麽會伽藍綿掌?”


    顏夢雨傾城一笑,嬌聲道:“那你又是誰?為何要藏頭露麵謀害九妹?”


    經顏夢雨這一阻,押後的百名吐蕃精騎在披發番將的帶領下護住了馬車。


    魁梧大漢掃了一眼瞬間完成包圍的百餘披甲精騎和那個隨意一掌便破了自己刀氣的絕美女子,心中已有了退意,口中卻虛張聲勢道:“今日九公主我必殺無疑。”


    說罷手中棄了彎刀,提掌撲向顏夢雨。


    見魁梧大漢要與自己硬拚掌力,顏夢雨倒也不懼,如果她所料不差,麵前之人應該要稍遜自己半籌。


    隻是顏夢雨終究是打鬥經驗不足,雙方掌力尚未接實,勁氣隻是吞吐了一半之時她已知道黑衣人隻是虛張聲勢,他要退了。


    果然,魁梧大漢隻用了三成力道打出一掌之後便撤身後退,但因顏夢雨反應奇快,那蒙在大漢頭上的黑巾被凜冽的掌風掃落而下,一個剛毅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


    顏夢雨對這個陌生的臉孔並不感興趣,見魁梧大漢要走,也不急於追擊,她隻要保護好九公主就是了。


    倒是一旁的披發番將失聲叫了一串天朝之人不懂的番語,一臉震驚之色。


    露了真容又被人認出的魁梧大漢臉色大變,一個跳躍落於被兩百羽林軍包圍的胖子瘦子中間,用力提起兩人之後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官道一邊的密林盡頭。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以至於被顏夢雨的一鳴驚人震撼到的厲天途竟沒有去趁亂救下九公主,也許隻是因為在馬車上站著的那個女子曾經是他的妻子,他不願趁她之危而已。現在明知道失了最好的時機,但他絕不後悔。


    蘇鈴兒看了看漸黑的天空,疑聲道:“公子,你…”


    厲天途抬手打斷了蘇鈴兒,低聲道:“再等等。”


    朱文武有氣無力爬上了駿馬,正要重整隊伍準備啟程,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了道路中間,那裏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了一個人,不!是一個白衣中年僧人。他竟不知道這個白衣僧人是何時出現,又或者他本來就一直站在那。朱文武被自己奇怪的念頭嚇了一跳,他又拚命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在馬車呆久了有些氣悶的顏夢雨並沒有急於進車廂,她也注意到了道路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僧人,隻是剛注意力都在魁梧吐蕃蒙麵刺客身上的她也同樣沒有看清楚白衣僧人是如何出現的。


    連自己都看不透的光頭僧人,顏夢雨搖了搖頭,除了那個對九公主愛護至極的梵淨山主寂無言,她想不出還有何人。


    顏夢雨微福了下身子,輕笑道:“寂前輩,小女子還是不要蚍蜉撼樹了,先進去與九妹聊會天。”


    寂無言微笑點頭,平淡道:“顏公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


    顏夢雨微微一笑,迴了一句不敢便意興珊闌沒入車廂內。


    似乎從中看出點什麽的朱文武喝止了要一擁而上的羽林騎兵,這一殺一救,他若是再分不清,真的有負他江左第一才子美名了。他冒著砍頭之危拿下這和親護衛將軍之職,不就是為了等這樣的時機嗎?隻是還沒等到大哥動手,卻等來了如此高手,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大哥再去冒風險。


    進了車廂的顏夢雨一看到愁容滿麵的九公主天以萱,輕笑道:“九妹,你也莫要煩惱了,你師父已經來救你了。我看啊,也許到時候根本用不著我和厲天途了。”


    天以萱先是吃驚,而後又成了擔憂,搖頭固執道:“我不能跟師父一起走,否則會連累師父的。”


    剛剛坐下身子的顏夢雨疑惑道:“九妹,你師父不是梵淨山山主嗎?那可是佛道六門之一,輕易不出世的天道修行者,絕不會差於當年的‘武林傳奇’雪千尋,他們就算忌憚世俗皇權,也不該懼怕才對?”


    ?天以萱緊咬朱唇,輕歎道:“師父他老人家雖是梵淨山主,但山中尚有三位得道師祖,若是師父因我之故插手了朝堂之事,師父除了掌門之位不保以外,還要受門規處罰誤了百年清修之身。”


    想到這裏,天以萱豁然起身道:“不行,我要出去阻止師父。”


    ?顏夢雨按住天以萱消瘦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緩緩道:“九妹,你聽姐姐的,不要出去,你師父他既然來了未必會聽你的,更何況他也未必能真正帶你走。”


    天以萱不以為意,一臉迴憶道:“姐姐,我知道你修為比萱兒高了很多,但說句喪氣的話,十個你也未必是師父的對手。我雖不知道師父修為到了何種地步。但是我卻記得,往年我隨師父雲遊天下之時,師父為了救那些將要被水災淹沒的村民,曾經一掌劈斷了洪流,那滔天的大水竟斷流了好幾個唿吸。待村民們走安然逃走之後,師父也隻是臉色微紅麵上稍有汗漬而已。”


    ?顏夢雨倒吸一口冷氣,她一直是知道那超然世外的佛道六門是一群苦修天道的瘋子,卻還是第一次聽人如此直觀描述修天道者的驚人事跡,一掌斷滄瀾,這竟是真的?那身後第二輛馬車內自己有形得見的那個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樓觀老道士也該不次於梵淨山主寂無言,甚至猶有過之吧。


    呆了良久的顏夢雨忍不住歎氣道:“妹妹,你要是知道咱們身後那輛馬車還坐著一個樓觀派的老真人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天以萱頹然而坐,失魂落魄道:“樓觀派,我當然知道。沒想到父王他竟如此絕情,為了防範師父和厲大哥,不僅讓你來監視我,還請來了一個不出世的老神仙,我是不是該感謝他們對我的莫大重視。”


    話未完,美人已垂淚,流的卻是絕望之水。


    麵對這個生平唯一一個能說上幾句心裏話的閨中密友,顏夢雨心中諸多不忍,卻隻能無言以對。等寂無言和樓觀老道對決的一時三刻絕對是放走九公主的最佳時機,隻是她能這樣做嗎?若是做了,樓蘭那經營了數十年的千秋大業就要毀於自己手中,她又有何顏麵去見九泉下的父王母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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