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771年,水合玲瓏城兩位城主先後失蹤,據消息稱為火合所為。遂水合至此與火合關係僵化,戈矛對立。

    同年3月,火合赤帝燧人銷聲匿跡,音訊全無,族中帝位空缺,群龍無首。經過眾大臣商議,大多數均認定幻火神炎熙功高蓋世,能擔赤帝重任。群臣中雖有少數心中不服,但見滿朝文武多為其黨羽,迫於壓力,隻得委曲求全,點頭同意。

    炎熙即位當日便顯示出他陰邪殘忍的麵目,黨同伐異,鏟除異己,之前與之關係不好或反對他接任帝位的大臣不是被打入天牢等待處罰,就是被開刀問斬。一時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火合境內政變的第五日,炎熙就命人貼散告示,說前任赤帝燧人的消失與水合脫不了幹係,更加鹽添醋的說乃是水合沒有為玲瓏城兩位城主的失蹤得到火合的有效說法,從而惱羞成怒,暗中派遣大量高手將赤帝燧人氏於“燕驪山”殺害。

    即日他揮師西行,以“為赤帝報仇”為由大舉進攻水合。水合猝不及防,距離火合最近的玲瓏城率先失守,全城戰士均都戰死,無一幸免。火合大軍如虎入羊群,乘勝追擊,所向披靡。短短數日便連續攻下水合十一座城池,遙遙直指水合都城“鱗洋郡”

    水合黑帝聞訊大急,一方麵命玄冥水神——脩與熙嚴加防備外來之敵,加強軍隊部署;另一方麵則親自擬草了一張“求救函”命人速速送往與本族聯姻的風合請求支援。

    然而信函送出去十天後,鱗洋郡下卻沒有瞧見風合族的半個人影。此時此地,黑帝雖身為一國帝君,卻無計可施,無奈隻有長歎問天。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又過了三天時間,正在火合集結兵力,準備與水合最後決戰時,一向以中立著稱的土族黃帝“帝嚳”卻千裏迢迢趕到水合來了。

    五帝中唯有帝嚳黃帝看破名利、權貴,生性淡泊,無欲不爭,所以不僅在本族中聲望極高,即便在六合其他族中也是英明遠播。六合這數百年來,大大小小在五族隻見也發生了不小的摩擦,但隻要不牽涉土族利益,帝嚳是絕技不會插手相管的。然而今日他卻為何一反常態,親自到此呢?

    炎熙雖然生性殘暴,高傲,但也不敢不給這個黃帝的麵子,當下就在營帳之中接見了他。

    炎熙似笑非笑,又有疑慮又是不解的問道:“不知黃帝今朝駕臨是為何事?莫不是受了黑帝的委托,前來勸戰的麽?”

    帝嚳也不轉彎抹角,將手中的白羽扇搖了幾下,道:“我卻是是為勸戰而來,但是卻沒有受黑帝的委托。”

    炎熙臉色沉了幾分,道:“我族赤帝燧人被水合暗算,死於非命,此仇不報,怎可平民憤?消惡氣?現在眼看就要拿下水合都城鱗洋郡,勝敗在此一舉,我怎可輕易放棄?”

    帝嚳臉色依舊平靜,直言道:“赤帝屍首未見,生死與否,無人知曉。況且以黑帝的為人,決計不會做那種卑劣之事,赤帝遇刺之事,其中可能另有隱情。”

    “此乃我親眼所見,怎會有錯?”炎熙厲聲反駁道:“先帝乃六合武癡,他於數月前前往燕驪山清修,乃是我親自護送的。此次大功初成,先帝欣喜若狂,急著便要啟程迴族,然而不料半路之上,竟飛出二三十個蒙麵刺客,修為最弱的也有仙級實力,他們都身穿水合服飾,口口聲聲要先帝的命。我們被他們輪番圍困相攻,終於體力有些漸漸不支。當下赤帝發威將數個蒙麵人震飛,幫我突出重圍,自己卻又陷入苦戰。我不敢枉費赤帝一片苦心,一路禦風疾馳迴了族中,然而等我搬救兵到那裏時,卻見淩淩亂亂倒了一地屍體,而其中一個少了頭顱的屍體的身高、穿著、體型卻都和赤帝一模一樣,他死死的扣住一個人的咽喉,似乎還在爭鬥。”說著說著,炎熙忽然感到很是傷感,長歎一聲道:“我愧對赤帝厚愛,還是沒能救迴其性命。當真罪該萬死,如今大仇即將得報,黃帝你卻前來勸戰,你說我怎可答應?即便我答應了,那營帳外的眾將士能答應嗎?火合千千萬萬的百姓能答應嗎?”他越說越激動,聲音都顯得微微顫抖。

    帝嚳沉吟片刻,道:“此事蹊蹺,以燧人的修為,想要殺他絕非易事。而且即便這一切真是黑帝在幕後策劃,我想他也不會笨的命刺客穿上本族服飾行兇吧?那不是等於不打自招麽?”

    炎熙道:“起先我也是這麽認為,但是我們在死亡的刺客中發現了水合“海潮城”的城主狐羌,此人乃新近崛起的仙級高手,水合定是他崛起不久,沒人認識,所以也派他擔當行刺任務。然而蒼天有眼,我族中卻有一將士與他是多年故交,所以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炎熙此話一出,連帝嚳一時間竟也不能反駁。此刻人證物證俱在,自己有心幫水合去災,恐怕是很難了。

    炎熙見帝嚳許久不語,當下突然委婉道:“其實整件事情還有許多疑點,我們也在盡心著力的查找蛛絲馬跡。且說玲瓏城先後兩位城主失蹤,此事發生不久,赤帝便遇刺。這兩件事定有牽連,我炎熙雖高傲,但行事光明磊落,絕技沒有破壞兩族和睦關係的意思。兩位城主的失蹤與我更是沒有半點關係。我被雙仙撞到之前,其實正在與殺害涼城主的文浩宇對峙,然而雙仙卻上了那小子的當,誤以為是我殺害了涼城主。這本是件小事,可他們絲毫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招招奪人性命,我豈能坐以待斃?今次攻打水合也是逼不得已,說到底,都是那文浩宇惹得禍,此小子才是罪魁禍首!”

    帝嚳聽他語氣鬆動,心中一寬,似乎還有機會避免這次戰火。當聽到他提到“文浩宇”時,也是悚然動容,默念道:“文浩宇……文浩宇……難道就是六合最近風頭極健的少年?”

    炎熙道:“不錯,正是他。此小子胡作非為,一心想挑起五族戰火,此子不除,後患無窮啊!”

    帝嚳默默點頭,道:“我會留意的。”轉頭望向營外那密密麻麻的軍將,道:“隻是,這兵馬……”

    炎熙道:“皇帝陛下放心,我說過了,今次攻打水合乃逼不得已。我也不相信黑帝會遣人暗殺我族赤帝,幕後必有黑手策劃著一場大陰謀,我會好好調查。但黑帝亦要稟告天下,還我一個公道,證明我與玲瓏城城主失蹤無關,我便即刻收兵。占領城池悉數歸還,日後兩族依然為友好鄰邦。”

    帝嚳驀然,心道:“炎熙當真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是剛硬強勢之態,片刻後竟如此痛快答應撤兵,果然心思慎密,城府深沉啊!”臉上卻豪氣上湧,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去勸說黑帝,他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炎熙還想說些什麽,帝嚳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道:“至於文浩宇,我也會留意的,如果他當真如你所說是個挑唆小人,我決不姑息,定賜其一死。”

    炎熙負手道:“有勞黃帝了。”

    帝嚳擺手道:“不必如此,你現在也是一族帝君,無需對我行李。既沒別的事,我便告辭了。”

    也不等炎熙迴答,便起步離開了。

    等到他去的遠了,營外的一個將士才來到炎熙身旁,低聲道:“神上,你此舉所謂何意?為什麽要答應他撤兵呢?我們如今良機在手,隻要神上一聲令下,便可拿下鱗洋郡,從此水火兩族便都是神上的天下了。”

    炎熙道:“你懂什麽。萬事不能隻顧眼前利益,要把目光放遠些。”在軍帳中來迴踱了幾步,沉聲道:“我們為何短短數天能拿下水合十一城?隻因水合沒料到我會突然出兵,沒設伏重兵把守。明日如若攻打鱗洋郡,水合必定生死一搏,兵力也定會聚集一處,到時候即便我們拿下鱗洋郡,勢必也元氣大傷。別忘記,我們的身後還有一個奸詐的雷帝和沉穩的風帝。水合如果被我們滅了,那下一個滅亡的就是我火合!”

    他陰陰笑了兩聲,握拳狠道:“他二人倒是穩坐釣魚台,坐收漁翁之利。他們想讓我當先鋒兵、馬前卒,妄想!”

    “神上英明,小人佩服。”他身旁的將領躬身道。

    “馬屁就別拍了。眼下還不是我們進攻的最佳時期,我族兵力有限,最重要是擴充兵力。我現在正在布置一個計劃,如果那個計劃成功了,天下也就掌握在我炎熙的手中了!”說罷,他緊緊握拳,雙目火紅,似乎有火焰跳躍,眼睛死死的望著握拳的右手,貪婪的目光顯露無疑。

    二日後,水合黑帝聽從黃帝意見,迫於眼下形式,暫且對炎熙予以讓步。並且在鱗洋郡大擺宴席,當眾為炎熙澄清罪狀,同時命雙仙抓緊調查玲瓏城逃走的文浩宇等人下落。

    炎熙也履行承諾,撤兵迴族,占領的十一座城池盡數歸還水合。並與黑帝握手言和,把酒言歡。

    宴席也在歡聲笑語中落幕……

    雷合境內……

    山峰林立,綠樹成蔭,一個白玉石亭之中,有個老者遠望群山,正細細品著手中清茶。

    驀然他轉過臉來,赫然有一條刀疤從他左額頭斜劈至下顎,左眼眶空洞無物,顯然整個眼珠都被劃爛了。

    他的臉被那條猙獰的刀疤點綴,也似乎有些兇惡。

    突然,身後林中竄出青衣男子,叩首道:“見過帝尊!”

    那老者沒有迴答,隻是淡淡的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我自認為是草莽梟雄的炎熙竟也有如此遠見,不錯,不錯。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帝尊,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那青衣男子道。

    那老者揮手道:“不急。我讓你做的事可做好了?”

    那青衣男子正正經經道:“都布置好了。隻要時機成熟,便可行動。”

    “好,先這樣吧。事情慢慢做,別搞砸了。”老者徐徐道。

    青衣男子拱手道:“屬下明白。”說完,一個閃身,化為一道殘影便消失在樹林中。

    老者複又轉頭望著天際,片刻咧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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