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地環顧四周,密室上方天洞高闊,依然投下亮白的陽光照在石台上。四隻靈獸的雕像碎石灑落一地。洞壁或凹或裂,到處是碎岩濃灰,昔日的點點似乎都盡在眼前,然而一切似乎沒變,一切卻又全變了。

    後方腳步聲突起,卻是文浩宇在密室中踱步徘徊,四下觀察著洞壁景象。

    楚天地方才注意到身後的文浩宇,道:“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出去觀賞下南際山的景色?”

    文浩宇笑道:“南際山的景色和這蛇族禁地比起來還是這地方更能吸引我。”楚天地聽後莞爾,便也任由他在此地觀摩。

    片刻,文浩宇突然道:“奇怪。我聽聞蛇族練功場所非比尋常,可為什麽這裏卻如此頹廢?到處都是石屑粉塵,除了那中間的石桌外卻是沒有任何東西啦。”

    一聲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洞室的寂靜。文浩宇轉頭看著兀自哈哈大笑的楚天地問道:“我有說錯嗎?”

    楚天地笑道:“你沒說錯,不過也有點錯。且聽我和你說發生在洞中之事。”當下收斂笑容,將自己在洞中發生之事細細的講於他聽。

    當文浩宇聽聞四靈合並成玄龍時,臉露驚訝激動之情不能自已。半響才道:“怪不得你和萱萱在打擂時,手臂上竟會發出那等耀眼的白芒。”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道:“楚兄,你且看這是什麽?”說話間雙掌聚氣為劍,紫焰吞吐,耀眼已極。

    “紫焰真氣?!”楚天地驚唿出聲。他自知此種真氣除了天生擁有外,絕無可能自行練成。從認識文浩宇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情,楚天地根本沒注意到他使用的真氣屬性這種小事,然而此刻他卻驚呆了。

    文浩宇雙掌一抖,氣劍頹然消散。他笑道:“我下山前師傅曾告訴我說,如果遇到一個和我一樣身具紫焰真氣的青年定當要和他一起同舟共濟,共赴患難。”語氣深沉肯定,不似作偽。

    楚天地愣愣盯視著他,不知所以。從自己一開始見到文浩宇似乎內心深處就對這陌生青年頗感親切,好像就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又或者說是兄弟。現在聽其言語自己竟然沒有絲毫懷疑,當下笑道:“我們既是結拜兄弟當然就情同手足,而且我倆有太多的相像,試問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啊?”四目對視,相顧哈哈大笑。

    半響,楚天地道:“我看兄弟劍法出神,現在閑來無事,可否討教兩招。”

    文浩宇立刻道:“我也正想和兄弟切磋切磋,來吧。”說話間已然聚氣外放,殘陽泣血劍嗡嗡長鳴便欲破鞘飛舞。

    楚天地大笑聲中,法訣急念,周身銀芒霍閃,片刻間便化為八個人身,閃電般狂飆而至。

    文浩宇臨危不懼,大笑道:“楚兄,忘了告訴你,我師傅也是蛇族中人。”說話間,周身紫焰吞吐,雙手捏訣,嘴唇煽動,血色光芒閃處也一分為八,頹然朝四麵八方衝入。

    霎時間彩光絢爛紛呈,十六道強猛已極的氣浪交相纏繞碰擊,如巨浪汪洋,似霹靂雷霆。四周石壁被這澎湃氣浪所激頓時摧枯拉朽,崩裂炸碎。

    十六個身影在空中閃電般撞擊有雷霆般分開,每次交擊都氣浪彭爆連連,轟鳴不絕。突然間,一個“楚天地”揮掌橫掃“文浩宇”當胸,重擊之下,“文浩宇”急速倒飛,撞在後方牆壁上震散虛無。

    “要躍出此刻僵局唯有將對方分身盡數破去,然後聯合自己幻化的分身以迅雷之勢壓倒攻擊,方有勝利的把握。”兩人都深名此理,紛紛使勁渾身解數,遊鬥破防,過不多刻,七個分身都競相被對方破除。

    二人臨身半空,相視大笑。文浩宇當先道:“兄弟好功夫,想不到竟如此了得。”

    楚天地迴道:“莫要謙虛,剛才我都有點招架不住啊。”頓了頓道:“如此鬥法不知打到何時方能定高下,不如我們就以本體試招,如何?”

    “好,就依楚兄意思。”語音尚在洞府內嫋嫋迴鳴,文浩宇卻早已聚氣為劍朝楚天地閃電刺來。

    楚天地輕笑聲中飛身躲閃,右手揮出,紫焰狂舞,驀然衝爆起三丈長的紅焰氣刀,狂飆劈砍。

    兩柄氣兵眩光奪目,璀璨生輝,雖然及不上炎熙的炎天龍兵剛猛霸烈,也比不上決憶瀟的陰幽霄邪劍陰柔詭異,但卻也獨具匠心,已初現兩者的特性。氣兵交擊,真氣轟爆如火,熊熊紫焰如九幽地火竄跳不已,似乎要將萬物吞噬。

    兩人遊離拚鬥,氣海滔滔不見斷絕。漸漸的身法越來越快,模糊難辨。遠遠看去光影似有若無,每每一道亮光閃過便是雷鳴震隆,繼而石崩地裂,沙石飛揚,端的是神鬼莫測。

    當是時,空中有一次神兵交擊,轟隆聲中,兩人被巨力所震,雙雙倒飛。護體真氣蓬蓬熊明,相繼撞在洞壁石麵上。

    煙塵漸散,四周景物漸漸清晰可辨。但見周圍石壁炸崩碎裂早已麵目全非,比之先前更是殘破不堪。上方天洞就好似被強行擴大了一倍不止,溫暖的陽光幾乎可以將密室一半的地方照亮。

    楚天地環顧四周不覺莞爾失笑,繼而旋身而下,飄然落地。拂袖微微撣了下身上的灰塵,道:“這比試打的可真痛快,浩宇兄神功了得,小弟自愧不如。”

    文浩宇躍身而來,笑道:“隻是打了平手,沒什麽了得不了得的。我們既是結拜兄弟有何必如此多理?”

    楚天地忙點頭稱是,略一思索,道:“剛才見兄弟使出萬實幻身,繼而切磋時也多用蛇族神功法術,卻不知你是怎麽知道的。”

    文浩宇見他有興趣想想知道自己的過去,也不托大,當下道:“不急,我們兄弟倆坐下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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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席地而坐,談論各自對武學的看法見解,各自的獨到之處都了了在胸。楚天地以往不曾理解和聽過的蛇族功法經此一談,頓時如醍醐灌頂,了然醒悟。文浩宇則對“生生決”讚不絕口,認為其見解獨到,深奧精髓,心歎之餘不免對那從未謀麵的鬼俠——決憶瀟暗生欽佩之情。

    兩人從神功真氣談到幻術魔法,又從地理萬物說道天文萬象,甚是投機開心。繼而有談論了兩人的過去和種種的際遇。在得知文浩宇嬰兒時被丟棄在山中,楚天地不免又聯想到自己早已失意,卻不知自己年少時是在何方?

    文浩宇見其表情古怪,知其定是想到了傷心往事,當下岔開話題道:“楚兄剛才不是說在此密室中拿到一個瑪瑙小方盒嗎?不如拿出來看看,說不定有什麽玄機。”

    聽其所言,楚天地方才想到那小方盒。他這多日來先後所遇之事接連不斷,都有點把他腦袋弄混了,誰又會去想到那小物件呢?當下從懷中取出瑪瑙玉盒,遞於文浩宇道:“這便是我所說的玉盒了。”

    文浩宇接在手中左右把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驀然搖頭道:“我也瞧不出什麽端倪,看似隻是一般的古董玉盒,並沒什麽特別之處。”說罷伸手便將玉盒交還給楚天地。

    楚天地暗自搖頭,思索半響,看著密室中間的石台道:“原先這石台上的一塊神石曾飛入這玉盒的瑪瑙中,我們既然不能從玉盒下手不如設法從石台著手。”

    當下徑自來到石台旁邊仔細端詳。過不多時,便發現石台中間部位有一個二寸見方的凹坑。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以明彼此心意。此玉盒剛好是二寸方盒,大小與這凹坑很是符合。當下將玉盒朝凹坑處放入。

    玉盒方埔放穩,突見石台緩緩轉動,繼而玉盒上突出的綠瑪瑙石碧光四散,迷離耀眼。兩人驚異欣喜,知道對了門路。

    當是時,碧光大放,將整個密室照的深青碧紫。轉動的石台突然停滯不動,與此同時,玉盒彩光聚繞,變化萬千。霓虹光芒洶洶爆射,繼而眼前一亮,那原本消失的神石又重新出現在石台上。隻是這次出現的神石不是實體,而是光芒組成的虛體。原本上麵的蛇篆情詩也變成了另一套詞句,但見三個大大的蛇篆印在神石最上方。

    兩人驚駭莫名,異口同聲道:“女媧經!”臉帶微笑,激動興奮無比,知道這乃上古人王女媧所記載的神功,當下喜不自勝。

    “天地分五靈,乃水、火、風、雷、土。五靈相生相克之道雖和五行相生相克有很多相同之處,但卻又大大的不同。五靈相克為水克火、火克雷、雷克風、風克土、土克水;五靈相生為水生風、風生火、火生土、土生雷……繼而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皆有定理,乃天地亙古不變之本,加以踹度,逆向而行亦可發生質變……因其生克之道,集借天地靈氣於一身必可練就浩然正氣,無敵於天下!”蛇篆記載不多,就這寥寥數百字,兩人茫然相顧,似有所悟,但又卻像置身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

    文浩宇道:“這《女媧經》看似不假,但我怎麽覺得好像是本殘卷啊?”

    楚天地點頭道:“你的感覺不錯,我也有同感,總覺得上麵少了點什麽。不過有總比沒有好,我們既然知道了點也是好事。”他本來就生性開朗不願強求,世事都是隨意而為。

    文浩宇也道:“恩,見此寶典一閱真是大有長進,似有所悟。以後若得天垂憐定然可以看到全本。”當下盤腿而坐,細細品味其中真意。

    楚天地想著法典真言,腦中又閃現出“生生決”。兩種法訣頗有相同之處,不知不覺似乎兩者慢慢融合互不可分。楚天地合攏雙眼,細細體悟,腦中似乎出現了萬千畫麵,周身也跟著那些畫麵隨意舞動擺掃,真氣在各大經脈中流竄自如,舒適愜意。於此同是,文浩宇全身也不知不覺出現了五色彩光,幻化四散,異相紛呈,似乎自己容身宇宙,飄飄出塵直欲飛升而去。

    半響兩人相繼睜開雙眼,精芒爆射,電眼如炬,周遭一切似乎看的更為透徹明了。凝神聆聽,似乎數十丈甬道中螞蟻爬行的響聲都稀稀在耳,清晰可辨。兩人心中驚訝、狂喜、興奮、喜悅諸多心情參雜融合,忍不住縱聲長嘯。

    嘯聲如雷,滾滾震鳴,石壁龜裂,碎石崩炸。兩人不可置信,想不到短短數個時辰內功力精進已至如斯!驚駭莫名,想起那《女媧經》,心頭更是振奮不已。

    轉頭再看時卻哪還有虛體神石?石台凹處,瑪瑙玉盒不知何時已化為一團粉末,吹散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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