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咬著紅唇好久才說出來,“我知道你恨我,當年的很多事情都是因為我所以才會這樣的。我欠小玉的以後我來還,其實我先生是一直都想要找你,但是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的。”


    她提及到了齊先生。


    對於齊先生,對於齊家人。


    其實我沒有什麽多餘的感情。齊夫人現在提及了齊先生,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這事情讓我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其他東西。


    “一一,我知道你恨我。當初,‘小玉’的錯誤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有什麽報應隻管朝著我來就好了。是我害了小玉,害了你。但是,我先生他並沒有對不起你……他其實一直都很關心你,真的。”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我打斷齊夫人的話。


    她在前麵說了這麽多,作為鋪墊。


    “……他的腎衰竭很嚴重,現在必須要移植。我想過辦法了,捐獻的人現在不能捐獻了。我給你做過配對檢查,你跟他的腎髒是合適的。”齊夫人說,“當初你跟齊良鉞說你願意做配對的,一一,算我求求你,幫幫你父親好嗎……”


    以前我是跟齊良鉞說過這樣的話。


    我願意給齊先生配對。


    或許會成功。


    但是,當我知道他們和我的關係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做到心平氣和那樣安然的給他捐獻。


    “夠了!”沈柏言的聲音很嚴厲,在我沒有說話的時候他已經過來將我護在身後,目光淩厲的盯著齊夫人看,“齊夫人,你不覺得你現在太咄咄逼人了嗎?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現在立即讓一一給你先生捐獻腎髒?你憑什麽?”


    沈柏言第一個不答應,捐獻腎髒也是一個手術,沈柏言自然不肯,尤其是這個時候。


    他怒目瞪著齊夫人,說,“齊夫人,你擔心齊先生,對不起,我隻擔心一一的身體,”


    說完他一邊護著我往車邊走去,上了車,沈柏言直接開車離開香山,問了我酒店地址,我說,“先去齊良越公寓吧。”


    沈柏言也沒有廢話,開車直接去了。


    我和齊良越已經走不下去了,在住在那裏也不合適。我進公寓的時候看到了房間裏的婚紗,想到了很多甜甜蜜蜜的過往。


    這些甜蜜過往其實比一般的感情結束更加痛苦。


    愛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這種心理上的雙重折磨不是誰都能輕易的走出來的。


    別說齊良越,就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去麵對。


    隻想要逃走,安安靜靜的找個地方躲著。


    我手裏撫摸著婚紗,想到了齊良越那時候擁著我換婚紗的時候,想到我跟他有過的親密接觸,突然覺得渾身都有種很奇異的感覺,讓我沒法去麵對自己。


    就連麵對沈柏言都覺得羞愧。


    我本來以為我高傲無謂的在他麵前說,我要嫁人了。


    我會很愉快,後來才驚覺,我是本世紀最大的小醜。裏裏外外都讓我覺得我跟他差之千裏。


    “收拾好就走吧。”我在婚紗前站立很久,最後把戒指留下來了。


    我把婚紗帶走了。擔心他迴來看到了會更加難受。


    我扛著婚紗,沈柏言替我拉著箱子,我把婚紗碰到了垃圾桶裏。


    沈柏言送我迴酒店,路上我接到了詹穗穗的電話,她在電話裏更焦急的問我,“丁一一,你知道齊良越在哪裏嗎?”


    都在問我齊良越在哪裏?


    可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麵如死灰,捏著手機還是耐心跟他說,“我不知道……”


    “他能夠去哪裏?”詹穗穗問,“齊良越從來都沒這樣過,我把能夠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我根本就找不到他……他會哪裏。”


    詹穗穗的聲線裏都有些顫音,微微的顫抖著詢問我。“他會不會出事啊……這麽大的台風,這麽大雨……”


    詹穗穗突然咬住了自己的聲音問我。


    我也問自己,但是潛意識裏給了我一個答案我很肯定的告訴詹穗穗。“不會有事情的,我信他會好好的不會有事情的。給他一些時間吧,讓他走出來。”


    詹穗穗的話語裏都是對他的擔憂。


    我安撫了詹穗穗一會兒掛了電話。沈柏言送我上去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很忐忑的,站在門口許久,還是他刷卡帶我進去。


    老丁和趙女士的目光齊刷刷的看著我們兩人。


    沈柏言推我進去,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目光。


    老丁最先站起來,走過來他看著我,上上下下打量許久才歎氣,“你好好的就行。迴來就好了。趕緊的進來——”


    老丁一手去拿行李一邊拉我進去。趙女士就跟以前一樣,招唿我,“趕緊過來坐。”


    一邊再看沈柏言,也沒了之前的抵觸,讓他也趕緊過來坐。


    沈柏言點點頭推我過去,他們熱情,我心裏卻是泛著嘀咕,很怕。


    坐下去之後沈柏言坐在我身邊,老丁他們麵麵相覷也在思索著如何跟我開口說話。


    “一一,這件事情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擔心了那麽久的事情,也沒什麽可以擔心的了。”老丁說,之前他一直都很急,其實是擔心失去我這個女兒吧。


    我點頭,“爸。”


    老丁看我,我說,“你永遠都是我爸,從小你都疼我,我知道……”


    我沒說完,老丁拍著我的手,讓我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麽,一一,有你這句話,我跟你媽就夠了。我們還是一家人,你也永遠姓丁,這件事情永遠不會改變的。”


    他給了我一個有力的答複。


    “齊夫人找過我們了。”老丁說,提及齊夫人老丁的神色也不自然,“齊家人到底跟你到底有血緣關係,怎麽選擇在於你……他現在身體不好,也等著手術,一一。。”


    老丁想了想才沉聲說,“小時候我就跟你說過的,以德報怨。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其實當年也不是他不要你。每個做父親的都是一樣的心理,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他很想見你,很想跟你好好的吃頓飯。不管到底做不做手術,你應該滿足他這個願望。”


    他不一樣我懷著恨。


    去看待齊家人。


    他已經把自己的退路想好了。


    “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媽怎麽想,其實這一天早晚要來的,你呀,很多事還是要自己去麵對。”他語重心長的勸我,“齊先生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不管認不認他們,我還是你的父親。”


    我重重點頭,他沒有給我什麽難堪的選擇。


    而是依然像是從前那樣安撫我的情緒。


    我除了給他一個擁抱之外,什麽辦法也沒有。


    老丁他們沒有在香城留下太長時間就要迴成都,讓我自己在這裏處理好香城的事情。他們不想給我什麽壓力。我表示明白,齊家人安排了我和齊先生見麵。


    在齊家,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坐在輪椅上,第一句話就是,“你和你媽媽很像。”


    他拿了相框給我看,是張全家福。年代久遠,但是他依然保存的很好。


    相片裏,有一個嬰兒。


    一個笑容溫和的女人抱著孩子,旁邊坐著年輕時候的齊先生。


    “這就是小玉,你的媽媽。”齊先生說,“小玉的父親大我很多,那時候我混碼頭,不愛讀書,一心想賺錢。小玉的父親就帶著我,是我惹了禍端,當初碼頭那塊兒是徐家人的地方。那時候徐家手黑,也是靠著這個發家。我和小玉的父親,舉報了徐家,端了徐家。但是後來卻害得小玉的父親慘死……”


    徐家?


    我坐在齊先生的不遠處聽著齊先生的話,好些東西像是細網似的又密密麻麻的堆積起來。


    “徐景熙家?”我問。


    齊先生點點頭,“是那個徐家,所以齊家跟徐家算是死對頭。徐景熙的父親是那個時候進了局子,後來裏麵發生鬥毆,徐景熙的父親被打死了。”


    “死了……”我眉頭微蹙,怎麽會這樣巧合。


    “死了,所以徐家人找了人,衝進了宋家,砍死了小玉的父親還有媽媽,我到的時候隻看到屋子裏到處都是血。小玉小我十歲,那時候小玉才12歲,蹲在衣櫥裏。我帶她迴家的時候小玉很怕,根本不敢跟人說話……唯一隻聽我的話。我養她到了18歲,那幾年裏,我對小玉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她依賴我我也喜歡我。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和小玉在一起的時候最先被我父親發現,後來我帶小玉在外住,沒多久小玉就懷孕了。我跟現在的夫人結婚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很早的時候我就提及過離婚,為了孩子所以一直拖下去了。小玉懷孕的時候我在想我不能委屈小玉。跟她說離婚——”


    齊先生迴憶著,“那次惹怒了她,她說會讓我後悔。我沒想到她會在醫院裏讓人帶走孩子,把孩子送走了。我隻知道孩子身上有一塊蝴蝶胎記。給孩子取名叫齊良婭,小玉管你叫丫丫……”


    齊先生說,“我讓很多人去找,都說你死了……小玉知道之後瘋了,在月子裏就瘋了,跑出去……沒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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