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跟著曾景雲他們一起玩,爬樹,打架……


    怎麽鬧事怎麽來,打了別人,大半夜的對方的父母找到家裏來,讓老丁處理。幹過不少的壞事,所以趙女士後來強行送我去學畫畫,學舞蹈,什麽都學,但是依然沒有改變我。


    後來我學的最好的就是口琴。


    我用口琴給蘇悅生吹過很多曲子,他生病的時候我每天都給他吹曲子,每天都去醫院裏麵看他,那時候應該就是最好的時光了。想到過去再想到現在,時間總是讓人變得物是人非。長大了,很多人很多事情就變得讓人根本不認識了,也看不清了。


    “一一……”


    我等了許久,微微的垂著眼皮,我的眼皮很沉重,微微的垂著看著自己的手腕處,蘇悅生輕聲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以前我是很努力的靠近你。保持著得當的距離,我怕給你壓力,怕你覺得有壓力,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內心。”


    “那次我看到爺爺去找你了,後來我也在你的公寓下麵看著,我親眼看到他送你迴來。在我過生日的那天,沈柏言就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了。是我找了他,要求他跟你分開的。”


    蘇悅生笑,“那時候他在家裏麵跟爺爺對著幹,寧願被爺爺打死也要跟卓雅退婚,我聽到了他為了你送卓雅進監獄,為了你不惜跟卓家對著幹,跟著外公對著幹。沈柏言很優秀——外貌、年齡……各處都很吸引人,他身邊圍繞的女人不少。”


    “他那樣寵溺一個女人,我是第一次看到。”蘇悅生緩緩說,輕輕地溢出聲音,蘇悅生坐在那裏仰頭無力的看天花板,他的目光又變得柔和純潔,溫和地說:“我看到他送你迴家,看到他旁若無人的寵溺著你,看到你和他聊天時候嘴角處的笑……都讓我覺得忍不住。”


    “我萬萬沒想到會是他跟你在一起了。”蘇悅生嗤笑一聲,覺得諷刺:“我一直都以為,離你最近的人,隻會是我,不會是其他人了。”


    那時候我的身邊的的確確沒有人,蘇悅生在我的身邊出現的很多。


    我生病,蘇悅生來看我。我難受,蘇悅生陪我,安慰我。


    如果算起來他是離著我最近的人。


    所以蘇悅生那時候理所應當的覺得,我應該是和他在一起才對。


    說完,他淡淡的笑:“我沒想過跟我在一起會讓你這樣難以接受……真的,徐景熙告訴我,你在西洲的時候我瘋狂的跑過來,想要知道你好不好。我把整個香城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你,我按照房間號碼找過來……我看到你和他的那瞬間的時候,我那時候很憤怒……我喜歡的女人和他……”


    蘇悅生一邊說一邊露出絕望的表情,他緩緩的說著:“一一,我不會逼著你,可是你也別躲開我。我太怕失去你了,太怕了。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如果可以,以後我們就在西洲。再也不會香城去了……隻要有你,我隻要有你就行了。”


    蘇悅生說了這麽多,依然沒有改變他對我的心意。


    “我不會逼著你太狠的。”蘇悅生說:“我不會讓別的人搶走你,我也不會讓你被搶走。”


    他依然是如同一個噩夢纏著我,隻是退後一些,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


    我猛地唿吸一口氣,他一手撐著沙發身子側過來。我躲開,蘇悅生一手扶著我的臉頰讓我對視他,他的鼻尖抵著我的鼻尖,唇瓣在我的唇邊淡淡的掃過,溫熱氣息貼著我。


    “一一,別想著能夠逃開我……”


    他讓我想到了一種生物。


    冷冰冰的蛇。


    冰涼的手指纏著我的脖子的時候,就像是一條冰涼的蛇,在不斷地纏繞在我的脖子間,一點點的纏著我,與我共舞。


    我的目光呆滯,蘇悅生的臉湊的我很近,很近。他抬手撫摸著我的臉,額頭與我碰了碰。


    “你好好的在醫院裏麵休養,這段時間我不會來煩你。”他說:“我會慢慢的把工作重心移到西洲,這段時間我會忙起來,我也給你時間緩衝。”


    他說完伸手抱了抱我,風輕雲淡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開心點,別悶悶不樂的。”


    說完蘇悅生站起來,起身往外走去。


    周勁鬆一直都等在外麵,他拉開門出去的時候周勁鬆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呆滯的我,不客氣的逼問蘇悅生:“你跟一一說了什麽?最好是老實點,否則,我揍你。”


    他不是沈柏言不會慣著蘇悅生,也不會退讓。


    蘇悅生迴頭,看我笑了笑,再看周勁鬆:“能夠說什麽?我喜歡一一當然是跟她說些表白的話,我還能夠說什麽?”


    “蘇悅生……你是瘋了嗎?”


    周勁鬆無法理解蘇悅生,別說是周勁鬆無法理解,我也無法理解。


    那種偏執到骨子裏的執著,到底是什麽在支持他?


    他在門口說話,淡淡的聲音飄進來:“我是瘋了,在你們眼裏如果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是瘋了,那就是瘋了。”


    我坐在那裏聽到那句——如果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是瘋了,那就是瘋了。我整個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迴頭看蘇悅生的背影,看到他越過周勁鬆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的心裏頓時一麻迴味著剛剛他說的那番話,那種微弱的痛楚感覺席卷至我的渾身上下。


    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我覺得蘇悅生是瘋子,瘋癲到讓人厭惡,可是當我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我對他恨不起來。


    喜歡一個人是瘋了嗎?


    是瘋了吧,瘋了才會這樣努力的愛。


    他隻是讓我覺得困頓,我卻讓他覺得喜歡一個人是如此卑微又絕望。


    或許時間久了,才能讓他去淡忘一些東西。


    房間裏歸於沉默。


    周勁鬆走過來率先詢問我,擔心的問:“他沒有欺負你吧?沒有跟你說什麽吧?”


    我搖頭,淡淡的跟他笑了笑,一手抱著自己的身體,渾身有些發涼我抱著自己給自己一些多餘的溫暖。


    蘇悅生要到西洲了,他將工作重心移動到了西洲。


    這個地方我曾經喜歡,但是和香城一樣讓我再次心碎的地方,我的感情也必須要埋葬在這裏。


    我得讓自己幹淨利落點,把這些都再次洗掉。


    誰都沒錯,錯在,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麽離譜。


    感情這個東西向來不由人控製,愛了就是愛了,喜歡就是喜歡了。


    愛的起,也要放的下。放不下苦的才是自己。


    沈柏言痛苦,蘇悅生痛苦,我也一樣。


    我不愛蘇悅生,我也無法再去麵對沈柏言。


    我搖頭跟周勁鬆說沒有事情,他看了我很久但是我沒有說話,周勁鬆也不好說什麽了。


    每天都在醫院裏陪著我,時微本來是打算來看我的,都在同一家醫院時微過來方便,但是周勁鬆在這裏,我怕她碰到周勁鬆所以讓她不要來,等到周勁鬆離開之後我再去見她。


    她的肚子都要5個月了,很大。


    從最初的清瘦到現在胖了點,行動也不方便,我也懶得讓時微折騰。她的媽媽病重,自己有工作,加上還有寶寶,這些都足夠時微忙碌了。


    我在醫院的時候老丁給我發微信視頻,我掐斷了,拿了手機給老丁打電話。


    老丁劈頭蓋腦問我:“丁一一,你最近幹嗎去了啊?很久沒有主動跟我們聯係了。”


    我的聲音微弱,盡量的讓自己的情緒聽起來好點:“最近工作很忙啊。”


    老丁聽出來一些苗頭:“你這聲音不對勁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啊?要是?太累啊,你就迴來吧。我現在公司發展的真不錯,要是你迴來沒準帶著帶著還能夠搞出些名堂呢。”


    老丁跟我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他迴去之後身體也不太好,從九寨溝迴來的時候開車出了意外。


    我媽接電話的時候讓老丁去吃藥,迴頭來跟我說話。


    問老丁,老丁什麽也不說。


    我隻好問了趙女士,“老丁怎麽會出事情的,他開車幾十年了,不會這麽不小心吧。”


    “你爸啊。”


    趙女士說這話的時候,欲言又止,我急了催促她,趙女士才慢慢地說:“你爸不讓我跟你說,怕你在外麵擔心。但是公司的事情他又放不下。迴來的時候他不小心出了事情,說是自己不知道怎麽了就突然暈厥。”


    我急了,急忙問趙女士:“檢查了嗎?醫生怎麽說啊?”


    “你爸不肯去,一直都說沒事。”趙女士著急:“你爸那人一忙起來也不顧自己的身體,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有時間你就迴來陪陪你爸,他聽你的話,你迴來好好地勸勸他。”


    他跟我嘮叨了好會兒。


    一直都在說老丁這幾年身體不好,忙裏忙外工作量大。這幾年我一直都在香城,陪著老丁的時候少,要不是趙女士說到估摸著我還會被他蒙在鼓裏。


    向來,老丁對我是了如指掌。


    老丁對我是報喜不報憂。


    掛了電話之後周勁鬆看我眉頭微蹙,擔憂問:“你怎麽了?跟你爸媽接電話之後這個樣子,家裏有事兒?”


    “我爸身體不好,不知道到底怎麽了。”我說,他年紀大了,體力不如從前,忙來忙去我也很的耐心。周勁鬆坐在一邊削蘋果,他的皮削的太醜了,我忍不住說:“這樣削皮蘋果都要被你給削沒了。”


    周大少努努嘴,指責我不知道珍惜:“切……姑奶奶,少爺我這還是第一次伺候女人呢。你就知足吧,就連我媽我都沒有這樣伺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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