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楚天地跟隨燭蛇鳴也不知在這山洞中走了多久。眼前除了自己昏暗的影子便隻有這“滴答”的落水聲了。

    自山林中打定主意跟隨燭蛇鳴去某地方後,楚天地憂鬱的心情就放鬆了許多。兩人走不多時,眼前就出現了大片荊棘。燭蛇鳴用三叉戟挑開其中一堆,在荊棘後居然出現了一個山洞,黑幽幽的,也不知裏麵是否有兇禽猛獸。燭蛇鳴也不多言,揮手示意讓楚天地跟隨他進去。

    山洞甚是古怪。在外看似洞口狹小,進來後卻顯頗為寬敞。洞壁光滑如玉,直可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進洞不久就見一臉盆大小的凹坑。燭蛇鳴口中念念有詞,抬手猛擊那凹坑。掌力方普觸及地麵,隻聽“彭”的一聲,四周洞壁居然是亮了起來。光線碧紫青幽,射在洞壁上又交相反射,在這寂靜的山洞中顯的奇妙又不乏詭異。

    楚天地心下好奇,左顧右盼,愣是找不到燈燭、明火等發光物質。燭蛇鳴似是知道他心思,取笑道:“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麽這洞壁會發光?”頓了頓又道:“其實此山洞是我們蛇人蛻皮之所。數千年來蛇人蛻皮時蛇尾與洞壁激烈摩擦,日積月累這洞壁便變得如此光滑……”“可你還是沒解釋這洞壁無燈無火無光線,卻是如何發光的原因啊?”楚天地插口道。

    燭蛇鳴被他突然喝問,一時竟把要說的話噎住了。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笑罵道:“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你不會靜靜的聽啊?”

    楚天地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臉頰如燒,隻得遮掩含糊迴答了幾聲。

    燭蛇鳴又道:“後來這山洞又被先輩們挖掘作為曆代長老密室,又是秘密集會的聚點,被稱之“南際蛇窟”。因山洞中甚是昏暗,聚會時不免出差錯。所以曆代蛇人又取來位居南海一千海底的“千幽草”和澄碧壑的“碧海潮生石”。如此又動用數十位蛇巫加以碾磨,法化終於煉成了這“幽紫碧光泥”,在加以塗抹在這洞壁上。每次進洞後隻要口念靈絕,揮掌擊打那洞口凹坑,這“幽紫碧光泥”即會受迴旋氣勁所激而發出這獨有的碧紫青幽的光線。”

    楚天地聽他娓娓道來,雖然小許細節還未明了。但終究已弄懂了這洞壁的奇異之處。

    兩人不再說話,如此向裏行去……

    也不知繞了多少轉彎,過了多少坡口,行了多長的窄道。楚天地心中甚是憋悶,不知欲去何方?想要掉頭返迴,又怕在這七轉八歪的山洞迷了路;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心慰道:“是生是死,隻憑天意。反正看他也並無惡意,且隨他去吧。”想及於此,鬱氣稍消。當下不再胡思亂想,跟隨燭蛇鳴前往未知的腹地……

    矛尖如菱,眩光漫天。眾蛇人使勁渾身解數,技功發使,五靈之氣交相層疊,砰然疊爆。碧眼麒麟獸吃痛狂吼,眼瞪如燈,怒火欲噴。驀地騰空躍起,當空朝群雄噴吐火球。

    碩大的火球落入山林,山風刮烏頓時燃起熊熊大火。寇圓眼角掃處,大批分身被漫漫火海吞噬。有些躲避不及者更是被燒成“火蛇”,胡亂扭舞著身體,漸漸化為焦屍一具;真氣稍弱者亦被火球撞地的氣浪所擊,翻空淩退,口吐鮮血。

    但死者甚少,大多卻是萬實幻身。寇圓也暗自鬆了口氣。當是時,碧眼麒麟重重的落在地麵,轟隆聲中,煙塵四起。突地仰天咆哮,似為驕傲。

    寇圓手持天霜冰矛,昂首挺立,孤傲粲狂。突的飛身躍起,大吼道:“黑狗拿命來!”吼如驚雷滾滾,在山林間迴蕩不絕。長矛如星雲密布,不見絲毫間隙。“嗚嗚”聲中破風疾刺,如星璿九空,如電刺鳴。

    五十迴合下來那黑衣人似越戰越勇,不見絲毫氣滯之象;而寇圓與他激戰許久卻以現出真氣不濟之態。心驚之餘,不免略顯慌亂。心道:“如此久戰下去,在有百餘迴合,我必被其重創。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先發製人。”放眼望去,隻見那黑衣人嘴角泛著絲絲蔑笑,渾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下稍安。驀地提起周身氣勁,由經奇經八脈,直衝右手“少則”經絡變為強猛至極的水性真氣。又經掌心具數湧至天霜冰矛中,舉矛奮力疾刺。

    “轟——”當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冰淩朝黑衣人疾飛而去。黑衣人未料他會突然發難,更不想真氣竟會如此剛猛,頓時措手不及。倉促間發掌猛擊,生生將那冰淩停滯了些許時間,又借反震之力急速後退。眼角掃處,身在半空無任何阻擋物件。突的瞥見身後不遠的碧眼麒麟,眉頭微皺,似是在做什麽決定,但冰淩卻以如跗骨之蛆,將要撞置。不容他再多想,驀地聚氣雙掌,揮掌斜向猛拍。“轟轟”連聲中,人如離弦之箭,飛騰偏擺。將至麒麟腹部時,腳跟倒鉤,摹一旋踏,坎坎飛至麒麟身後……

    “彭——”隻聽一聲悶響,接著群雄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頭頂掠過。“轟隆”連聲中,巨樹傾倒,沙揚石飛。

    碧眼麒麟吃痛狂吼,側躺在地。想要再昂首披靡已非易事。四肢無力的伸彈了幾下,終於勉強站了起來。但寇圓奮力之擊,它如何好受,即便它乃荒原靈獸受此一擊也成了重傷之軀。沒有十天半月焉能好轉?

    寇圓見自己全力一擊竟沒能打到那黑衣人,不免有顯憂慮。但轉念又想那碧眼麒麟吃這一擊想必也不好受,俯瞰之下果不其然,心下倒也安心不少。

    “如今一神獸重傷,敵人隻剩一個,不管他如何厲害,想必也好對付多了。”念及於此,心力共竭,頹得從半空朝下筆直墜落。

    他本以精力耗盡,再無真氣為繼他的騰雲之術。眼下又見兇獸重傷,放心之餘,支持他戰鬥如此之久的精力不免鬆垮,實則難以相戰,終於倒下。

    碧眼麒麟低低哀嚎了幾聲,黑衣人見了,滿臉憐愛之情。輕輕撫摸其額頭。片刻後,驀地旋身飛舞,銀光閃出,六、七個蛇人不及躲閃,頓時唿喊聲、嘶叫聲、哀嚎聲此起彼伏,猶如這林間幽風,隱戳幽遠,交相參濁。

    當是時,隻聽一人大喊道:“快保護我大哥先行離開,這有我應付,你們快走!”

    又一人道:“寇方哥,那人實屬了得,你自己小心,我們送走寇圓大哥就迴來支援你……”話音未落,就被一聲慘叫所代替。

    寇方轉頭望去,不知何時那黑衣人已在自己背後,而剛才還和自己答話的哨兵喉嚨間赫然多了一條細如絲線的紅縫,血正不停的從縫隙間流出,卻以倒地身亡!

    想道這黑衣人竟能在剛才說話的瞬間來到自己身後而又取人性命,不免冷汗涔涔,慌亂駭懼。

    黑衣人斜握彎刀,一步步向他走來,眼中殺機比之先前更為濃烈。有幾個膽小的早已嚇得瑟瑟亂抖,驚叫著朝密林跑去。

    寒光一閃,彎刀如流星天遊朝密林飛去。“牀牀”聲中,那幾個蛇人呆若木雞,停滯不前,片刻後隻聽“哧哧”輕響,血如噴霧,揚灑一片。滴在樹葉草叢上,凝結為顆顆血珠,頹然滑下。

    彎月連心刀如流雲皓月,當空劃過一個優美的圓弧折轉朝黑衣人後背飛迴。

    黑衣人冷冷盯著寇圓,看也不看身後,徑直探手後抓。彎月連心刀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手中。

    時近黎明,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莫不是山間大火還未熄滅實難視物。

    寇方眉頭緊皺,鼻尖、額頭不知不覺已經不滿了細密的汗珠。雙手緊握一杆蛇矛,青筋暴起,顯是憤怒已及。

    黑衣人徐徐走來,放眼看去,見眼前這蛇人怒不可遏卻偏偏蛇身有點微微顫抖,當下明知是強自鎮靜。嘴角冷笑,當下也不著急,提刀緩步上前。

    寇方駭怒焦急,心道:“這可如何是好?我若和他拚鬥,則不出十招就自斃命。怎辦?”抬眼見他隻是緩步走來,心下稍安。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他似乎無立刻殺我之意,那我就隻需與他拖延時間,待援兵一到,必送他去九幽冥間。”想到此處,不由扭腰擺尾向後慢慢退走。

    就這樣,一個退,一個跟,兩兩對峙。驀地,寇方感覺尾巴似乎接觸不到地麵了,忍不住迴頭觀望。一看之下才知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退到了懸崖邊緣。

    眼前那黑衣人也停了下來,大笑道:“怎麽?沒路退了?你這樣不就是想拖延時間讓天孟那老泥鰍帶人來救你嗎?”不等寇方反駁,又道:“看來上天也不幫你,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寇方聽其前半句時呆愣原地,不想他竟早知自己在拖延時間。但聽其說族中最具聲望的大長老“天孟”竟是老泥鰍時,驚駭之心逐漸被怒火所代替,大喝道:“你竟敢辱罵天孟長老,看矛!”說罷,握矛飛刺。

    黑衣人長嘯一聲,旋身躍起,人如彩蝶飄飄,輕盈的落在矛尖上,喝到:“臭小子,找死!”

    隨即陀螺飛舞,連心刀銀光戳戳,朝寇方猛劈而下。

    寇方命懸一線,不及多想,抽矛橫置格擋。

    “當——”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在這寂靜的夜空甚是刺耳。

    黑衣人集借反震之力,翩然翻飛,穩穩地落在地麵。寇方卻被巨力重重震陷入地麵一尺深。喉中鯹甜,不由吐出一口鮮血。

    黑衣人舉刀更欲反撲,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野雞啼鳴。黑衣人聽到雞啼,身體硬生生一震。抬頭望天,不知什麽時候東方天際已出現了一絲白線。

    他急忙連吹口哨,遠處的碧眼麒麟聽到哨聲,奮力奔跑來至他麵前。黑衣人也不多話,翻身躍上麟背,唿嘯聲中,破空而去。

    身在高空,隻聽他喝道:“臭小子,算你命大,逃過一劫。且讓你再多活幾天,他日再剝你蛇皮……”

    聲音杳杳還在林間迴蕩,人卻去的遠了……

    寇方站立原地,頹得靠著身旁一顆大樹倚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暗唿慶幸。蛇身被剛才重擊所傷正潺潺流著鮮血卻也不知。

    前方大火彌漫處,煙火滾滾,隱隱已傳來了呐喊、唿喝這聲。想必是大長老他們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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