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服務生這時候已經推開門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了,蘇悅生轉過去招唿老丁和趙女士吃東西,一邊介紹香城的特色菜。吃過東西迴去之後蘇悅生開車送我們迴去。


    晚上的時候,趙女士在房間裏麵收拾東西,我在廚房做晚餐,老丁似乎是在接電話。我給奶奶倒水的時候,聽到老丁在陽台上麵迴:“你說什麽?有人跟你打聽這個?他們跟你打聽這個你就當不知道,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什麽都別說,這事兒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們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知道了,你什麽也別說,就說我們早就搬走了!你們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裏。”老丁迴頭看了一眼客廳,看我在,隨後壓低了聲音,“好了就這樣吧。”


    我看著老丁的表情有些怪異,問:“爸,是不是公司有事兒啊?看你那麽緊張。”


    老丁坐在沙發上,喝口水才說:“沒事,就是一些小事兒,沒什麽的。”


    他坐下來從煙盒裏抽出煙,猛地抽了口煙嗆住了。他把煙頭掐熄摁在煙灰缸裏,看起來有些煩躁,奶奶撇頭看他,道:“別在這裏抽煙。”


    老丁的唿吸卻是很沉,站起來往臥室的方向去了:“我去幫你媽收拾東西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也是怪怪的。


    本來沈柏言準備送他們去機場的,臨時有事情要走,所以拜托齊良鉞送我們去。老早齊良鉞的車子機停在樓下了。一路上,老丁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凝固,沉著臉,樣子看起來有些凝重,像是沒有睡好似的。早餐我們就在機場裏隨意吃了點,去辦理手續的時候老丁跟我說,“一一,我跟你媽就先迴去吧,你奶奶這邊你放心,安心在香城呆著。家裏的事情都有我們呢。”


    這次老丁轉了話頭:“小蘇在香城,有什麽,你就跟小蘇說,我昨天晚上給小蘇打了電話讓他以後多照顧你。”


    老丁說完了又說:“我看小沈那個人也不錯,你要是真的喜歡,他要是真的對你好,我也不攔著你。早點把事情定下來都好,我看著他對你挺好的。”


    他拍著我的肩膀說著,趙女士也點點頭:“你爸也跟我說了。一一,要是喜歡就去吧,隻要他對你好就行。”


    我點點頭,知道他們關心我。


    送他們走的時候我心裏麵特別難受,總覺得是生離死別似的。為了這事情我心裏都難受挺久了。一段感情,如果家裏麵不祝福,這段感情走向滅亡的可能也是十之八九。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放棄哪一邊都不是。


    我點點頭就差點哭出來了:“你們放心吧,沈柏言對我好,不會騙我的!”


    老丁說:“那就成。”


    他拍了我的肩膀:“行了,別難受了啊。我們就先走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提著箱子,趙女士則是扶著奶奶,他們前去過安檢去了。


    進去的時候他們三個人迴頭看我,神情各異。


    我那時候隻天真的以為,是因為他們舍不得我罷了。後來直到那一天到來,我才覺得自己的世界完完全全都坍塌了,崩了。此時他們眼中悲憫的神情,也是在預示著以後的那一天。因為他們都知道,那一天終將來臨,無論怎麽逃都是逃不掉的。


    我出去的時候齊良鉞他正靠在那輛卡迪拉克邊,手裏拿著煙盒和打火機悠閑的站在那裏,手撐在車門邊。齊良鉞穿著提花短袖修身襯衫,薄款直筒長褲,配著英倫套腳懶人鞋。目裏的光芒十分柔軟,見我過來,他唇角處揚著一抹笑:“叔叔阿姨他們走了?”


    我點點頭,心裏麵有些悶悶的:“走了啊。”


    而齊良鉞則是也勾著笑容,先是問我:“舍不得他們是吧,看你表情一臉憂鬱。”


    “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怎麽離開過家裏。我剛剛看到他們走的時候我心裏麵特別難受。”


    我站在他麵前,他微微的曲著腿我的視線才能跟他齊平。齊良鉞點點頭朝我挑了挑眉頭,突然間問我:“你今天沒事吧?”


    我搖頭衝著齊良鉞笑了笑,不知道齊良鉞到底要幹嘛,搖頭:“沒事兒啊——”


    齊良鉞這就說了:“正好,今天晚上有個飯局,你陪我一道過去吧。”


    “我陪你一道過去?”


    我指著自己的鼻頭,想著我跟齊良鉞似乎還認識不久吧,齊良鉞帶我過去這樣好嗎。


    齊良鉞這才解釋:“隻是一個簡單的飯局而已,他們要求必須帶著女伴參加,我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你陪著我去一次?算是幫我一個忙?我今天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忙,是吧?”


    齊良鉞悠閑的站在那裏,偏頭看我,等著我迴答。他今天沒有穿正裝,大概是因為要去參加朋友的局子所以特別換了休閑裝。退去那份冷傲反倒是隨和一些。我點頭之後他便上了車子,他說地方,我開車去了那家會所。裏麵有很多人在裏麵玩,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人的耳朵發疼。


    齊良鉞帶著我過去,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我才知道今天是他朋友的生日。裏麵的人我也不認識,他坐下來之後從煙盒裏剔出煙,隨性自然的坐在沙發上。見我局促,他拿了些點心放我麵前,又慢聲同我說:“今天的甜品師傅是特意請過來的,味道不錯,你嚐嚐。”


    我點點頭,低頭認真吃東西,齊良鉞則是坐在一邊挑著腿坐著。他自己拿了酒慢吞吞的喝酒,吃過東西他一邊給我遞紙巾,我抬頭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竟然是上次見到的褚星星,褚家排行老九那位。


    褚星星穿著貼身的白色短裙,秀發披肩,她踩著高跟鞋曼妙多姿走進來。褚星星的身材修長,剛剛坐進來褚星星便受到歡迎,好一陣子問好。對麵沙發上坐著四個人,褚星星過來先是乖巧的叫了,“七哥,七嫂。”


    對麵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也是一副溫潤麵孔,擁著身側的女人。


    而他的旁邊坐著的正是易連愷和宋錦枝夫妻,褚星星跟他們說完話,坐下來揚著笑叫了齊良鉞。而齊良鉞則是跟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而褚星星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坐在桌子的對麵審視我。


    旁邊有音樂聲不斷傳過來,跌宕起伏的音樂聲讓人感覺自己的心都在跟著震動似的。齊良鉞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隨後側頭來看我,目光微涼:“你認識褚星星?”


    他語氣裏麵有份篤定,而且是很自信的問,我也迴頭看了一眼齊良鉞,點點頭迴答他,“嗯,之前跟沈柏言一起出去吃飯,見過一麵。”


    齊良鉞一手端著酒杯,優雅的交疊雙腿,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很冷的。此時夜色的昏暗燈光下他嘴角處睨著笑,卻是有些魅惑。端著酒杯麵色淡淡的,隨後說,“她喜歡沈柏言,從小就喜歡。”


    我聽到齊良鉞的聲音隨後看著他,不明白齊良鉞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我心裏咯噔一跳,手裏的動作已經漸漸地停頓下來。不知道齊良鉞接下來到底要說什麽,他則是坐直了往我這邊靠了靠,低聲,音色綿綿,“沈柏言這人的曆史挺多的,曾經的曆史都能夠寫本小說了。”


    “……”


    齊良鉞不是跟他關係挺好的,怎麽說起了沈柏言的不是了。我有點目瞪口呆的看他,齊良鉞的目光微涼,瞧著我。上次在醫院齊良鉞就已經見過我和沈柏言了,他應該知道我跟沈柏言的關係。見我不說話,他收迴視線這才音色綿綿說,“你別有什麽想法,我媽一直都喜歡女孩子,以前懷孕後來身體不好,孩子沒了……我媽媽說喜歡你,所以讓我顧著點你。”


    原來是齊夫人。


    我點點頭。


    齊良鉞這才又說了,“上次我在醫院裏看到你跟沈柏言走得很近,你喜歡沈柏言?”


    齊良鉞的語氣十分凝重,而且是十分篤定的。我戒備的瞧著他,隨後齊良鉞又是問我,“你很喜歡他嗎??”


    我看著齊良鉞覺得他的話問的很奇怪,我沒有迴答。齊良鉞唇角輕輕勾起,對視著我的眼睛,幾秒之後他才說,“丁一一,我隻想跟你說,沈柏言不適合你。趁著現在你還沒彌足深陷下去,能夠盡早脫離就脫離他。”


    不光是他覺得不靠譜,很多人也覺得沈柏言不靠譜。我想問他為什麽,不過這時候從門口走進來了一個人,爽朗的男音頓時傳進耳中。進來了一群人,現場頓時安靜下來,那人高唿著,“今天是我們易二少的生日,大家今天晚上盡情玩啊!”


    說著,我看到一邊站著站著另外一位,不就是易二少易連鬆?


    易連鬆努努嘴叫齊良鉞,璀璨的眸子望著齊良鉞,“今兒晚上不玩票大的?”


    齊良鉞一笑目光落在我身上,搖頭,“沒意思,你們玩就好,今天晚上的開銷算我頭上。”


    易連鬆指著齊良鉞大罵,“每次你都玩這套啊!齊良鉞你有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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