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相毛蒼府中查出如此巨財,不僅為劉慶解決了燃眉之急,也為李妤的調查帶來了契機。她想,毛蒼貪墨國財,做賊心虛,為怕事體敗露,殺人滅口,當在情理之中。如今有了那幾張羊皮帳冊,也就有了毛蒼殺人的物證。隻是,毛蒼連殺五條人命,當不至自己親手所為,一定還有一個受命於他的殺手。現在隻需找到這個人,便自然有了人證。那麽,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李妤將相府中的重要人物梳理了一通,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費至了。此人乃毛蒼心腹,卑鄙無恥,心狠手辣,平時仗著毛蒼的勢力狐假虎威,為所欲為,無惡不作。此人在毛蒼被周原刺殺的當夜,便突然失蹤,不知去向,顯然是見大勢已去,畏罪潛逃了。 眼下必須找到此人,否則此案無法了結。

    李妤稟過劉慶,讓朱然草擬了一份《海捕文書》,並描影圖形, 發往國中各縣及周邊各郡縣,懸賞白銀五百兩緝拿費至。

    嚴春、徐三之案已基本明了,隻待拿到費至,即可結案。但太傅管筇被殺一案,仍是一團亂麻,尚無頭緒。李妤謂劉慶道:“臣妾以為,先生被害一案顯然不似是毛蒼所為,但在六安國中,除了毛蒼而外,目前還找不到與管筇有明顯嫌隙之人。這個兇手到底是為了什麽去犯險殺人呢?”

    劉慶想了想,道:“也許還有不為吾等所知的緣由吧?”

    李妤道:“會不會是為了嫁禍於人?”

    劉慶道:“汝是說嫁禍於毛蒼?”

    “正是。也許兇手知道毛蒼將宴請先生,故提前下毒,造成先生被相府下毒所害之假象!”

    “如此說來,此人已不遠矣!”劉慶點點頭,道:“吾倒是覺得有一人舉止甚為反常!”

    “臣妾亦想到一人,是不是……”

    劉慶擺手止住李妤之言,道:“不必道出。你我各在手心寫上一字,看可相符如何?”

    “好哇!”李妤笑著點點頭,取筆寫下一字攥於手中,又將筆遞給劉慶。劉慶亦寫下一字。

    二人將拳頭湊至一起,同時伸開手掌,但見李妤手中是一“內”字;劉慶手中乃一“周”字。

    劉慶大笑道:“字雖不同,人卻無異。便是他了!”

    “主公何以想到此人?”

    劉慶道:“此人原是相府幕僚,全憑毛蒼一手提攜舉薦,方才領任內史之職。按說理應知恩圖報,處處效忠其主才是。但那日卻言語過激,舉止反常。先是對毛蒼言帶譏諷,後又猝下殺手。顯然有悖情理,不似常人所為也。”

    “主公所斷有理。此人麵慈心狠,絕非良善之輩也!”

    “吾還有一疑。”劉慶道:“那日他對毛蒼斥道:‘想不到你如此歹毒,為了一本金庫帳冊,連傷六命,真是蛇蠍心腸!’爾想,嚴春、徐三之死牽扯帳冊之事,唯有本府中少數幾人知曉,對外從未提起,他又何由知之?”

    李妤道:“正是。此乃其聰明反被聰明誤,一言泄露其為知情人之天機,不打自招矣!”

    “看來確是此人了!隻是先生一向對他不薄,追查帳冊之事,於他亦無幹係,他又何苦要對先生下此毒手?難道僅僅就是為了嫁禍於人?吾想這其中應當另有隱情!”

    李妤點頭稱是,道:“主公真乃心細之人!殺害先生純粹隻是為了嫁禍於人,殊難理喻。嫁禍之計不下千百,何必非得傷一重臣之命乎?此風險不亦忒大了麽?”

    “愛妃之意是?”

    “除非其另有有動機!”李妤道:“而且,吾先前說過,先生不喜應酬,家中又無雜人,下毒之人,又何從得手?”

    “眼下不明之處還不止如此。先生曾私下對我提起兩樁怪事:一是我等在之國途中,宿於八公山下一客棧,曾有人傳書提醒他謹防歹人;二是先生在尋找帳冊時,曾有兒童傳書遞送關於嚴春的消息。這個幕後之人又是誰?他之意圖又是什麽?”

    李妤想了想,道:“還有這種事?這就有趣了!臣妾總覺得,這個傳書之人應該與剛才我倆所言之人有關。”

    “愛妃何以如此認為?”

    李妤眨了眨眼,道:“說不好,隻是直覺而已。”

    劉慶笑了笑,道:“好了,愛妃也不必過於性急,慢慢總會找到根由的。吾想此事隻可暗中查訪,眼下你知我知便了,暫不宜對外張揚。如有人問起管先生之案,可稱皆毛蒼所為,以免打草驚蛇,節外生枝,再生事端。”

    “諾,臣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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