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言一邊蹭著我的臉,他下巴處略微堅硬的胡茬紮著我臉上的肌膚,有些刺痛,也讓我更加清醒。


    沈柏言的手臂去按著我將我緊緊地抱著,我的手環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懷中,貼著他結實的胸口。


    沈柏言抱著我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一下子停住腳步,扭頭跟周勁鬆說道:“你處理下這裏。”


    “放心吧,我會處理的。”周勁鬆趕緊說,看了我一眼忙說道:“你趕緊帶著她去醫院。”


    沈柏言點頭,低頭看著滾在地上的人,瞳孔緊縮,又冷聲丟下一句:“我這人向來脾氣不好,你既然敢做,那就要有膽子來承擔後果。”


    他寒聲嗤了一下,冷硬丟出一句:“哪隻手碰了就給我廢了哪隻手,別讓我再看到你……”


    我有點兒心疼的看著地上的人,誰不惹偏生要去惹著沈柏言。


    沈柏言直接帶我出去,放上車,直接到了德康醫院,安排醫生給我做檢查,我舌頭疼的厲害,肚子也疼,汗水將頭發都濕透了,貼在額頭上。喉嚨裏都是凝結的血塊,全部堵在喉嚨裏,吞咽都覺得十分困難。醫生處理舌頭上的傷口,我疼的要死忍的渾身都在抖。沈柏言在一邊按著我的肩頭,看著我眼淚往下滾,一雙眼眸裏的光芒晦暗,都是心疼。


    處理完之後,我眼睛裏都是眼淚,跟沈柏言說:“你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就跟他們說我不迴去了,我這個樣子他們看到了會擔心的。”


    他點點頭,拿了電話給老丁打了,說我臨時出差去了。老丁問什麽,他迴答什麽,把這個謊給圓了。


    半夜的時候我疼的睡不著,在床上躺著,喝水也喝不下去。


    周勁鬆處理完事兒精神頭還不錯,也連著趕過來慰問了一番。我舌頭疼的難受呢,周勁鬆這個賤人故意買了一打夜宵過來,坐在病房裏麵吃東西,一邊笑嘻嘻的問我:“一一,你還能吃東西嗎?”


    “別來招我啊,我要疼死了……”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舌頭疼,頭暈,身體角角落落都疼。跟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似的,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覺得跟做夢似的,我身體裏麵角角落落都覺得疼。沈柏言讓人送了清淡的粥過來,我也沒吃,也吃不下去。這會兒都已經餓過了。


    沈柏言一貫張揚的俊臉此時此刻冰冷似寒鐵,冷冰冰丟出一句:“活該!”


    那張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這樣盯著我看,我心猛地紮緊。


    太紮心了!


    沈柏言看著我半響翻了個冷眼,扭頭過去,額頭青筋直跳。一手捂著額頭,隨後指著我的鼻頭咬牙老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句話來。


    許久才拔高聲音朝我吼著:“丁一一,你知道今天晚上多危險嗎?要是我再去遲到一會兒,明天我們就該給你收屍了!”


    我藏在被子裏的手拽緊,手心浸出一層汗水。


    沈柏言罵了我,我怕。他兇狠的樣子讓我覺得很怕!怕他會覺得我蠢所以不再對我抱有那麽點點的喜歡了!怕他覺得我是個麻煩。


    對上他的視線我都會覺得很怕,我小聲呢喃說:“我知道我錯了……我沒想到這些,也不知道過去會有危險……”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一個人過去?大晚上的你在那裏做什麽?”


    沈柏言氣瘋了!拔高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他已經忍了一晚上,到了現在才忍著叫出來,拍著自己的膝蓋:“你還真是不怕死是不是?”


    我怕,怎麽不怕?那時候我都怕死了!誰不怕死啊!


    眼睛裏圈著眼淚,被他這樣怒罵一通自己心裏麵也堵得慌,本來就已經躺在醫院裏了,結果還被罵。


    我仰著頭喉嚨裏還有血塊堵著,難受的慌,也不管傷口了急著懟他:“那都怪誰啊?我也不知道這是卓雅給我下的套!”


    卓雅恨死我了,想著法子來整我,我哪裏知道這裏麵是因為什麽。


    卓家有錢,沈家有錢。


    有錢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卓雅毒,恨不得毒死我得了。


    要不是他進來的及時,我估摸著就差不多已經死了。


    可我也看到他的另一麵,他進包廂的時候提著酒瓶子捅人,絲毫不後怕。手法果斷決伐,幹淨利落。骨子裏的狠絕藏匿在骨子深處。


    我慶幸他救了我,可是他的狠也讓我銘心。


    他看起來是很冷靜一個人,可是狠起來的時候也是足夠狠毒的。


    可從某種部分來說,我跟沈柏言是同一類人。假如沈柏言來的遲了,或許我被卓雅弄死也不會有人知道什麽,大多我父母來隻是領走我的屍體。隻會告訴他們我是嗑.藥死的,她卓雅依然能夠逍遙法外。我能耐她如何?沈柏言氣憤到了極點,聲音很冷。聽聞我的話之後,他的氣息微微頓住。


    “是,卓雅的事情是我的錯。”沈柏言軟聲說道:“但是你知道宋飛揚是什麽樣的人,你就不會躲開嗎?你怎麽會這麽笨?要是周勁鬆不過來提醒我,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丁一一,或許,我們會失去你,你知道嗎?”


    他說話間語氣裏隱隱約約透露出一些擔憂,一些恐懼。我抿著唇瓣不說話了。而周勁鬆則是拍著他的肩膀。


    鮮少見到沈柏言這樣動怒的時候,他向來張揚瘋狂不可一世的慣了,逢人都是一張笑臉,溫文爾雅,可骨子裏卻是乖戾的。


    周勁鬆今兒晚上是見到沈柏言動了怒,趕緊說道:“沈老二你衝著她發什麽火氣啊,一一是病人,女孩子要哄的,別嚇到了人。”


    他撞了撞沈柏言的肩膀,丟給了他一支煙,讓他消消氣兒。


    沈柏言挑了眼皮問他:“那孫子呢?你怎麽處理的?”


    “我讓老六把那群人給關起來了。”周勁鬆說了,再看我溫聲歎氣,也是一陣後怕:“一一,你別怪沈老二生氣,要是擱著是我,看到的當時的情況,估計我也會瘋的,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要不是昨兒我在門口碰到你,你打電話給我,我聽見裏麵的聲音不對勁,事情可真的不妙……你知道昨天那玩意純度多高嗎?”


    我頭皮發麻,想到那個東西自己都抽了口涼氣。我恨極了那個東西,那個東西每年讓多少人喪命?


    周勁鬆說道:“嗬!我們玩歸玩,這些東西我們向來都是不碰的!”


    他唏噓一句,挑了聲音說:“老六把他們帶迴去了,順便順藤摸瓜查下去。現在查的嚴呢,他們倒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了。”


    “卓雅和宋飛揚呢?”


    沈柏言猛地抽口煙吐出來詢問卓雅的情況,一陣濃白煙圈將他的俊臉繚繞的模糊不清,他低垂頭側著臉,我也看不清他眼中情緒。


    “老六那邊跟去了……宋飛揚那邊我讓齊良鉞去處理了,宋飛揚被一個有婦之夫包養了,剛好還上了一部齊良鉞投資的戲。她今兒既然敢害人,我們也不能讓她太安生。”沈柏言點點頭,算是滿意。


    而周勁鬆挑著眉頭問,也沒有管我也在這裏,勸慰他:“不過你真的打算把卓雅送進去啊?卓家跟你們家老爺子有交情在,要是鬧的太大,兩家的麵子也掛不住啊。你讓你們家老爺子怎麽想?”


    沈柏言壓著下巴,抬高視線,聲音寒冽,指頭敲著膝蓋:“我管他怎麽想?卓雅搞出這事兒,卓家老頭還有臉了是吧?卓雅沒搞出人命之前我讓她自己先長個教訓,已經算是給她麵子了。他不會教女兒我來幫他教!想跟我撒潑盡管來!‘尊老’可不是給他理由讓他為老不尊!她明明知道丁一一是我女朋友,還還丁一一,當我是死的呢?”


    沈柏言拔高聲音,十分不悅,寒涼的聲音又隨著煙圈而吐出。


    他哼了兩聲涼聲吼著:“卓家老頭要是不服氣,就讓他來找我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夠怎麽鬧騰?卓雅自己幹了什麽破事就應該承擔什麽責任。”


    周勁鬆吸了口氣兒。


    也沒法勸解,畢竟這次我差點在卓雅手裏出事兒,此時此刻還躺在床上受罪呢。


    他急,憤怒,我都看在眼裏。


    他瞧著沈柏言聳肩,也沒再說下去:“行吧,小丁丁這次吃了苦頭,要是輕易的讓她就這樣過去了,也說不過去啊。”


    說完了,他瞧著我笑:“小丁丁,這下你開心了吧?老二幫你出氣了,好好地躺在醫院裏麵養傷吧,卓雅那邊我去處理。”


    沈柏言則是挑了挑眼皮又說:“你跟老六說一聲,不用對她‘特別’關照,應該怎麽來就怎麽來,別讓卓家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有些關係就能夠為所欲為了。”


    他尤其特意強調了一次。


    周勁鬆睨著一眼沈柏言,搖搖頭說:“知道了。卓雅也就是作,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你,都不知道得罪了你到底是個什麽下場。”


    沈柏言將煙頭掐熄,麵無表情,目光微涼:“那是她活該,我早就跟她說過的——別對我抱有希望。也警告過她別亂來。”


    他要把卓雅送進去監獄,而且絲毫不看情麵。


    雖然是為我,可我看著他也覺得陌生,他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一般就這樣決定。卓雅喜歡他,也成了活該。


    他丟了一句話:“喜歡你的人才是活該吧……”


    說完周勁鬆站起來走了。他走出去之後病房裏頓時恢複安靜,沈柏言則是瞧著我給我喝了杯水,語氣涼涼的:“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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