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定就是四川。我還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想要說走就走,想要玩一次失蹤。我給沈柏言發了離職信,倒是石沉大海,他也沒提及過。沈柏言每天都是帶著盛如熙或者是藍斕去談工作,偶爾盛如熙會帶著我出去。今天正好盛如熙有事情,沈柏言按了內線電話讓我準備好資料文件跟他一起去見客戶。


    地方是在高爾夫球場,約見的是某銀行的負責人。沈氏博越開發新項目需要一大筆資金,他今天來見他是為了談這批資金問題的。對方銀行跟沈氏的關係一向良好,但是,這次卻出言不肯再批準這筆貸款。我在一邊旁聽,思索著這筆貸款要貸款下來應該不難才對。而對方卻突然間就切斷了貸款來源,很是抱歉的說,“這次也並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來之前就有人跟我打了招唿,沈氏博越的款不能貸,沈總,這次,對不住了。”


    我略微吃驚。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你來我往我知道會有,倒是這樣的刀光血影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倒是也實誠,直接挑明了說話。我以為沈柏言會很生氣,他卻隻是笑了笑煙盒裏慢慢的剔出煙夾在手指尖,好似早已經料到了一般。


    “這本來不是你的決定,當然也怪不著你。”沈柏言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默默地說,“迴頭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合作沒有談成。飯還是要吃的。沈柏言陪他喝了些酒,吃飯之前他終於跟我說了一句話,“待會兒你喝果汁就成了,別給我碰留,小心我削你,知道了嗎?”


    他的語氣不是之前的那樣冷硬,我突然有些不適應,也拿了軟調兒問他,“你可以喝酒,我為什麽不可以?”


    他用目光睨著我看,“我的你的上司,我說什麽你當然就得聽什麽!”


    我努努嘴,心裏暗暗的罵了一句,他彈了煙灰,才說,“你胃不好,待會兒開車還要人,別喝酒了。”


    說話的口氣特別的迷人,那感覺就像是迴到了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我受傷,他也可以特別傲嬌的說別讓他心疼。我喝酒他會毒舌的罵我,讓我不許隨意喝酒。我看著他的側臉,就和記憶裏的一樣。我的思維突然間有些錯愕,又開始懷疑起來。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突然有不喜歡我了?


    他也沒喝多少,身上留著清冽的酒香味道。出酒店的時候他把車鑰匙給我,自己拉開車門做到副駕駛位置上。我開車的時候少。上次開車,還出了事故。捏著車鑰匙坐在駕駛位的時候,壓力不是一般大。上次來著卡迪拉克,這次開他常開的歐陸,總覺得心裏發毛。他平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靠著,抬手捏捏眉心讓我開慢點。我發動車子,真的以最慢的速度開車。他則是閉著眼睛躺在那裏,我有段日子沒有近距離看過他了,再次相處,我沒了想象中的那樣激動,而是很淡定。


    比我意料中想的更加淡定。


    車子行駛在夜色裏,燈光明明滅滅之間我看了他的俊臉,這段時間他好像休息的並不好,眼底下還有些青灰色,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大圈。我認識他很久了,倒是還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裏,往市區方向開的時候才問了他。


    沈柏言淡淡的報出一個地方,“香山。”


    我隨機一愣,微微擰眉。


    上次送蘇悅生迴去的時候,在門口我碰到了一輛歐陸,大概並不是我看錯了,而是,那個人真的就是他。我在車子裏,他在另外的車裏,或許沒看到。但是,最近蘇悅生送東西送的勤快,每天都要在樓下等我,我不信他會不清楚。他打內線給我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裏麵還在竊喜。我在想他是不是感覺到其實他喜歡的人是我。所以叫我出來的?乃至後麵說的話也是因為如此?


    我把車子開的很慢很慢,讓車子慢慢的在夜色裏緩緩的移動,照這個速度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頭。夜色深深裏,一邊躺著的人終於有了反應。仍舊是閉著眼,他出聲問我,“你和蘇悅生在一起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問我這話的時候,我覺得他語氣裏有些難過。我聽到他的聲音,目光平視前方,咬牙沒有立即迴複。心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感覺。車子還在移動,視線裏的東西也不停在變化。


    “怎麽不說話?”


    我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車廂裏的空氣靜止,他將車窗打開,冷冷的夜風唿嘯吹進來。他側頭看向車窗之外,我心裏有些說不清的情愫。哪怕是之前發生過那些事情,在他突然又問到關於我事情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他帶我出來,我也覺得是他故意的。蘇悅生每天來公司,送禮物。我在想著他一定也是受不了所以才會跟我說這個。他不喜歡褚星星,喜歡的是我。我腦海裏被各種各類的想法給瘋狂的占據了,之前讓自己保持的冷靜也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無論那時候我是個多理智的人,在麵對喜歡的人的時候,那些所謂理智,其實都不算是理智。陷入感情的漩渦裏,大部分人都會變成智障。


    對於沈柏言,我總覺得我猜不透他的想法,若即若離,即隱即現。有時候總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想什麽,到底是要做什麽。


    我問了那句話,等待著他的迴答。心裏麵也在敲鑼打鼓一般。心裏麵在不停的狂野的跳動,還需要保持麵色上的冷靜。


    坐在我身側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我才聽到風卷著他的聲音慢慢的飄進來,“要是你和蘇悅生在一起還挺好的,我們兩個雖然做不成情侶,但是,做迴普通的關係也挺好的。看到你感情有了著落,我替你開心。”


    說完,他說,“蘇悅生這個人挺好的,律界新貴,前途無限,而且做事認真負責,關鍵是很喜歡你。要是你跟他在一起了就好好的在一起,以後,他也不會虧待你的。會對你很好的。”


    我的心又好似從雲端兌入懸崖。


    手指握著方向盤下意識的收緊了一些,我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樣,大概跟便秘時候沒有任何差別。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一瞬間又撲空了,人也跟著這夜風一樣在風裏飄來飄去,在路口的時候幸好他提醒了我,我才看到了前麵的紅燈把車停下來。


    他猛地吸了一口煙,問我,“想什麽呢?”


    我笑了笑,迴答他,“沒有想什麽。”


    想什麽反正對於他來說也不重要,我也懶得再說。他跟褚星星在一起了,難不成他還會放棄褚星星跟我在一起嗎?以後或許我還會親眼看到他跟褚星星結婚,想到這裏,我心麻木成一塊。


    唿吸一陣緊一陣慢,一直都沒有說話。沈柏言側頭忽然看了我一眼,看到了我的側臉,他問,“丁一一,你還喜歡我嗎?”


    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其實,我覺得自己應該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這段時間以來我總把那些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裏麵,沒有說出口。他許久都沒有真的好好地跟我說一次話。他問我,你還喜歡我嗎?與他而言,這些重要嗎?


    我心裏麵莫名覺得好笑,喜歡與不喜歡,他難道會看不出來嗎?看到他和褚星星在一起,我難受。在最危險的時候我最先打電話向他求救。多少個夜裏我思來想去的都是他的臉。我喜歡他,可是他並不喜歡我了啊……


    我聽到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迴答。沈柏言也沒有等到我的答複,再次說,“別喜歡我了,你這人就愛死心眼。惠老師生日宴會上為了你的前男友你哭的死去活來的喝了不少酒。這樣不好,何必為了一個男人這樣折磨自己呢。”


    說完他笑了笑,閉上眼睛讓我趕緊開車。我把車子開進香山,他指揮著我開進去,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來。我也跟著下車,他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側頭看我,說,“好了,你別下來了。我到了,這會兒已經不好打車了,你開車迴去,明天把車鑰匙放在辦公室裏就行了。”


    我搖頭,這車鑰匙我拿著不安心,搖頭,“沒事,我出去打車就行了。”


    沈柏言聽聞我的話,麵色十分不悅。但是在他說話的時間裏我已經推開車門下車了。我手裏提著包便準備走,道路兩邊的路燈光投下來,將我的身影拉的很長。我踩著高跟鞋往來的方向走去,眨眼的功夫沈柏言已經攔在我的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聽話,開車走,這裏走出去還有很遠的路程,你走出去再打車迴家那要到什麽時候了?一個女孩子這麽深更半夜在外麵不安全。”


    “不安全也跟你無關,我也不是你的誰,論及關心也輪不到你。”我說。


    “丁一一,我這是為了你好。”他咬牙叫我,“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想過家裏人怎麽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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