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之後數日,便與袁紹府邸,與雒陽諸多名士相交甚歡,禰衡雖居與青州,卻與天下之名,此前除廟堂太尉或陣斬張賊,都使其與雒陽之內聲望浩大,名士接連不止,禰衡也便未有返迴侯府,而久居與袁紹府,袁紹也未有惱怒,其日夜與禰衡敘話,詳談愉悅,卻是接為好友。


    而最與禰衡交好者,卻是二郎袁術,袁術性傲,與禰衡不相上下,每談論當朝政事,胸中所念者亦然,至於三日,方才有天使到來,黃門欲入府宣旨,袁紹卻是不許,黃門亦無奈,便與門前叫禰衡,袁紹也不知如何想,偏留禰衡飲酒半日,方才與之外出接令,黃門與門前,數遊俠帶刀守與府門,黃門疲乏,卻也不敢再喚。


    待得禰衡出,小黃門有些惱怒的言語道:“不知平寇商議何等要事,使天子等候半日?”,禰衡尚未言語,袁紹便言:“乃殲滅奸邪之大事,不知可曾耽誤了閣下要事?”,袁紹身材高大,目光淩厲,單手持劍柄,小黃門臉色大變,卻急忙擠出笑意,言:“賊寇為亂,諸君商議大事,不敢誤。”


    袁紹威名如此,卻是敢害盧植之賊,卻也畏懼不已,而宮中小黃門皆知,觸怒盧植,頂多為朝著奸邪所參奏,天子恩寵下,卻也未必有甚麽大礙,而若是觸怒袁家兄弟,雒陽諸多遊俠隻怕先殺而後快,其惜命,而不敢怒,袁紹冷笑:“天下奸賊者皆張姓乎?”,卻是諷刺張讓與張角乃一丘之貉。


    身邊張邈臉色一變,袁紹方才想其,又拱手一笑,張邈搖頭言語:“羞與奸賊閹豎同姓也。”,小黃門顫抖著,連忙抽出詔書,言到:“中平元年肇秋壬辰,奉天大行皇帝曰:子衡,陣斬張賊,斬獲十萬,功爍古今,賜爵清徐亭侯,領建威將軍,拜司隸校尉.......金印紫綬,給予宮籍,欽此!”


    禰衡一愣,雙手接令。


    袁術笑而言道:“不知日後當如何稱唿,禰清徐?禰建威?”,禰衡無奈,皇帝恩賜極重,賜亭侯爵位,領建威將軍,此建威將軍僅此與諸校尉,中郎將,四征,車騎,輔國,大將軍之下,爵位乃封邑,可世襲,而建威將軍乃軍領,與後世之內便是軍銜,而司隸校尉卻是職務。


    禰衡本想求得一方太守,外出避禍,不知如何,卻領著司隸校尉,司隸校尉便是京城諸多縣城之牧守,大概相似與後世河北高官,雒陽之周,不屬其州,隻設司隸校尉,以為管轄,禰衡年紀尚青,便得以此要職,卻不知當喜當怒,袁紹等人卻是歡喜異常,忙與府邸內設宴,又使士子遊俠外出宣揚。


    卻是賜機與禰衡揚名,果真,得知禰衡之官爵,拜訪之人不絕,至於次日,皇帝詔禰衡入宮,禰衡方才告別袁紹,前往宮內,宮外羽林郎眾多,卻皆與禰衡相識,此些人,不正是此前與袁家府邸與禰衡敘話之諸士子?卻是此些豪族,以家中子弟為羽林郎,使其入宮為侍,混取資曆,此些人皆以袁紹為首,禰衡心驚不已。


    路途之內,小黃門也未有與禰衡言語,向與殿內,禰衡心裏思量日後何以處董卓之事,卻至於宮內,卻有一將身披甲執矛而立,高唿:“止!”,禰衡與小黃門停下,卻見此人前來,年過半百,胡須甚茂,麵龐剛毅,卻見禰衡,禰衡身穿黑色官袍,腰間帶金印,紫色腰帶,卻是高貴至極。


    小黃門言語道:“武猛都尉..此乃清徐亭侯,建威將軍,司隸校尉禰公,天子召見泰寧宮。”,那將軍點頭,卻是不斷打量禰衡,忽言:“吾乃武猛都尉丁原,別字建陽,待得禰君退,可與府內一舉,吾家與市東之都尉府。”,禰衡點點頭,丁原?莫不是呂布之義父?不是並州牧麽?怎麽又是武猛都尉?


    不過,據禰衡所知,並州牧乃董卓所擔任,禰衡也未有言語,與其旁入,至於宮內,天子跪坐與左側,卻不與主位,禰衡心裏暗驚,卻見一老嫗坐與主席,身穿赤袍,頗為威儀,見得此等模樣,而其右側,乃一中年文士,與己一般,金印紫綬,可見乃一方大員,而劉宏之側,又跪坐與何皇後,皇後之邊,乃二少子。


    稍長者,十之三四,幼者,僅為七八,穿戴卻未有奢華,何皇後牽其二人手,甚至溫和淑良,不知言語些甚麽,禰衡入內,便俯身大拜:“建威將軍禰衡問陛下安,問太後安,問皇後安,問殿下安。”卻是一口氣全拜,劉宏笑了起來,言語道:“卻是個怕雜煩的。”


    皇帝又起身迴禮,大漢,君拜臣,臣拜君,禮法如此,此前禰衡不過平寇將軍,乃莫名之小官,天子亦不需拜會,而此刻,禰衡身為兩千石大員,牧守一方,縱天子亦不可不拜,說來,司隸校尉,管轄京城諸多縣鄉,卻無州牧一流製,倒也隨禰衡之性,見天子拜,皇後率二子亦拜,兀那中年,卻有些怨憤,拱手一拜。


    “唔...俊俏兒郎,可矣。”太後睜目,審視良久,點頭言語道。


    “豈不知長者先矣?為何先拜天子,次拜太後?天子與太後之前,尚懼禮數不周,不知禰侯卻是何意?”,卻聞那中年言語道,天子聞言,臉色不喜,卻未有言語,而皇後臉上隱約出現些嘲諷,而禰衡心裏卻冒火,自從與青州名望漸起,卻未有人作對,雖不知此人為何與自己作對,卻使得禰衡怒目而視。


    “豈不聞長者言,少者止?太後乃四海共母,且未有怪罪小子,不知汝官居幾許?或高於太後?”禰衡卻冷冷迴道,那文士臉色大變,憤怒言:“吾乃條侯,驃騎將軍重!太後乃吾之次母也,汝不尊,太後胸懷寬廣,未有發罪,莫非吾便無責問之?”,禰衡心裏冷笑,不過是外戚而已,未有寸功,奉為驃騎將軍,當真以為自己何等人物?


    董重心裏極怒,他乃董太後之侄,乃執金吾董寵之子,雖如此,卻由何進擔任大將軍,使其心裏極為不滿,聽聞禰衡前來,他便使人邀之,此人卻與袁紹府邸,與何進一黨名士廝混火熱,董重心裏惱怒,便出口責之,未曾想禰衡竟反語,豈不知自家乃董太後之侄,與太後麵,何以辱?


    “汝手無寸功,亦不聞甚麽才名,因太後之故封個甚麽驃騎將軍,何敢辱之?身為重臣,何公亦知舉兵與要口,為天子抵禦賊寇,汝有何名,為太後言?爾可出門相問,天下誰人知董重?”禰衡卻絲毫不客氣,與太後當麵,便謾罵起來,頓時,係統便開啟,董重信息便呈與禰衡之麵。


    【董重:條侯:驃騎將軍】


    【熟識文書:三星】


    【書寫文書:兩星】


    【處置內政:一星】


    禰衡心裏暗笑,這算甚麽?田野間一遊俠,亦高出此賊不知幾許!


    董重臉色煞白,渾身顫抖起來,指著禰衡,卻未有言語,太後緊皺眉頭,顯然不悅,而劉宏卻險些笑了出來,他與董重之間,關係極為不善,卻礙於太後之麵,不得處置此位舅父,因而匆匆封為驃騎將軍了事,未有如何進那般重用,此刻,他卻不能不言語:“禰侯,不可無禮,國舅乃吾之心腹也。”


    區區一言,卻未有發怒,董重聞此言,怒火燃燒,猛地拜在太後腳下,哭道:“阿母,今日之辱,因陛下不寵也。”,聞言,劉宏臉色頓變,卻極為惱怒,禰衡更是搖頭不語,如此觸怒皇帝,不怕太後一旦逝世,便是末日來臨麽?太後怒氣衝衝的言語道:“皇帝,此事日後再做商議...”


    “禰侯,汝右遷司隸校尉府,皇後言,可使皇子與身邊習,不知吾這二子,何以可謂伴?”劉宏又看著禰衡問道,禰衡一愣,皇子僅有兩位,都未有升太子之位,禰衡實不願參合在皇儲之爭上,劉宏如此要自己表態,皇子辯不得陛下所喜,而身後卻是何皇後與大將軍,而袁紹袁術曹操之流,盡為何進黨。


    而皇子協,深受天子,太後喜愛,又有董氏外戚為之羽,執金吾董寵,驃騎將軍董重,而因天子所喜,宮內諸常侍皆愛之,禰衡卻不好選擇,思量不久,便拱手言語道:“皇子協歲數過幼,政事何以習?皇子辯歲數稍長,可矣。”,聽聞禰衡之迴答,眾人皆驚訝,本以為此子會使得二位皇子皆為跟隨,卻未想隻要皇子辯。


    “不可,不可,協弟雖年幼,素來有智,可與同行。”卻是皇子辯有些維諾的言語道,皇子協眼睛亂轉,未有言語,天子,太後皆皺眉,唯獨何皇後麵色不改,禰衡聞言,卻是低笑起來,皇子協思量片刻,言語道:“不知君何以發笑?豈不是不屑兄長之言?”


    此言,卻是讓劉宏有些不滿起來,何皇後拉扯劉協衣袖,劉協卻未有理會,繼而言語:“君年幼尚可牧守一方,吾何以不可?吾不如君乎?”,禰衡心裏卻惱怒起來,不過有些小聰明,此心性,何以為君?禰衡低聲言:“臣父早逝,因而年幼為政,殿下何其急也?”


    聽聞此言,諸人無不臉色大變,何皇後更是連忙扯住劉協,不讓其言語,劉協看看身邊父皇,深寵自己的太後,以何皇後是懼怕自己出風頭,便誇誇言語道:“欲早日為父皇出力!”


    “豎子!住口!朕尚未殃!何其急也?滾!”劉宏起身怒吼,臉色潮紅,指著皇子協大罵,劉協渾身一震,卻不知為何平日深愛己的父皇此刻如此惱怒,何皇後又言:“小子年幼,故而言語,臣妾管教不嚴,陛下恕罪。”,聞言,劉宏方才平靜下來,臉色卻猶然惱怒,太後又言:“皇帝息怒,休教人臣看了笑話。”


    “協雖年幼,才智不弱其兄,君不可一同帶之?”卻是董重,再次言語,劉宏目色赤紅,幾乎咬牙,禰衡搖頭,此賊自尋死路,太後雖貴,卻能與天子敵視之內護之不可?


    禰衡言:“昔,宋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卻是講起故事,後世之拔苗助長,劉宏點頭,此典故出自《孟子》,劉宏顯然也知。


    “如此便好,可攜皇子辯,共處政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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