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迴城之時,禰衡早與北門之外等候,漢家士卒依舊與城內搜尋,卻是尋找黃巾餘孽,而俘虜皆關於先前黃巾大營內,見得太史慈率兵前來,禰衡便先前幾步,太史慈下馬,拜道:“幸不辱命!”,又將手中賊酋之首級示,陳宮便使俘虜認之,但見俘虜言語道:“此乃賊首張梁也。”


    禰衡大喜,牽太史慈手,曰:“此,吾之武舞陽也。”卻是比之漢初猛將樊噲,樊噲受封舞陽侯,諡號武,因而如此稱之,此時,諸多將軍官員,皆有自家屬官,此些屬官,可如此稱之而不必忌諱,多為陳讚,時日,便使史弼使官吏迴與平原諸國內重治,又發文書與雒陽,與平原內犒賞諸軍。


    禰衡本以為,強攻定會損失慘重,卻未有料到,靠樓車之堅,平原之役如此之易,尚未損傷數千,便將斬獲賊寇過萬,斬殺賊酋張梁,張梁乃張角之胞弟,功勞可謂甚矣,禰衡大喜,又與平原國內戒嚴,各地豪傑歸至,建亭卒以衛治安,又募郡卒數千,分守諸縣,卻是防黃巾餘孽作亂。


    與廣宗內,


    諸將領低頭不語,張角坐與主席,身披道袍,閉目,不言不語,頗有威嚴,但聞有將高唿:“當可率重軍攻,抱地公將軍之仇也!”,張角緩緩睜眼,言語道:“帥不可因怒起兵,爾等豈不知此等道理?”


    又言:“梁乃吾之胞弟,彼身死,吾心膽俱裂,隻,為大黃天之故,無人不可死矣,即時,若諸張之死,可換得大黃天,使得群民無災,眾有田共耕,冬有衣,春有種,俱死又有何礙?吾未有子嗣,未有天子之夢,所念者,天下蒼生之命也,蒼天不公,連年大災,瘟疫橫行而稅賦不減,百姓苦死者無數,因而起兵成大黃天,何以因怒而棄之?”


    聽聞此言,諸將領哭泣不止,張角又曰:“漢為火德,火生土,而土為黃,既大黃天,劉家天子數百年,火德已盡,土德當立也,與潁川之內,皇甫朱儁,圍困長社,而河北之地,盧植又無從建功,禰衡小子也,即便攻取平原,無力北征,諸君不可憂,當與漢死戰。”


    “唯死戰耳!”諸將高唿。


    而雒陽之內,天子得知捷報,拍手大喜,見得天子興,諸中常侍亦欣喜,次日朝議,天子將捷報告之與諸臣,言:“此子與數日之內,光複平原,斬獲過萬,陣殺賊酋張梁,莫不為吾之福將耶?”


    “國有良將如此,可知陛下之聖也。”司隸校尉張溫言語道,諸官皆驚,此人為人剛直,直諫不屈,因不得天子所喜,不知為何如此言語,劉宏也是一愣,張溫為極剛,見君便諫,平日劉宏都躲著此人,因其名望偌大,卻也未有罷官,不知為何突然如此言語,又聽聞其言:“陛下聖明,而諸常侍蒙蔽聖聽,至於賊亂,望陛下斬殺此等奸邪,使諸將心服,必定早日斬獲張賊首級!”


    果然如此,眾官搖頭,而在牽扯到政治立場,處決常侍之事上,又不可退縮,便集體言語道:“臣奏請,斬殺中常侍張讓諸賊!以儆效尤!”,劉宏不語,前些時日,聽聞此些言論,他還會暴怒,隻是聽的久了,也便習以為常,此些臣子,開口便是懲治閹豎,從前的曹節王甫,至於如今之張讓,劉宏不知聽了多久。


    “嗬,此事再提,不知諸君以為,何以賞之?”劉宏言語道。


    “衡年尚幼,不可居官太甚,若得驕氣,國將失一元侯矣。”卻是楊賜言,元侯鄧禹,乃孝光武皇帝之心腹,文武全才,既定河北,複平關中,功勞卓著,楊賜卻是以鄧禹比之禰衡,卻是極大讚譽,而劉宏未有惱怒,卻是點頭歡喜,當今皇太後,便是鄧皇後,乃鄧禹之玄孫,楊賜誇讚禰衡,卻也算誇讚鄧禹,與孝與禮,劉宏都應欣喜。


    “若有功不賞,朕懼功臣心寒矣。”


    “待得亂平,可召禰衡入殿,再封官授爵。”


    “可矣。”


    .................


    與平原之內,禰衡卻未曾得知此些,其收攏青州士卒,又命諸將率軍士日日操練,平原國內,百姓迴還,官吏從政,無不對禰衡感恩懷德,攻取平原之後,禰衡之軍旅便與黃巾主力相接,禰衡又命諸將士與城外多處紮營,以衛青州門戶,河北戰事不斷,不時便有大漢潰軍從軍自冀州而來,歸於平原。


    禰衡主軍事,而平原政事,全然由史弼所執,目前,平原諸縣,混亂無比,政事頗多,史弼叫苦連天,請陳宮氏儀助之,禰衡有心鍛其才能,便將此二人暫借史弼,處平原要事,禰衡便與各處營帳之內來迴巡情,與城外,有三處大營,由太史慈,韓浩,紀靈各處一營,禰衡見得此些營帳皆熱火衝天,士卒日日操練,心裏也平定了許多。


    青州產糧,即使遭逢大災,因官府未有減少賦稅,糧倉內輜重頗足,禰衡便又與濟南郡內募兵一萬,共擁兵三萬,守青州。


    至於南大營,紀靈早便出營迎接,禰衡與其入營,卻聞營內人群噪雜,聚與一處,禰衡皺眉,紀靈連忙言語道:“此些皆為外來之潰軍從軍也,前些日子,便由其首,連日拜見,欲求所輜,先前少君命吾等給予糧草錢財,便已是滔天之恩,見此些人此等貪婪,便未有相見,卻不知鬧出此些事端,望少君恕罪。”


    “吾此便遣之!”紀靈言語道。


    禰衡搖了搖頭,便朝著此處走去,士卒見得禰衡親至,紛紛行禮避開,禰衡一路先來,卻是見得麵前一人,正與糧官不知說些甚麽,見得眾人皆拜,此人一愣,見得禰衡,俯身,便拱手拜言:“拜見禰平寇。”,禰衡看來過去,此人身材修長,足有七尺五寸,雙耳極長,雙臂過膝,喜怒不可見,頗有威儀。


    此人言語之中,滿是幽燕口音,禰衡若不仔細聽聞,卻也不知其意,諸地方言甚,不少民眾終身不出郡縣,使其不同外郡言語,此前,禰衡所見者,皆為青州人士,口音大小相同,而今聞此等口音,禰衡卻也隻能勉強聽之。


    禰衡迴禮,言語道:“聽聞爾等前至,吾早已下令,與糧草錢財,可是各方官吏克扣糧草?”,此些士卒,多位豪傑自領之軍旅,禰衡既與糧草錢財,當不與鬧,禰衡卻是思量,莫非有官吏貪之?


    卻見那人言語道:“禰平寇高義,吾等心折,所求紀將軍者,非糧草錢財之事,吾等身出草芥,卻也知曉為國效死,之前與黃巾多戰,奈何敵勢廣,欲殺敵而不成,愧散與平原,又以敗而恥,不知當舉,今因而求入將軍帳下,願除此恥,敢效死命!”


    聽聞此言,禰衡一愣,有些詫異,便問道:“不知君之姓名?”


    “在下乃中山王勝之後,名備,又字玄德,父弘,郡吏,祖雄,舉孝廉,東郡範令也,因黃巾亂,舉鄉間豪傑若幹,拜與涿郡太守溫公帳下司馬,而與賊戰冀州,兵潰與溫公散,因而至於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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