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鋪蓋,兩側擺放了許多不知名的盆景。萱萱與黑帝、風神三人有說有笑的向裏屋走去。

    闊步款款,落地有聲。風神斜眼挑了一下萱萱,轉而問黑帝道:“向來聽聞黑帝你出行從向來不喜歡有人跟著。卻不知身旁這個女孩是誰,竟然貼身領著。莫不是新近納的妃子不成?”

    黑帝知道風神向來風趣,喜歡開玩笑,也不在意。倒是萱萱被他這般一說,俏臉漲得通紅。她本就是剛烈的脾氣,遇到楚天地後雖然脾性大有改觀,但骨子裏的一股倔強之性卻絲毫沒有變動,聽到風神如此調誆的話語,不由泛起絲絲怒意,杏眼瞪道:“你當各族神帝都如風神這般喜歡娶妻納妾麽?我族帝尊怎會如你這老頭這般荒謬!……”

    “住口,不許對風神前輩如此無禮!”黑帝一聲大喝打斷了萱萱的話語,轉而對風神道:“小孩子說話沒個分寸,還請老弟不要見怪。”

    風神擺手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是老夫唐突了。”轉向朝萱萱微笑道:“老夫說話一向直言快語,口無遮攔,剛才說話沒個邊際,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和我這快死的老骨頭一般見識,純當我放屁得了。”

    萱萱見他如此平易近人,絲毫不擺架子。又如此貶低自己來向她道歉,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欽佩之情,心中之前的怒氣早已煙消雲散,朝他甜甜一笑,道:“風神嚴重了,是小女子得罪了。”

    風神驀然哈哈大笑,拍著黑帝的肩膀道:“現在應該給我介紹這位姑娘了吧。”將身體朝黑帝靠了靠,嘲弄道:“你可別和我說她是你的貼身丫鬟哦。”見萱萱嘴角上翹,朝自己望來,立刻擺手道:“好,好,我不開玩笑就是啦。”

    黑帝直言道:“她名叫萱萱,乃是玲瓏城古贛之女。前幾個月找到我,和我說了一件大事。不瞞老弟,今朝我也是特地為此事而來。”

    風神一怔,玩笑之態立刻變得嚴肅謹慎,摸著雪白的胡須,沉聲道:“既是大事,我們就單獨談吧。隻是今天內屋中還有幾位賓客,等會待他們走後,你再於我詳細商談。”

    黑帝點頭道:“如此甚好。”心中揣測,不知是誰捷足先登,率先他們一步來拜訪風神。心底暗暗猜測。

    兩人隨著風神步入內堂,這答案頓時了然了。廳中火燭搖曳,水晶燈光亮如晝,內門的兩側站著幾個侍女,在她們身後還傲立著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男子袖口繡著一朵梅花,看這樣子應當是風神的貼身侍衛一枝梅“邱桐鬆”

    廳中長台左側坐著一個佝僂老者,那人發色如火,紅須到竄,正自閉目養神,居然是火合新任帝尊炎熙。

    炎熙右側一紅衣男子正端著茶杯細細品嚐,黑發上卷,臉容陌生,卻是不知道是誰。

    在對麵是一個白袍男子,眉清目秀,隻是眼神中略帶煞氣。長發盤卷,傲氣十足,卻是失蹤數月的白墨。在他身旁站著一個身著鬥篷之人,由於他的整張臉都隱沒在黑暗的鬥篷帽子中,所以看不清他長什麽模樣。

    最後一位是一個紫衣女子。黑發碧簪,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帶著絲絲笑意,清澈如水。上半身大片雪肌暴露在外,赤足瑩潤,垂側在旁,腳趾染成了黑紫色,就連嘴唇也是透紫發亮。三五條絲帶從腰間垂下,雖清雅端莊,但華貴之氣直逼人而來。

    眾人見風神引領兩人前來,紛紛起身行李。

    萱萱眼角快速掃視了眾人一遍,心中驚疑,不想竟會在此處解構炎熙老賊和白墨奸人,不知他們到此是為像風神討問何事?他們二人一個是她的殺父仇人,一個是殺夫之仇,瞧見他們二人,萱萱心中早已恨意綿綿,但想到今朝有要事在身,不能魯莽,才硬是將那怒氣壓下。眼角掃處,見炎熙雙眼精光四射,朝自己望來,索性傲然對視,微笑道:“原來是昔日的幻火神,今日的赤帝,幸會,幸會。不知幻火神那日在玲瓏城遊玩,可有收獲?”

    她不稱炎熙為赤帝而依舊一口一個幻火神,顯然是有意不給他麵子。

    炎熙眼中怒色一閃即逝,笑道:“承蒙萱萱姑娘掛念,那日老夫收獲頗豐,隻是跑了幾隻小鳥,掃了興致。”

    萱萱微笑道:“幻火神神功了得,即便兇禽猛獸也是手到擒來。此次竟然眼睜睜的讓幾隻小鳥逃脫了,真是奇怪。我若有幸,倒想見見那幾隻小鳥長的怎生模樣,竟能安全逃離?”話語中滿是譏諷之意。

    炎熙雙目怒火欲噴,然而想到此刻情勢,還是壓住了火氣,笑道:“那沒什麽,有朝一日定會被我抓住,到了那日定然請萱萱姑娘吃鮮鳥湯。”

    萱萱微笑道:“那小女子就先謝過幻火神了。”

    兩人唇槍舌戰,話語中滿是淩厲殺機,風神聞之,微感詫異。但轉念一想,頓時釋然。他蝸居風神府,很少到六合走動,但手下探子卻是很多,六合中大大小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得知。不久前便聞的昔日玲瓏城城主古贛被幻火神炎熙所殺,其女下落不明。現在想來他們這般樣子,也定是萱萱心中報仇心切,所以一心有意激怒炎熙。風神笑望兩人,含笑道:“想不到幻火神與萱萱姑娘認識,這般甚好,就無需老夫介紹啦。能來我這寒酸地方的都是朋友,也就別拿自己當外人,隨便坐,隨便坐。”邊說邊揮手示意。

    萱萱和黑帝迴了一禮,相繼坐在那紫衣女子身旁。

    從一開始剛見到這女子,萱萱就覺得她有幾分麵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相見過。在腦海中搜尋半響也不知這女子身份,隻好暗自搖頭作罷。

    周圍侍女陸續穿梭,盡然有序的端上瓜果以及美酒。

    黑帝斜眼朝那紫衣女子挑了一眼,黯然傳音道:“此女乃雷合神女,喚作紫藤燕箐,神功法術好生了得;不過她常年呆在雷合神女宮中,卻不知為何今日會到這來?”黑帝喃喃嘀咕的兩句,百思不得其解。這時正好看見紫藤燕箐秋波流轉,朝自己看來,仿佛要看透自己的心思。心頭一緊,轉而低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高聲歎道:“好酒!”

    風神哈哈大笑,擺手道:“黑帝若是喜歡,那便隨意暢飲,我雖然窮困潦倒,但酒定然管夠。事後黑帝若還有意,我便派人送於你幾壇,迴去好生品嚐。”

    黑帝剛才隻是為了迴避紫藤燕箐的目光,所以才假意飲酒感歎。不料風神竟如此說話,靈光一閃,立刻接到:“如此,我便先謝過風神老弟啦。”轉首望向身旁白墨的位置,道:“不知此人是誰,還望風神介紹。”

    風神滿臉無奈,搖頭微笑道:“這位兄弟是和紫藤燕箐神女一塊來的,說是無名無姓,隻是神女的手下。我也不好過問太多,就讓他進來了。”

    黑帝心中一震,想到:“給人道賀祝壽,卻不報姓名,此人當真奇怪,不知是誰?雷帝向來陰險狡詐,自一百多年前陰謀被揭,就沒見他有任何動靜,卻不知他骨子裏到底還在計劃著什麽。以他的脾性絕不可能改過自新,多半又在策劃一場天大陰謀。而眼前這年輕男子雙眼煞氣畢露,又是雷合之人,顯然不是善類。身份不明,今朝到此也不知為何?”心中感到很是不妥,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先前的思路逐漸模糊,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意念掃探,突然感覺他身旁的鬥篷男子真氣飄忽詭異,不覺又是一驚,六合中能將真氣在自己念力下運用到此番境界的寥寥無幾,除了五族神帝,估計再無其他。而眼前這年輕男子的手下竟然有如此能耐,繞是黑帝修為高絕,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暗道今夜此行兇險難測,情勢不妙。

    當時是,突見白墨起身傲立,朝黑帝躬身一禮,朗聲道:“承蒙黑帝抬舉,想要認識小人,我也就隻能不枉此意,恭敬不如從命啦。”轉首對風神道:“鄙人正是雷合野獸團大將軍魍魎,之前隱瞞身份乃是迫不得已,還請風神勿怪。此刻舊識相見,我也就不用隱瞞了。”

    他所說的舊識當然是指萱萱了,然而風神等人卻不知,還以為他言下之意是指的是紫藤燕箐。但是當他說出自己是魍魎之時,所有人的臉上都露處震驚之色。魍魎這個名字仿佛有種魔力,代表“死亡”的魔力。魍魎身來神秘無比,六合中雖幾乎人人都知雷合有這個兇煞好殺的獸騎將軍,卻從無人真正見過,隻因見過他的人,都死了……可以說:這個名字同時代表著神秘與恐怖。

    萱萱臉上疑惑、震撼、憤怒、慌亂諸多表情如此刻廳中燈火,明滅不定,使得她秀美的臉龐也陰晴不寧。

    紫藤燕箐狠狠瞪了魍魎一眼,似乎怪他不該將自己身份道出。然而魍魎對此卻視而不見,自顧自飲著杯中美酒,吃著盤中瓜果。

    半響,眾人才迴過神來。風神當先拱手笑道:“原來是十年前大破化仙族的魍魎將軍,幸會,幸會。想不到老夫過壽竟然引來這麽多貴客,當真是蓬蓽生輝。”

    萱萱心中一凜,惆道:“雷獸太過陰險,明地裏派遣本族神女、獸騎將軍給風神道賀,暗地裏又搞陰謀詭計,陷六合至戰火紛爭的局麵。如此兩麵討好,無所不用其極,當真可恥。”臉上微笑連連,不動聲色。

    紫藤燕箐朝風神道:“我一路行來,聽說貴族風帝消失無蹤,連象征風帝權威的風嘯珠也隨之遺失,卻不知是真是假。”

    炎熙、黑帝均是一怔,異口同聲道:“什麽?有這等事?”

    風神臉上微有怒色,重重拍了下桌子,道:“此事早在本族傳的沸沸揚揚,老夫也有所耳聞。不過風嘯珠向來是風帝貼身寶物,從不隨意離身,而且風帝神龍見首不見尾,早已離開本族遊山玩水去了。我們也無從找到他,此謠言多半是些小人胡謅,不可相信。”

    紫藤燕箐微微點頭,道:“如此就好,我本也不相信此等謠言。以風帝修為,誰能奈他?然而這畢竟關乎風合安危,所以小女子才唐突道出,還請風神莫怪。”

    風神淡淡道:“不妨,不妨。雷神女也是為我族找想,老夫不會介意。”

    眾人聽風神如此說來,心中頓時靜下,微笑著重又杯盞相迎,觥籌交錯。

    當時是,突聽大門外有重物撞擊之聲,眾人仔細聆聽,心中頓驚。門外唿喝呐喊之聲如狂潮海浪,此起彼伏。就連風神府禁衛的刀戈交錯聲也曆曆在耳。

    眾人心中詫異,不知是誰這麽大膽竟敢在風神大壽之際前來鬧事。紛紛肅然起身。

    風神臉上驚異之色一閃即逝,轉身對眾人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夜果然熱鬧,不知又有什麽朋友來向我祝壽。你們先請吃著,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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